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李欣玥揪起了嘴:这部队里管得太多了吧?
——连人家夫妻怎么睡还得管?
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有道理!
——家不安,何以安天下?
——自古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只是,以后有个男人睡在一床,感觉有点不太好了!
可也没办法了是不是?
李欣玥对自己说:以后也没准备嫁,不必跟谁交代。
其实就是要交代,也交代不了。
毕竟连孩子都有了,她总不能说他们俩之间很纯洁吧?
坐了一天的车,吃了饭洗洗就准备睡觉。
没有这么大的蚊账,就点了一盘蚊香。
至于这蚊香是哪来的,李欣玥也没去问。
上了床,她睡床里侧,陈屹恒睡中间。
母子俩睡一头,然后她把陈铭川的枕头扔在床脚。
刚洗好澡的陈铭川一条大裤衩、一件白背心。
一看这动作,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欣玥暗中做了个鬼脸:“怕你打呼噜。”
会吗?
陈铭川再次一脸乌鸦:“……”
——嫌弃我就直说呗!
不睡一头、那就不睡一头好了,反正就是睡一觉而已,他又没想过做什么!
可是,陈铭川那种被人嫌弃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手一伸,把枕头拎了回来……
李欣玥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呢?我怕吵!”
鬼信你!
陈铭川面无表情:“我有脚气,味特别大。”
“你要不怕,那我就睡那头。”
李欣玥:“……”
——好吧,算你狠!
陈铭川挑了挑嘴角,穿个背心与大裤衩,心情愉快的倒下。
“叭”的一声,电灯关了。
“我还有几天假,明天我让人来把卫生间整修一下,你有什么建议?”
老房子,卫生间到处坑坑洼洼。
李欣玥心情不好,不想与他说话:“明天早上说吧,我是有想法的。”
“嗯。”
李欣玥担心自己睡不着,毕竟新到一个地方、而且以后都得三人睡一屋。
可没想到的是,才给陈屹恒讲一个《小马过河》的故事,她就困了。
“屹儿,明天再讲,妈妈想睡了。”
陈屹恒是个最乖的宝宝,因为他担心一不乖,这个妈妈又变回以前的老样子!
妈妈说了,孙悟空有七十二变呢,妈妈变了,她一定是孙悟空。
母子俩很快睡去了。
屋里就只有母子俩轻微的呼吸声,和旧风扇的吱吱声。
陈铭川看着漆黑的屋顶,第一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有妻、有子,心之归处。
这夫妻二人不知道,全营的兵这一会正在议论着这新嫂子……
“刘强,营长媳妇长得怎么样?”
刘强一脸笑容:“营长媳妇很漂亮,他儿子也长得很好。”
“真的很漂亮吗?”
“是真的非常漂亮,完全不像个农村人,给人一种很优雅的感觉。”
“这样啊,那也配得营长了。
“感觉是。”
李欣玥不知道自己出名了。
早上起得太早,这一躺下,睡得是又香又甜。
这一晚,陈铭川也睡得极好。
不过生物钟到了,天刚亮,他就醒了。
只不过他发现自己这个晚上没有做梦
什么梦都没有做!
这有点奇怪。
几年前开始,他是每晚都会不断的做梦。
虽然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他也没去多想。
洗漱完毕,穿上军装出了门。
“小子,过来。”
刚跨进营区,陈铭川就被人叫住了,他立即跑步过去敬了一个军礼……
“首长好!”
肖立军看着爱将一脸慈祥:“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打报告让家属随军?”
“不是说,你不喜欢吗?”
“因为有孩子了。”
陈铭川与肖楠情同兄弟,肖立军这个叔叔,也把陈铭川当成了侄子。
“是她不肯放手,还是坚持要告你吗?”
陈铭川立即摇头:“不是的,首长!”
“以前是我太偏执,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而且当时……是她哥哥……她其实很好……我没有勉强。”
哦?
这小子在夸他媳妇?
肖立军是军事干部,性子直、声音大。
但心却很细。
“真不差?”
陈铭川点头:“嗯,配得上我。”
哦?
肖立军瞬间兴趣来了:“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这样,等安顿下来后,带家来给我过过目。”
“是!谢首长关心!”
肖立军挥挥手:“去吧去吧,少拍马屁!”
“是!”
又敬了一个礼,陈铭川跑向了操场,那边已经有连队在集合了。
“营长!”
不远处,刘强跑了过来。
“有事?”
“有您的信,昨天晚上忘记了给您,这封信来了有大半个月了。”
他的信?
陈铭川接过一看:这字倒挺漂亮的,谁给他写的?
一看信封上的地址:老家来的?
半个月前就收到了,那就是他刚回家的那几天寄来的。
他立即拆了开来:“……你若死了,我卖血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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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的性子,还真呛!
“看什么呢?”
见肖楠跑过来,陈铭川把信递给他:“李新叶在我回去之前写的,当时孩子得了重病。”
“我娘不给钱,她去大队卫生所赊账。”
“可人家怕她还不起,就给我写了这封信。”
肖楠扫了一眼:“很有个性。”
陈铭川一脸难得的微笑:“嗯,确实是很有个性,而且很有能力。”
“有能力?”
陈铭川点头:“嗯,认得不少草药,还懂得不少偏方。”
“这二十来天,她赚的钱是我两年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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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一脸乌鸦:“真有这么厉害?她不是没读多少书吗?”
“嗯。读了初中,后来学校停课就没读了。”
这时代的农村女孩子能读初中,并不是很多。
肖楠抬眼:“真的就准备与她过一辈子?”
陈铭川再次点头:“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有不过的吗?不过,她倒是想离婚。”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肖楠傻了眼。
陈铭川一脸苦笑:“我没开玩笑,再说了,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我们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兄弟,我跟你说的都是真话,她是真想离婚呢。”
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不是傻了吧?
他这么优秀的兄弟,人家想嫁都嫁不了,她竟然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