当外头进来接应的警员们赶到，只看到向阳，王成仁在内的三具尸体和地上的那滩污血。
污血之上，数百根棘刺软塌塌的躺着，再无之前坚硬的模样。
李山来得突然，变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回忆李山死之前，嘴角挂起的淡淡笑容。
也许从他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下去陪亡妻的准备了吧。
向阳对此没有解释，因为不需要。
事情结尾，医护人员和警方一起救治伤者，分拣尸体。
而伤亡最多的七楼，在警方一番调查下，竟发现造成这些的凶手并不是死去的李山，而是一个头顶黑帽，戴眼镜、口罩，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
在李山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时候，那名男子在七楼的档案室取走了一些资料。
海平市所有人的身体基因信息。
或许连李山自己也没想到，他只是被人利用暴露出来的一个幌子。
什么报仇，什么帮忙，什么好人，一切都是假的……
这起伤亡数十人的恶劣事件，由于涉及到异人这方面，警方也是让当日在场的所有人员都签署了一项保密责任书。
但天底下哪有不漏风的墙，接下来的一个月，在网上还是引起了一起舆论风波，不过这都是后话。
与陈柔约定的午饭算是泡汤了，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又是杀人犯，又是前所未闻就连科幻频道也从未提到过的异人。
吓得不轻。
在警方做完笔录后，陈柔坐上了向家的顺风车。
一路上，小姑娘眼神略微呆滞，明显还未从先前令人骇闻的阴影中走出。
母亲是真心疼这姑娘，紧紧抱着后者，不断地温柔开导，说要放宽心，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一直记挂在心里。
陈柔感受着向母怀抱的温度，悄悄抬起澄清的眸子，向副驾驶座上的青年打量两眼。
当真是安心了许多。
母亲会心一笑，轻轻拍着小姑娘柔软的后背，像哄婴儿入睡一般，愈发慈祥可亲。
送过陈柔，到家才发现，忘记出门前答应要给依依买吃的了。
望着三人除了带回两盒药外，再无其他，依依嘟起小嘴，扬了扬手，表示不开心了。
母亲尴尬地笑了笑，想着再跑一趟。
这时，向阳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紫色石头。
这是从异兽赤鱬体内取出的兽核。
依依小脸顿时变得惊喜，口水直流，两颗水灵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向阳手中的紫核。
向阳微笑，丢出紫核，依依轻轻一跃，身子跳到半空中，张开小嘴一口吞了进去，然后只听见“咔吧”一声，宛如炒过的蚕豆，依依越嚼越香，小脸陶醉。
“稀奇了，你给依依吃的什么，妈还从来没见过依依吃东西这么开心？”母亲略微惊讶，奇怪道。
向阳微笑回道：“从贤长县一个偏僻村子带回来的土特产，就是分量少了些。”
母亲“哦”了一声，也没有细问。
两天后，短暂的假期结束，向阳回到了大德市。
局内，只有林飞一人，他见向阳归来，笑道，“回来啦，秀红和志平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归队。”
向阳微笑点头，看向了他那条缠绕着纱布的左臂。
“早就没事了。”
林飞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还特地活动了两下。
虽说只是皮外伤，但也不是三天能痊愈的，活动之下，还是牵扯到了未长好的血肉。
林飞嘴角快速咧了一下，向阳没有拆穿。
之后，林飞与向阳谈起了李山的事情。
向阳没有意外，只是在听到当日医院七楼的档案室，被人盗走资料一事，向阳微微一怔。
“向阳，你当时在场，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林飞直截了当问道。
海平市人的身体基因信息被别人获取，不论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事。
向阳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他细细回忆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从母亲问诊，王成仁开药，陈柔取药，然后李山出现杀人，王成仁死，警员小刘牺牲，最后李山也因为副作用变成一滩污血。
都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只有从与李山交谈的只言片语有些明目，向阳思绪一会，道：“李山是因为喝下一小瓶不明绿色药剂，变成异人，而那种药剂显然不是他能买到的，所以也就是说，很大可能就是那个偷资料的人给他的。”
“不错。”林飞点头。
说起药剂能将人变成异人，这种改造实验就离不开一个人，向阳问道：“孙乐山怎么样了？”
“在地底好好关着呢。”林飞下意识回道，但随后一脸恍然，激动道：“你是说，这可能跟孙乐山有关系？”
“不好说，但我想孙乐山应该知道些什么。”向阳轻语，神色没林飞那般激动，因为他知道孙乐山并不是改造实验背后的大老板。
毕竟，当日孙乐山完全有逃走的机会，可他却通过仇六将他和依依引到了地下实验室。
是自大吗？
向阳可不觉得，这个世界少有真正的蠢人。
往往觉得别人愚蠢的家伙，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林飞知道或许可以从孙乐山身上打探消息后，就立即火急火燎地汇报给曹建海。
望着他那尽忠尽责十足好员工的画面，向阳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
“向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飞挂断电话，看向向阳笑道，见向阳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总部组织最近几个月加入的新成员，下周一集体去大福市培训。”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向阳眼神古怪。
“这种培训，每年都会有一次，不过今年的比往年提前了两个月。”
林飞浑然不觉，笑道：“不要觉得去外省麻烦，总部组织的培训，你就当带薪旅游。至于那些培训课程，其中会有一些涉及到兽人的弱点之类的，还有枪械等武器，毕竟咱们的对手很强大，有热武器在手也安全很多。
虽然我能看出你跟我们都不太一样，但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队长林飞叨叨叨说了一大堆，活脱脱一个即将送儿女出门游学的老妪，但话糙理不糙，也是出于好心，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向阳只能无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