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望着瓷器若有所思：
难道这套房子是周时韫给姜穗的离婚补偿？
见姐夫望着茶杯却久久不喝，姜穗还以为是他不喝纯茶，要喝白开水，正要帮他换一杯的时候，陈川却笑着开口：“小穗，这房子你住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最近几个月才住过来。”
姜穗没放在心上，顺口答道。
然而陈川听到这话，心里却起了一股子别样的感觉。
摩挲着手下的沙发，陈川别有深意地看向姜穗，笑着道：
“这附近的学校应该挺不错吧？毕竟占用这么好的社区资源。”
听到这，正在倒白开水的姜穗有点察觉到姐夫陈川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将白开水送到姐夫陈川面前，“的确，这附近都是国际双语学校，钱到位了，教学质量自然也会提高。”
听到国际两个字，陈川立马意识到收费不便宜。
只是想到姜穗对软软向来疼爱，他的心思不免活络起来。
要是真的能把软软送进国际学校，将来自己能省很多事。
他心念一动，笑着对姜穗道：“要是软软今后能在这么好的学校读书就好了。”
不用猜姜穗都能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她可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习惯，但是今天过节，也不好把话说死了，就委婉开口，“那可就要看姐夫的本事了，现在药代的工资高，要是能做多推广几家，软软上国际学校的学费不就挣出来了吗？”
一旁抱着软软的姜栀察觉到陈川的用意，她蹙紧眉头，“说来说去都是要你这个做爸爸的努力工作，现在你还欠着钱，就不用想国际学校了。”
陈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他没想到姜栀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不过他也不恼，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可还没忘，他话锋一转，“对了，小穗，那份卷宗你是真的销毁了吧？可别还留着残本什么的。”
“姐夫是信不过我？”
姜穗似笑非笑地望向他，眼中带着了然。
每次姜穗一露出这样的眼神，陈川就有些发怵。
他赶紧解释，“跟你没关系，是我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
“姐夫如果是姐姐的好丈夫、是软软的好爸爸，那这就不算把柄。”
趁着这个机会，姜穗也再次敲打陈川一番。
见陈川脸色不大好，她又笑着道：“你放心，我已经将我手中的那份卷宗丢进碎纸机了。”
她说的是鬼话。
那份卷宗现在静静地躺在上锁的抽屉里。
不过就算真的销毁也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警察那里还留着一份。
陈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今天的这顿饭都吃得轻松起来。
吃完饭之后，陈川越看这大平层越稀罕，也越来越生出向往。
这么大的房子……如果是自己家的该多好？
在回家的路上，陈川忍不住向妻子有意无意地试探：“你说咱们软软今后要是能在国际学校读书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美。”
姜栀可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她很清楚，一向不怎么关心女儿的丈夫说这话，大概率是想着让姜穗也承担起女儿的教育费用。
她将睡着的软软往怀中紧了紧，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才道：
“国际学校一年的费用动辄十几二十万，这意味着我们夫妻两个一年要挣一百万左右才能供得起。你有没有想过这笔钱从哪里来？”
“我现在的工资不低，再说了，孩子送到姜穗附近的学校，做小姨的难道不会帮衬着点？”
陈川理所当然地开口，他见姜栀依旧是那副沉默着不想说话的模样，一股子火立马冒出来。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这副瞧不上自己、甚至都懒得张口说的模样。
真当自己是高贵仙女呢？
难听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陈川想到她那厉害妹妹，只能自言自语：
“孩子是你的，你也心疼心疼她，别人家孩子有的，为什么软软不能有？”
……
姜穗刚送走姐姐一家，就接到了来自一个陌生电话的来电。
本以为是来医院看诊的病患，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许沁沁。
许沁沁话语中仿佛带着极大的害怕，一个劲地向她道歉。
姜穗还没弄明白，许沁沁在道歉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她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她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思来想去，许沁沁现在还在周琰手里，她又没有周琰的联系方式，只能给周时韫打电话询问原因。
周时韫倒是很快就接起。
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暗哑，环境更是嘈杂，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姜穗越发疑惑，不过还是将刚才许沁沁打电话过来道歉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她忍不住着重强调：“你们是不是对她动用私刑？这是犯法的。”
“你放心。周琰办事有分寸。”
瞥了一眼不远处被人团团围住的许沁沁，周时韫的眼瞳在些微日光的照射下显出疏离冷淡的琉璃色，“只是刚刚得知了一些事。”
只不过将许沁沁关在这里一天一夜，她就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将什么都说了。
开始吐露的情节轻微点，是她找人去医院闹事，想让医院辞退姜穗；
见还没有把她放了的意思，许沁沁怀疑他们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只能结结巴巴地将自己曾经买凶杀人的事说了出来。
之前周琰让警局的朋友认真侦办那么久，一直都没什么起色。
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居然是许沁沁！
周琰得知消息，夜场都不待了，直接就开车过来。
在仔仔细细问过之后，才终于确定她真的就是背后操控的人。
得到消息的周时韫，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有种“果然是她”的感觉。
可在她真正招认之前，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她。
一个看上去纤纤弱质、跟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就在他简短地跟姜穗说完事情经过后，外面的人走了进来，向周琰这边汇报：
“老大，有个叫宋辞的人在外面！还说如果再不放人他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