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大资本家,有闲情雅致去看钢琴大师的演奏。”
想到今天周时韫干出的事,姜穗对着他就没有好语气。
周时韫不是傻子,他心下了然,姜穗的气大约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实在不解,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惹她生气了?
“你如果心情不好,那我们约下一次演出。”
他退而求其次,只要姜穗还愿意接电话,就说明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看了眼钢琴大师的行程安排,周时韫想了想,主动提议:“这是你最喜欢的一位钢琴大师,我私下约他,让他再开一场演奏会。”
他电话中一直语气温和,让姜穗难得地愧疚。
她正迟疑要不要跟周时韫谈谈义诊一事,就听到周时韫自作主张的发言。
这高高在上的态度,跟他让公司的人都来医院参加义诊有什么区别?
姜穗冷声拒绝:“不用了,我不会陪你去看演奏会。”
“这分明是你最喜爱的钢琴大师。为什么不去?”
周时韫的态度不知觉间也冷了些,“还是说,你只是不跟我一起去?”
“我不跟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别人意见的人约会。这只会玷污了我心中的钢琴大师。”
想到今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姜穗对周时韫的不满越发深重,她冷嘲热讽:“还有,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公司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居然要靠霸占医院的义诊来给员工发福利。”
她说得又快又急,周时韫还没听清楚她说的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他简直莫名其妙。
自己分明是按照许清远的方法、为她增加人气,她不但不领情、反而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联想到之前在姜穗家门外见到纪谨,周时韫平生头一次生出危机感。
正巧好友周琰攒了个局,约他们在会所一聚。
晚上,他坐在包厢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周琰挠头,“他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情场失意。”
许清远自然知道真相,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看样子是被姜穗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听到这话的周时韫警觉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见瞒不过他,许清远放下手中的酒杯,“今天姜穗跟你通话的时候,我全程都在。”
“你说说,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周时韫浑然不觉许清远将自己和姜穗的对话听了去。
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姜穗的不解,还间杂着一丝委屈,“我做错了什么?”
望着为情所困的好友,周琰挠挠头,“会不会是因为姜穗移情别恋?”
“不可能。”
周时韫斩钉截铁地回道。
虽然纪谨一直在追求姜穗,但他看得出来,姜穗对纪谨没有男女方面的心思。
“那就是来那个了。”
周琰信誓旦旦地开口,他拍拍周时韫的肩、示意他不要太紧张,“我听说女人在生理期会莫名其妙地暴怒,你大约是撞枪口了。”
“当真?”
周时韫从未听说过这种事,他将信将疑地问道。
就在周琰要继续忽悠周时韫的时候,许清远实在看不下去,“根本不是周琰说的那么回事。根源就在你派员工去医院。”
“我都是按照你的提议去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哪!”
见周时韫傻愣愣地,许清远有些无奈地按住头,“我让你派点人,不是让你把一整个公司的员工都送过去!姜穗生气的点在于,你占用了大量医疗资源、没有让真正需要的人享受医院的义诊。”
听到许清远的话,周时韫醍醐灌顶。
他一时有些脸热。
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是我做事欠考虑。”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中飞快地想着该如何补救,他思来想去,竟是直接起身往外走。
周琰连忙叫住他:“你这就要走?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个点姜穗都下班了。今天她在气头上,大概率不会见你。”
看着周时韫匆匆的背影,许清远不禁连连摇头,指着他的背影吐槽:“公司遇到问题都没见他这么失态。”
第二天一早,周时韫算着姜穗上班的时间,来到江城医院。
只是才刚到就被告知姜穗不在医院。
“她不在医院?今天请假了吗?”
他询问沈曼。
沈曼见周时韫似乎真的不知道,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将姜穗的行程告知:“纪医生出国参加研讨会,点名要姜穗做助手。他俩现在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了。”
纪谨。
又是他。
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窥伺……周时韫胸中是说不出的郁闷。
他回到公司,刚上电梯,就看到林白茶跟许沁沁对峙。
空气中都是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儿。
许沁沁眼角余光瞥到来人,顿时换上软弱无助的神色,朝着周时韫走了过去。
“时韫,我今天是作为明远集团的负责人过来的,可你的秘书对我不依不饶,把我当贼看!”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仿佛真的受了天大委屈。
“我已经跟明远集团申请,让许沁沁退出这个项目。不知为何许小姐又出现在我们公司。”
林白茶据理力争,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更何况许小姐,你不走正常的途径进入我们公司、反而鬼鬼祟祟地从地下车库上来。我合理怀疑你想窃取我们公司的机密。”
“你看看她!时韫,我在你心里难道是这样的吗?”
见林白茶诋毁自己,许沁沁气极。
她望向周时韫,眸子里仿佛含着一汪清泉,“难道我连以你老朋友的身份出现都不可以?时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今天没见到姜穗、还得知姜穗被纪谨拐走,周时韫本就心情不悦。
如今见着许沁沁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他越发烦躁,只叮嘱林白茶,“你负责处理。我没心情管这些。”
说完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要进去。
就在一瞬间,许沁沁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累累,“时韫,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回来见你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