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梦中的事,这‘爹’会不会参与?
陈铭川眼光闪了一下。
“本来有三十天的假,两天的路途假,一共三十二天。”
“不过部队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万一紧急任务一来,就得走!”
哦?
有这么久的假?
陈老汉默了默:“这不是还没通知嘛。”
“你回来才十几天,在家里差不多还有半个多月,以后还是回来吃饭吧。”
“你们这样在外面吃,左邻右舍议论纷纷,家里的面子都没了。”
陈铭川才不会回来吃。
“爸,你说我们一家三口回来吃,会不会天天吃人家的口水?”
“面子固然是重要的,可是我怕吃不下。”
陈老汉:“……不会的,我会说她们。”
说?
陈铭川抬头:“爸,你说,你说有用吗?”
“这饭是她们煮、这菜是她们炒,你天天在田里地里的忙活,看得牢吗?”
“屹儿她妈的身体这些年亏空太厉害了,医生说了,不好好调理一下,会伤元寿。”
“虽然她当年嫁进来不受欢迎,可毕竟爸的命是李家外公救的。”
“良心这东西,该有还是得有。”
“那几年,是我不对。”
“如今她在陈家生了孩子,过去的事我不准备揪着不放了,再者部队上不兴忘恩负义。”
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陈老汉终于没话可说了。
然而,陈铭川话还没说完。
既然说了,那就说完好了。
“爸,我不想再去计较过去的事了,以后就这么着吧。”
“如果你找到了那把长命锁还我,以后一个月我给你寄十块钱,否则就没有了。”
陈老汉一听,心肝好痛。
“老三啊,你从哪听说什么长命锁啊?这么多年了,爸都不记得了。”
“真的,我没看过什么长命锁,不是不给你啊。”
呵呵。
这是打算死不承认了?
没看过?
那他手中这长命锁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看样子,这个爸的良心,也早就被狗吃了!
一瞬间,陈铭川心中有点心痛李外公了。
他用生命救下的人,就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轻笑了两声,陈铭川决定明说了。
“爸,那时候我虽然小,可记性还是有的。”
“我奶把我交给你们的时候,她就说了,等我十八岁,把它要回来。”
“后来我是真没记住了。”
“可是几个月前,我天天梦到我奶,她天天问我那把锁要回来了没有?”
“当时我在外面执行任务,没办法回来。”
“所以这次任务一结束,我把工作安排好就立即回来了。”
“你别说没有,我记得呢。”
陈老汉:“……”
——不可能、不可能,他老娘帮这外人,不帮她亲儿子!
这个,是万万不能承认。
陈老汉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因为他很清楚,若锁的事情说了,那他就肯定会知道自己非陈家种……
只要不说,他心里永远都只能是怀疑。
“老三,这梦中之事,说到底就是封建迷信,你可万万不要去相信。”
“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可能是在哪听说过长命锁这三个字,所以就梦到了。”
“真的,这绝对没有。”
瞬间,陈铭川的心真的冷了。
“爸说没有就没有吧,以后爸就自己保重,这十几年寄回来的钱,就是还了我的养育情。”
话一扔,陈铭川走了。
陈婆子走了出来,一脸恼怒:“我就说了,这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别说这把锁不在了,就是在,也不能给他!”
“老头子,我跟你说,我总觉得有内贼。那东西我放得好好的,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偷得走?”
内贼?
想到锁已经不见了,陈老汉就很生气:“你要不偷,谁还能偷得走?”
“闭上你的嘴!我已经说了没有这东西,以后就是没有这东西!”
若是抽这该死的老婆子一阵锁会跑出来,陈老汉决不手软。
可现在,锁是真不见了,这老婆子虽然狠恶,但在他面前不敢撒谎。
再闹出来,等于他在说谎。
“以后,不要再提这几个字了,给我小心点!”
“我知道了。”
陈婆子自知理亏,所以也就老实了,而且她知道陈老汉表面上由着自己,可一发火就会打自己。
而且,还是下死手的打。
“叫你做什么?”
陈铭川进屋的时候,李欣玥已经洗好了澡,准备睡觉。
“说让我们回来吃饭,要不然陈家没脸。”
呵呵。
这陈家人,还要脸吗?
“那你有什么打算?不过你回来吃我不阻止,我是铁定不回来吃的。”
陈铭川摇头:“我也不回来吃,回来吃也不是让我们占便宜,只不过是为了他们的面子罢了。”
“明天,我们上山挖药吧。”
话一落,李欣玥眼光一闪:“准备好了?”
“嗯,天天这样防着也不是个事,不给机会,她们怎么动手?”
“刚才我已经与爸说了。”
李欣玥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好。那明天我们上山好了。”
两人准备睡了,陈家的院门悄悄的打开,一个人影迅速出了门,朝着村头而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醒得早,因为今天是真的要上山挖草药的。
做晃子是一回事,挖草药也是真。
当然,陈铭川不希望这个梦是真,否则他对陈家人就真的会很失望。
不管陈家对他有多不好,但至少他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余年。
两个收拾好去了大伯家,吃了早饭再三交代了大伯娘,这才出门。
生产队上开工早,中午休息时间长,因为正午的太阳还是很厉害的。
这一会儿,田里到处都是上工的同村人。
一路上都有人与陈铭川打招呼,他也一个个应了。
直到过了河,经过别的生产队,认识他的人不多,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河,穿过一路机耕道。
又路过不少人家的院门口,两人也没说话,直接往山里而去。
渐渐的路上没有了人家,两边是山与田,田里的晚稻正抽穗。
李欣玥因为不知道要和陈铭川说什么,一路上她也没开口。
走着走着,她眼睛亮了!
“等等!”
陈铭川在前,顿时停下脚步,一脸警惕:“怎么了?是不是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