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小荷与魏蓉在一起谈话时,江小荷的母亲屠瑞华也在发起一段谈话。
屠瑞华谈话的对象是陈卓星。这是一段屠瑞华早就想开始的谈话,关于陈卓星和江小枫的问题。
陈卓星被屠瑞华邀请到家里,桌子上早就有一桌子的好菜等待着他。
陈卓星走到餐里,看到桌子上一桌丰盛的菜肴,问屠瑞华:“阿姨,今天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屠瑞华说:“你到家里来不就是喜事吗?”
陈卓星笑着说:“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怎么好让您老人家这么劳累?”
屠瑞华说:“这菜不是我做的,是小枫从早开始就忙活着为你做的。”说着,屠瑞华拉过一把凳子,对陈卓星说:“来,快坐下。”
陈卓星看看了屋里,迟疑地说:“就我们俩吗?小荷姐和小枫还有凉凉不回来呀?”
屠瑞华边把陈卓星往椅子上按,边说:“小荷忙,小枫做完饭带凉凉出去上足球班了,就我们俩。”
陈卓星看着一桌子的菜,说:“就我们俩呀,这么多菜!阿姨,您对我可真好!”
屠瑞华笑着说:“那是当然,来,尝尝小枫的手艺。”说着,屠瑞华夹起一只大虾放在陈卓星面前的盘子里。
屠瑞华说:“你家里现在怎么样?你妈现在身体还好吧?”
陈卓星笑道:“谢谢阿姨的关心,我妈身体挺好的,一切都挺好。”
屠瑞华又问:“听说你一直在供你几个弟弟妹妹上学?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陈卓星说:“辛苦谈不上,这是我份内的事,而且我大弟在上大学,他靠勤工俭学负担自己的生活费,我也轻松了很多。阿姨,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屠瑞华放下了筷子,一脸严肃地说:“小星啊,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小伙子,这你是知道的。”
陈卓星点点头。
屠瑞华继续说:“这件事呢,我想了好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说为好。”她抬起头看着陈卓星问:“你觉得小枫怎么样?”
陈卓星说:“挺好呀,她在工作中勤勤恳恳的,与工人们相处得很好。而且工作能力也很强,学东西学得很快,现在在生产方面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技术型人才了。”
屠瑞华有点着急了,说:“我说的不是工作,是她这个人!”
陈卓星说:“小枫人挺贤惠、挺温柔的,而且是一个好妈妈,把凉凉照顾得很好。”
屠瑞华听到陈卓星的说松了一口气,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说:“那就好,小枫是离过婚,还带着孩子,但以前和严琨结婚都是因为年轻不懂事,被严琨的花言巧语蒙骗了,才经历了一段错误的婚姻。现在她终于离开了那个混世魔王,生活终于回复了平静。我看你平时对小枫很关心,特别是对凉凉,特别好。凉凉也很喜欢你,我是想……”
屠瑞华说的到这里,陈卓星已经完全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屠瑞华说:“嗨!我就直接说吧,我看出来了,小荷她很信任你,公司的大事小情都和你商量,你稳重、踏实,聪明,还有能力,这几年,你为公司付出了不少,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和小枫能处对象,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屠瑞华的话立即让陈卓星脸上一阵发烫,他刚想要开口,被屠瑞华打断了:“小星,虽然小枫她离过婚还带着孩子,你没有结过婚。你们在一起可能委屈了你,但是只要你能和小枫成为一家人,我就把公司的股份给你和小枫一部分 ,你下面有4个弟弟妹妹要照顾,你的负担可不小,这样也能替你分担一些压力。你说是不是?还有,我看出来了,凉凉很喜欢你,我问过小枫了,她找对象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对孩子好,我看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卓星已经坐不住了,过了良久,他说:“屠阿姨,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没有把当外人。但是……”
屠瑞华打断了陈卓星的话,说:“你先不要着急回复我,我也不是逼着你和小枫在一起,现在什么年代了,没有逼婚那一说。你先考虑老虑,再给我答复。我今天给你说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是为了小枫的幸福,为了凉凉的将来,二是为了把我们的江氏服装公司做大,只有你的帮助,小荷才能更放心地施展拳脚;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是为了你,小星,你这个当大哥的,家里负担那么重,也是想替代减轻一些压力。”
屠瑞华说完,又给陈卓星夹了菜,说:“吃,小星,你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把身体吃好养好才能更有力地为将来奋斗!”
从屠瑞华家里走出来,陈卓星陷入了一片思绪中,屠瑞华说的话,他并不感到惊讶,好几次,他都已经很明显地感到了屠瑞华的意思,但他心里清楚,他对江小枫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并非因为她离过婚,带着孩子,如果他真爱一个人,并不会因此成为阻碍他喜欢那个女人的理由。
屠瑞华考虑得没有错,如果他能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对江氏服装公司的发展将会很有利,但事实是,他不可能会娶江小枫。可是,该怎么回复满腔热情和期待的屠瑞华呢?如果自己拒绝了她,自己以后该怎么和他们一家人相处?
刚要走出小区门口时,陈卓星远远听到有人喊他。是凉凉,凉凉跑到陈卓星身边,亲切地说:“小星叔叔,你好久没来找我玩了,今天我听姥姥说你要来,足球课都不想上了,但是妈妈非要我去。”
陈卓星看见江小枫正站在不远处,正满脸通红地看着陈卓星。想必,屠瑞华的想法江小枫早就知道了,以前见面还是兄妹,而此刻,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两个字:尴尬。
陈卓星急忙从江小枫脸上收回目光,对凉凉说:“现在不是已经见到你了,凉凉,这么小就学足球课,你也太厉害了!”
凉凉指了指脚上的足球鞋说:“我其实不想上的,跑着太累了,妈妈说给我买这双足球鞋,我才答应的,叔叔,你看,我这双足球鞋是不是很酷?”
陈卓星笑笑,说:“是啊,太酷了,叔叔都羡慕你,我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足球鞋。”
凉凉听到陈卓星的话,立即把站在一边的江小枫拉到陈卓星身边说:“妈妈,小星叔叔说他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鞋,你给他也买一双吧,送给他!我好和叔叔一起踢球。”
凉凉的话让陈卓星一阵大笑,说:“凉凉,我那是说笑的,我怎么能让你妈妈给我买鞋。”
江小枫说:“小星哥,你穿多大码,我给你买一双,正好你可以教凉凉踢球,这样他就不会太反对去上足球课了。”
陈卓星笑笑说:“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啊?我会陪凉凉去踢球,但这鞋我还是自己买的好。”
和江小枫母子告别,他一个人向公司走去。走到公司门口时,江小荷开着车迎面驶来。
看到陈卓星,江小荷停下了车,打开窗玻璃。
江小荷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异样的神色,注视着陈卓星,但她很快故作轻松地说:“小星,如果晚上没事,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陈卓星说:“我晚上没事,也正准备找你呢。”
江小荷解开安全带,说:“你来开!”
陈卓星坐在驾驶位上,很快将车子开出厂门。车上,陈卓星说:“小荷姐,你想去哪儿?”
江小荷说:“我今天不想作安排,全听你的,到外面随便走走,哪里都行。”
陈卓星笑道:“把这么大的权利给我,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江小荷笑道:“这算什么权利,以后还有更大的权利给你。小星啊,你可是我最信任人,没有之一。”
陈卓星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江小荷,说:“小荷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有些话放在心里就行了,我完全明白。如果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生分。”
江小荷说:“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这么说,我江小荷一直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如果真有一件事让我难以启口,憋在心里,我会疯的!”
陈卓星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难以启口?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江小荷并没有回答陈卓星的话,而是说:“小星,这段时间我老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当我把你从洪水围困的房子里救出来时,你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你带着我游到了一道山岗,然后带着我在山洞里避雨,还在我最饿的时候把最珍贵的食物给我,其实,我想,是你救了我。”
陈卓星把车子停在路边,看着有点反常的江小荷,说:“小荷姐,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我老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我在公司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从来没有提过以前的事,你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还在跟人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我陈卓星可能早已葬身于洪水之下,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江小荷笑着说:“你不要紧张嘛,小星,我是太怕失去你了,这几年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事,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都一件件记在心里,没有你就没有公司的今天,如果要说报恩的话,你早就报完了。”
江小荷说着,从车上走下来,这是一座桥,桥下是几条纵横的火车道,不时有火车发出轰隆隆的鸣叫从桥下匆匆驶过。
江小荷站在桥栏杆边上,看着刚刚驶过一列火车的火车轨道从刚刚的轰鸣声中又立即恢复了平静。
陈卓星也从车上走下来,站在桥栏杆边上。他没有心思看这些纵横交错的火车轨道,问江小荷:“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江小荷依然看着消失在群楼之间的轨道,又转身看着陈卓星,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开口,她扑哧笑了一声,说:“如果开口比不开口付出的代价还要大,我选择后者。小星,我希望一切都过去了。你记住,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永远是那个我最信赖的人,你永远是那个会在绝境中变魔法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