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星期后,有自称警方的人找到了向阳,声称要了解一下七年前失踪的具体情况。
一个叫陶明,中年男子,长相普通,但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善查蛛丝马迹。
另一个叫张伟,年纪不大,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未退的稚嫩,听他叫身边人一口一个师傅,想必是陶明的徒弟。
陶明一进来,敏锐的目光扫视四周,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注视在向阳和依依身上。
“什么事情,在这里问就好了,怎么还得去警局啊?”这是向母对警方提出要带走向阳的疑惑。
“阿姨,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们,但规定就是规定,凡是涉及违法案件,何况这可能是一件贩卖人口的重大案件,不得不走这遍流程。”张伟主动开口,语气亲和。
但话里的意思,就一个,向阳必须跟他们走!
向母有些犹豫。
“妈,不用担心,我跟他们走一趟。”向阳平静开口,在依依欲动身跳下沙发之前,又说了一句:“你和依依,在家等我回来。”
“陶警官,我们走吧。”
张伟道了声别:“打扰了。”
陶明在转身之前,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可爱女孩,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透露着天真与淳朴。
只是,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陶明不明所以,但此趟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过多留意其他。
警车上
张伟开着车,向阳和陶明坐在后排。
向来,不管是不是罪犯,坐上警车都难免会有些拘谨,但向阳上车后就一脸平静,陶明试探性开口:
“向先生,是怎么回来的?”
“七天前。”向阳平静回答。
“那这个月的7号,凌晨,那会你在哪儿?”
“315国道,回家的路上。”
陶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向先生记得这么清楚?”
“遇到了一起车祸,所以记得清。”向阳的语气依旧平淡。
前方,主驾驶的张伟,不禁开始从后视镜偷偷打量后排,额头沁出了几滴细小汗珠。
“那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动物之类的。”
“那天雾很大,有也看不清吧。”
陶明眉头微皱,这个年轻人太平静了,每一个回答好像都不用思考,脱口而出。
但,对常年泡在刑事第一线的他来说,这恰恰说明有问题!
接下来,又是有一阵没一阵的问话。
警车渐渐驶离城市,路上的车辆也在慢慢减少,向阳主动开口:“警官,我们不是去警局吗?难道,海平市的警局建在了城外?”
语气中没有丝毫慌张,依旧平静如水。
但听到问话的陶明和张伟二人,后背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陶明见已经开得够远了,大叫一声:“阿伟,停车!”
车辆刹停。
后方涌上来五辆黑色面包车,将警车包围其中。
“下车!”陶明再次大叫,这是说给张伟听的。
张伟有些犹豫:“师傅……”
“下车!”
在陶明严厉的眼神下,张伟才不情愿地离开。
车内,只剩向阳和陶明二人。
陶明眼神凌厉地盯着向阳,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悄悄拨开了枪袋。
“陶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向阳透过车窗,看到从那几辆面包车上下来了不少人,个个全副武装,真枪实弹,瞄准着他。
“什么意思,那就要看你是什么东西了?”
陶明果然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漆黑的洞口瞄着身旁一脸平静的青年。
毫不怀疑,要是青年有一丝异常,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向阳对此仿佛没有看到,淡淡笑了一声,“我,只是一个七年前被人绑架,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被尊敬的警察叔叔用枪指着脑袋的可怜人。”
“我们调查过你的行踪路线,你特意选在了起大雾的那天出没,以为路口的摄像头拍不到你,但友情提醒,千万不要小瞧了人类现在的科技!”
陶明神色警惕,继续说道:“经各方线索汇总,推断出你是从贤长县的东北处,一片荒废已久的土地上出现的,那里蛇虫遍地,鸟不拉屎,连人影都没有!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七年你一直都住在那里!”
向阳沉默。
陶明又道:“另外,在315国道,发生的那场车祸,肇事车主,王德勇,口口声声说自己曾被一只‘鬼’追捕,之后‘鬼’消失了,而你又恰巧出现了!
从现场的痕迹勘察,以及地面上的那滩血迹,验过DNA后,我们推断,这件事十有八九与你有关。
要么,你就是那只‘鬼’,车祸发生的时候,你来不及脱身,使得自身受伤!
要么,你跟那只‘鬼’之间产生了矛盾,发生了争斗!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陶明在说“普通人”三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陶警官分析得头头是道。”向阳轻佻眉头,好奇问道:“只不过,如果我是那只‘鬼’,明明可以直接杀死那个姓王的,为何多此一举,还要问路呢?”
陶明双眼一眯,“可能你受伤了,选择在那个时候杀人,能不能杀成可能都是问题,并且,你杀人之后,会给我们警方留下更多的线索,没有生物不怕死,哪怕是那些鬼东西!
至于问路,呵,可挑选的理由太多了,可以是你想要离开事发地,而海平市刚好够远,不会惹人怀疑,另外,那天的大雾给你提供了最好的伪装。
就算调查监控,也没法掌握你的行踪。到时候,只要你改头换面,警方要想找你,还真没那么容易!”
向阳笑道:“精彩!可惜,逻辑上还有漏洞。”
“什么漏洞?”
“我的家人。”向阳神色平静,认真说道:“如果我有问题,第一个发现的,不该是我的家人吗?”
陶明冷哼一声:“那些东西,千奇百怪,能钻进人体,控制思想记忆的不在少数!”
向阳这次真是惊讶了。
原本以为,那天碰上的怪物,只是少数。
听陶明这意思,还有其他,已经泛滥了吗……
“陶警官,不得不说,你的分析很全面。但有一点你们错了……”向阳轻笑:
“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想瞒着。
与其让我去找你们,不如让你们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