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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得到的不止是我,还有你想要的未来。(1 / 1)


那一夜,潘登一夜未眠。

几天后,潘登重新回到浙江大学,他决定去找大学的班主任刘然老师。

刘然老师不仅是班主任,还是系主任,上学时,他对学习成绩优异的潘登格外欣赏,不仅任命他为班长,还推荐他加入学生会。

毕业在即,刘然老师曾向潘登提出过让潘登留校的建议,但他在那一刻想到了江小荷,他和江小荷早已约定将来要一起在Z市发展,之后就结婚,为了这个约定,他拒绝了刘老师。

现在江小荷已经只身去了广东,自己又在厂里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回来重新恳求老师。

潘登提着几盒礼物,一脸忐忑地站在刘然老师的家门口。

刘然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出现在了潘登面前。看到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刘然老师很高兴,急忙把潘登让进客厅。

交谈进行得很顺利,潘登提起了工作,提起了毕业之后的经历,也直言不讳地向老师说明了刚刚经受的遭遇。

末了,他吞吞吐吐地向刘老师提出想要到大学任教的请求。

刘然老师摘掉老花镜,说:“潘登,当时你毕业时我给我说过这件事,那是一个机会,有时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再把握住了。”

潘登低下了头,说:“老师,对不起,是我一时感情用事,缺乏长远眼光,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刘然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的学生很多,有好几个在省里重要的岗位任职,他们经常来看我,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得意的学生,我也希望你能像他们一样有一个好的前程,将来为社会为国家作出贡献,这样才不会愧对学校对你的培养。这样,你回去等消息,我也想想办法!”

从浙江大学回来,潘登心情好了很多,他知道刘然老师说话有分寸,凡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不会轻易承诺。

果然,半个多月后,他接到了刘老师的电话:“潘登,我一个学生在你们省的一所重点大学当校长,我把你的情况给他说了,他说考虑一下,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经过研究,已经同意你去学校当老师了,你如果同意的话,就带上你的简历和他见个面!”

潘登几乎欢呼雀跃起来,他在电话里说:“我同意!谢谢您刘老师,我同意!我这就是去见校长。”

从学校见过校长回来,潘登径直去找了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但主管人事的副厂长出差,说要等一周后才能回来。一周后,潘登又去找到了副厂长,副厂长看了潘登递过来的大学开的调令说,“你可是厂里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这事得经过厂领导研究。”

潘登如坐针毯,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厂里还是没有任何研究结果。这天,潘登来到厂长办公室外焦急地等待,过了很久,一个人从厂长办公室里一脸沮丧地走出来,潘登立即走上前去,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走进办公室,厂长的余怒还挂在脸上,他一边撒手里的文件一边说:“这帮人,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写个报告写得乱七八糟!”

厂长发完牢骚,头也不抬地问潘登:“你是哪个科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潘登立即走上前去,说:“徐厂长,我是技术科的潘登……”

还未等潘登说完,厂长说:“哦,我想起了,你是技术科刚来的那个大学生吧?还是浙大毕业的。”

潘登点点头,说:“是,厂长,是我。”

徐厂长欣赏地看着潘登说:“你可是我专门打请示从省劳动局要来的人才呀!前段时间厂里向省里提交的一份关于技术人才的报告中,你还被专门作为一个典型在报告中提过呢,省里要求我们厂要进行技术改革,技术创新,怎么创新?如果不吸引先进人才,光靠厂里那些接父母班上岗的工人,我们厂的发展只会进入死胡同。而且花重金请那些外来的和尚念两天经,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所以呀,我们厂以后的发展就要靠你们这批名校毕业的技术人才呀!”

潘登听到徐厂长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本想好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徐厂长,我今天来找您是办理调动手续的,上个星期,我已经向分管的副厂长递交了调令,不知道厂里是怎么研究的?”

徐厂长听到潘登的话,脸色立即冷了下来,说:“调令?你的调令?没人跟我提过这事,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我下了大功夫从省劳动局要来的,厂办公室正缺人手,我还正想着最近就把你调过来呢!怎么?嫌我们这个庙小?!”

潘登已经明显感到徐厂长对自己的讽刺,但还是谦卑地说道:“徐厂长,咱们厂是全省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是全省的经济支柱,有10000多名工人,哪个厂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只是,我不太适应这里的工作,感觉不能利用自己所学为厂里作出贡献。”

徐厂长看了潘登一眼,按响电话的免提键,拨通电话后,他说:“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到一分钟,主管人事工作的副厂长已经走到了徐厂长办公室。

徐厂长指潘登对副厂长说:“这个同志说办理调动的事是怎么回事?”

副厂长说:“厂长,我已经就这件事问过技术科了,只是……”

看到副厂长面露难色,徐厂长对潘登说:“小潘,你的事我知道了,这样,你先回去,我和几位厂领导研究一下,随后给你答复。”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潘登原本忐忑的心更加没着没落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

几天后,当潘登再次走进副厂长办公室时,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复。经厂里研究,不同意潘登调动。

副厂长强调,这件事已经上过厂长办公会,除非找到省里的领导,否则这件事很难逆转。同时,潘登在因事故在厂里受处分的事已被徐厂长知道了,徐厂长原本想要把这位从浙大分来的大学生调到厂办的事也暂时搁浅。

好像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这天,从车间里走出来,潘登一个人走出厂区大门。

厂区之外有很多饭店,小卖部,还有学校、医院和服装店。厂里的老工人们说,这个地方建厂前原本是一片耕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从厂区建立后,随着大批工人的涌入,厂区外逐渐开了各种供工人们生活的门店,发展到今天,就变成了一个配套完善的工人社区。

潘登站在厂区大门口,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前边一条街是厂区外最繁华的街市,还未到晚上,饭店前的街道上就已摆满了桌椅,形成一条规模浩荡的夜市。

看到饭店,潘登这才想起有点饿了,这几天心里装着事,好几顿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在一家饭店前的桌子前坐下来,饭店老板急忙跑过来。

潘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白酒,一个人慢慢喝起来。

天渐渐黑下来,饭店前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不觉,潘登的酒已经喝去了大半,他开始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正在这时,一个人在他跟前停下脚步,潘登抬头一看,是技术科副科长杨林波。

“潘登,你行啊!喝酒也不叫上兄弟们,一个人在这儿享独食呢!”

在酒精的作用下,潘登的脸上已经有些微红,他看到杨林波那副得意忘形,嚣张跋扈的样子,再想起之前他对自己做的事,一股怒火就蹿了起来,但他不想惹事,也不想理会他,像没有听见杨林波的话一样,照旧坐在那里。

“怎么,装聋呀?你名牌大学生了不起呀?听说你不是想调走吗?怎么现在还坐在这里?听说你还向厂长告我的状,说我在机器上动了手脚故意陷害你?你自己技术不过关还反咬我一口,我正要找人理论理论呢,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

杨林波说话时,潘登看到他身后一帮人已经跟着他围了过来。看来,今天与他在街上遇见并非巧合,而是早有安排,不然潘登不会带那么多人。

潘登稳坐在椅子上,因为刚才空腹喝了酒,感觉身子已经开始发飘,他打起精神对杨林波说:“杨林波,我不想跟你这种阴险小人计较,你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句话让杨林波火冒三丈:“我阴险小人?你自己犯了错还怪别人阴险?我告诉你,这帽子不是你想扣就能扣的!”

潘登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找不到证据,别以为就永远找不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收拾,老天爷也等着惩罚你呢! ”

杨林波走上前来,抓住潘登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别以为你喝了酒就可以在这儿诬蔑人,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做了缺德的事?”

潘登把杨林波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拽下来,说:“你在车间机器上动了手脚,让机器突然失灵,害得我差点被剌掉了手指,这还不算,你还添油加醋把责任都归到我身上,让我背了个处分。你还嫌不够,我要调动你横加一杠!你要看着我在这儿熬到老呀,杨林波,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

杨林波的拳头已经重重地砸在了潘登的脸上,他只感觉鼻子“轰”的一下,血立即从鼻孔里喷涌而出。潘登用手抹了一把,血立即沾满了手,潘登从桌子拿起刚刚喝的酒瓶,用力向杨林波的头上砸了下去。

只听“哗啦啦”几声脆响,酒瓶碎了一地,惊得一旁正在吃饭的人大叫着纷纷向后躲闪。

杨林波的头上已经流出了血,血顺着他的头瀑布一样流得满脸都是。

杨林波身后的人见状立即涌上去,将潘登围了起来,十几分钟后,人群散开了,杨林波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被打得满头是血的潘登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店老板立即大喊起来,“快报警!快叫救护车!这人不能死在我这儿呀!”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街上疾驰而来,一个女孩从车上走下来,她走到潘登身边,把躺在地上的潘登抱在怀里,急切地喊:“潘登,你怎么样?”

潘登睁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那一刻,一种幸福的感觉像一条河流,将之前所有的委屈、疼痛与不堪统统冲刷,他激动地喊道:“小荷,小荷……”

几十分钟后,潘登再次躺在了医院里,当他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小荷的面容,而是他的大学同学罗婷。

罗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在他面前默默地看着他。

“罗婷,怎么是你?”

“你以为呢?你以为是你的心上人吗?”

潘登明显感觉到罗婷的话里带着抵触和醋意,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在街上自己被打时,竟一时出现了幻觉,错把罗婷当成了江小荷。

“对不起,刚才街上灯光昏暗,我没有看清楚。”

“恐怕不是灯光昏暗,是你的心里吧?”

“谢谢你罗婷,我刚才一时冲动……”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那个人叫杨林波是吧?”

“你怎么知道?”

“在我罗婷这里,只要是关于你潘登的事,如果我想知道,就都有办法知道。我知道你出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更了解你所受的冤枉和委屈。还知道你为了调动工作去找了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可是,结果怎么样呢?”

潘登沉默不语。

罗婷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分进这个厂里本就已经是委屈了你,可是,就连这里也让你感受到了人性的阴暗,其实,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只是我们不愿清醒地面对而已。”

潘登从床上坐起身来,说:“清醒如何,糊涂又如何,我现在已经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一个对我来说看不到未来又动弹不得的地方。”

“就像一只困兽,是吗?我知道你志向很远大,你是不会甘心呆在这一个地方的,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哪一个人有能力把自己的头发提起来,就像没有哪个人仅靠一己之力就能使自己从一个囹圄中彻底地解脱。”罗婷说着,走到潘登面前,看着他的双眼说:“潘登,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会帮助你,帮你从那个笼子里脱身而出,你有一双翅膀,你的世界应该是一片广阔的天空!”

罗婷坐在床边,拉住潘登的手,眼中充满着深情,“潘登,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从大一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只有你!可是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我劝自己说,你上进,好学,不想谈恋爱,所以我就一直等你。

你知道那种满脑子被一个人占据着的滋味吗?早上吃饭是你,上课看着你的背影会出神,晚上睡觉会枕着对你的思念入睡。

我看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给你,都想着这件东西是不是适合你,我宁愿把生活费花光,饿着肚子也要给你买,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我的心。

可是,你一次次还给我,你知道我哭过多少回吗?

上次在医院看到她,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当时装作无事,但你知道我回去后这向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努力地试着忘了你,但就是忘不掉!那种痛苦我永远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以前看见你和别的女生说话心里就不舒服,更何况这个人说她是你女朋友,我从小不会嫉妒别人,都是别人嫉妒我的。可是,我知道这次遇到了对手,但是,我从小有一种习惯,遇到困难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这次也一样!

所以,潘登,你一定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我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和她竞争!我不仅能给你爱,给你一个富足的家庭,还能帮你从这片沼泽里走出来,给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

潘登吃惊地看着罗婷,有那么一刻,她被眼前这个梳着齐肩短发,知性优雅,但又饱含深情的女孩打动了,至少,她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在他身处困顿时,是她一次次第一个冲上来,也是她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自己。

罗婷拉着潘登的手从未松开过,她紧紧地握着这双手,像是怕他离开。她把身子靠在潘登身上,轻轻地依偎着他,罗婷身上的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淡淡的茉莉香。这种香味让潘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将罗婷揽进怀里。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闯进了潘登的脑中,是江小荷!想到她,潘登立即松开揽住罗婷的手,说:“罗婷,不,我们不能这样。”说着,他将身子往床的另一边挪动。

罗婷仿佛从梦中惊醒,不情愿地看着潘登,满眼都是疑问。

“罗婷,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你让我很感动,可是……”

“不要可是!这辈子,我只爱一个人!潘登,如果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就算我求求你,和我在一起,你得到的不止是我,还有你想要的未来。”

罗婷说这些话时,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我给你时间,潘登,我给你足够的时间选择我,你记住,如果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在乎你,抛弃你,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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