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已上。
夜色笼罩下的西子湖,确有另一番景致。
难得的好天,有星光点缀,月光皎皎,倒影在湖面上。
一艘古典韵味的画舫上,陈帆立在船头,看着夜色下的西子湖。
在他身边,则是苏迎雪。
“真美!”
苏迎雪注视着琉璃般的夜色,发出感叹。
当然,也是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夜中游湖,更添一丝浪漫与旖旎气氛。
她虽是杭江本地人,但也没有过夜游西子湖。
现在的西子湖是驰名全国的景点,来这边一次花费不菲,夜乘画舫游湖更是只有身家不菲的人才有这资格。
陈帆笑道:“确实很美,景美,人更美!”
“陈大哥?”
苏迎雪脸色一红,嗔了一声。
陈帆笑笑,此刻心情平静,有佳人相伴,真想就这么在船头一直站下去。
只不过,总有人煞风景。
画舫的门被推开,唐清颖走了出来。
她喝了几杯,脸色红润,看着一对璧人般站在船头的男女,眼里浮现一丝艳羡。
她是真的羡慕苏迎雪。
一号别墅那一晚的事,仍在她心底留下了极深刻的烙印,仿佛刀刻一般,大抵一生都难忘。
“陈先生,迎雪!”
唐清颖打个招呼,说道:“可要喝茶?”
船头甲板上,设有方桌,可以围茶夜话。
“好啊!”苏迎雪走过去,说道:“不过我不会泡茶,只能麻烦你了。”
“没事,我来教你。”
唐清颖笑道:“泡茶看着繁琐,其实也简单,只要心中平静,泡的茶就会好喝……咦,谁在吹笛?”
空明夜色中,有笛声袅袅,荡漾在湖上。
陈帆偏头看去,瞳孔微缩。
夜色笼罩的湖面上,一叶扁舟轻荡而至。
舟上有三人,一人在舟尾撑舟,一人坐在船中,还有一人则是在船头长身而立,正在吹笛。
笛声悠悠,与水月一色,衣袂飘飘,如要乘风而去。
唯一不足之处,是那吹笛之人,穿着一身现代装。
即便如此,这风雅韵事,意境全出。
陈帆目光先落在那撑舟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而后又看一眼吹笛人。
吹笛的是一个女子,看不出年纪,但应该不算年轻。
真正引起陈帆注意的,还是坐在船中位置,手里拿着一壶酒的身影。
公孙氏,公孙政!
画舫上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酒足饭饱的李向北,唐老以及蒋天生都闻笛而至。
他们看向那一叶扁舟,发出了赞叹。
“想不到,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乘扁舟夜游,舟头弄笛,如神仙中人啊!”
李向北说道。
“是啊!”唐老也感慨,“如果不是画舫上的灯,还以为是回到了古代呢。”
“我辈俗人,也只有称羡的份,学不来。”蒋天生笑道。
“这也不难,找个会撑舟的,载着蒋董夜游西湖便是。”李向北说道:“就是换了自己这样吹着冷风,怕是得去医院看医生了!”
几人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并不大,但那远处舟上的吹笛人听觉却似很敏锐,笛声倏停,朝这边看过来。
小舟也游游荡荡朝画舫靠过来。
公孙政偏头看一眼,视线和陈帆一接,忽然起身。
扁舟于是加速靠了过来。
“看来是要隔船一述?”
李向北悠悠说道:“倒不失为一桩雅事!”
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当那扁舟距离还有二三十米时,公孙政忽然一跃而起。
就像是张开翅膀的大鸟,公孙政腾空而起,完全违背了人们常识中的物理定律,划过一个弧度后,轻松飞过二三十米距离,落在了画舫甲板上。
甲板上所有人,全都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
如果只是五六米距离,那还可以理解,但这二三十米距离,而且是从下而上,居然一跃而过,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陈帆神色不变,说道:“公孙先生!”
“你的事应该已差不多了吧?”
公孙政说道:“恰好赶上,倒省得送帖了,约个时间吧!”
他依旧是一身长袍,在空明月色里,气度非凡。
陈帆点了点头,说道:“就后日晚间这个时候吧,地点放在哪?”
“流云道馆怎样?”
公孙政说道:“若是不愿意,你定个地点也可!”
“那就流云道馆吧。”
陈帆懒得改地点了。
既是约战,放在哪都一样。
似公孙政这样的古武高手,还不至于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好,记得带上东西。”
公孙政半个字也没多说,一跃而起,轻盈得像一缕烟,飞落到了扁舟上。
舟头那个女子持着长笛,也在看着陈帆。
她看模样当有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姣好,满头长发如瀑,立在舟头,眼里透着一丝审视以及好奇之意。
也隐约透着敌意,但不是很明显。
扁舟一转,悠悠远去。
画舫上,李向北与唐老面面相觑。
倒是蒋天生若有所思,猜到了点什么。
“陈大哥,他和你约个时间地点是什么意思?”
苏迎雪关切地问道。
上次她见过公孙政一次,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
陈帆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切磋一下!”
“切磋?是打架还是,比武?”
苏迎雪担忧地问道。
“比武吧,没事的,阿雪你不用担心!”
苏迎雪闻言却没有释然,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公孙政无论是气度还是气势,都非同寻常,一跃二三十米的能力,绝不一般,她怎么可能释然?
“陈先生,您,有把握吗?”
李向北心中万分疑惑,但话到嘴边,却是变成了这么一句。
陈帆点点头,道:“不说是十足的把握,八九成总是有的!”
公孙政实力不俗,不容小觑,但他也自有资格与底气说这个话。
李向北这才放松一些,说道:“后天晚上,流云道馆吗?那一定不能错过!”
“流云道馆?”
唐老说道:“流云道馆的馆主,我记得是叫公孙渊,在杭江武术界名气很大,教出过不少武术界人才,不知和刚才那人是什么关系?”
陈帆摆摆手,坐下道:“喝茶吧,清颖,时候不早了,让画舫靠岸回去了!”
唐清颖连忙答应,前去安排。
画舫上的气氛,却是已变得不同。
半个小时后,画舫靠岸,一行人上了岸,各自准备上车离开。
蒋天生那边不少保镖簇拥围绕住了他。
但陈帆还是看了几眼远处,眉头微皱。
回到住处没多久,他门锁的咔擦声响起。
一道人影溜了进来,正是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