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会所
“哟,何老总,今天终于有空了,您可是忙的很呀!”
“哎,你就别嘲笑我了,我家里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我说,老兄,知道当赘婿不容易了吧,尤其大户人家的赘婿。”
“要不是因为两个儿子,那娘们我早就不要了!”何必明要了一杯酒,狠狠地灌下,旁边那人也咪了一口不说话了,圈子里谁人不知赘婿何必明,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做设计的,不知道怎么一下被温雪樱看上,一朝飞上了树顶,还因此顶撞了她父亲,可是婚后何必明却一点也不争气,天天混混度日,圈子里流言一大把,当着主人公也就不多说了。
何必明心里都知道,圈子里没有人看的起他,温雪樱也一样,强势地让他每天像哈巴狗一样的讨生活,心中的憋屈,谁能懂,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这条路,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几杯下肚,何必明也打算走了,回去晚了又少不了一顿嘲讽,和这里的所谓各个老总告别后,拿上外套就离开,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身姿依然挺拔,面容俊郎,能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采,看温家两兄弟的面貌就知道,父母的长相也是万里挑一的。
“对不起对不起,主管,我真是手滑,我会赔的。”
“第一天来就给我惹事,快点收拾干净,不然下一次你就直接给我滚蛋。”
会所里面里面歌舞升平,嘈杂的不行,推开厚厚的大门关上,声音全部都隔绝于耳,所以走廊上的水果盘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
梁之也是听厂办的人说,这里当服务员工资比普通地方要高许多,因为开发,厂子也没了,家里生意面临倒闭,梁之不得不出来找工作,因为高挑的身材和较好的面容,堪堪入职,结果第一天就出来小事故,梁之也是懊恼不已,蹲在地上小心地收拾着。
“对不起,先生,您先过。”梁之看着眼前的皮鞋,识趣地站在了一边。
“阿明哥,你是阿明哥!”梁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了眼前的何必明。
何必明抬头看着眼前瘦弱但是美丽的女人,赫然就是他曾经抛弃的乡下女孩梁之,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看着梁之瘦弱的身影,忍不住让人生怜。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叙旧,何必明拉着梁之走到了车上。
“阿明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梁之当初和何必明也算是村里最被人看好的一对,男才女貌,何必明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梁之又长的漂亮,人人羡慕,后来何必明出去工作,声称安定下来就接梁之去城里,梁之也听话,一等就是十多年,也是了无音信,也尝试过找何必明,可是出了村里,茫茫人海,哪里才找得到,才堪堪找个人嫁了,今天见到了何必明,梁之悲从中来,这个苦命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之之,别哭了,是阿明哥的不对。”何必明当然不会说她被温雪樱看上,做了富贵人家的乘龙快婿,只是看着梁之,也忍不住唤起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旧情。
何必明抱住梁之,轻声安慰着,他知道梁之一直都是个软弱好拿捏的女人,和温雪樱完全不一样,找了个借口,哄了几句,梁之也就傻傻地信了,她早就被生活的重担压的已经喘不过气来,此时给了她一个一直记挂在心中爱人温暖的怀抱,弥足珍贵。
何必明喜欢钱,也喜欢被人捧着的感觉,可是这感觉是在温雪樱那里找不到的,上头既然又让他遇到了梁之,这就是缘分。
他静静地听着梁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对他的思念和苦楚,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果然梁之还是最喜欢他,十多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何必明安慰着梁之,并开车带她去了某酒店,去好好诉说一下思念……
一场旖旎过后,梁之躺在何必明的怀里,手指在胸口画着圈圈,自从方明瘫痪后,就再也没尝到做女人的滋味了。
“阿明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俩去放牛,我看着两头,你总喜欢用石头摆各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后来你成了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你现在还有在做设计吗?”
“是呀,要不是被传销团伙骗了,我何至于此。”何必明摸着梁之的发丝,心中也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阿明哥,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不过没有关系,上天让我们又遇见了。”梁之真的是很喜欢何必明,以前嫁给他就是她最大的梦想,可是现在物是人非,能够再这样抱着他,她也心满意足。
两人又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地腻歪了很久,才不舍分别,约好每周在会所见面。
梁之刚踏进后院,一个烟盒就向头砸过来,躲闪不及,惹得额头一阵刺疼。
“你这个贱女人,还学会夜不归宿了,说,又去找你哪个相好的。”方明看见梁之就气的不行,他觉得他悲惨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以前就不该娶她。
梁之心里一惊,这次真被他说中了,但是梁之这次没有唯唯诺诺地过去,而是淡定地捡起烟盒丢进垃圾桶,没有分给方明一个眼神,径直去了方菲菲的房间,以前她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只能依赖着方家,苟延残喘地活着,现在她的阿明哥回来了,还是那么爱她,就没必要在看方家这母子的脸色生活了。
方明哪里受得了梁之这样对他,抄起旁边的水杯就想砸过去,梁之见状,看着方明,说:
“方明,我告诉你,我现在没离开你是觉得你可怜,你已经瘫痪了,你在对我吆三喝四,我立马带着菲菲离婚!”梁之也终于硬气了一回,本来想等着以后宁影能挣钱了再分家,现在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你!你个贱女人!!”方明本来就肥硕的大脑袋气的通红,偏偏他又站不起来了,恨不得上去给梁之两巴掌。
“你要是安分点,我们还能好给过下去。”说完,梁之径直走开,留下方明在那里砸杯子。
“妈妈,爸爸好凶,越来越凶了,还凶过菲菲。”五岁半的菲菲躲在被子里,害怕的不行。
“没事,我的好宝贝,有妈妈在,没关系,快起床,妈妈送你去学校。”
“奶奶也最近好凶,一直凶我。”方菲菲真的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最近爸爸和奶奶的心情特别不好,而且妈妈在家里也很可怜,她都有几次偷偷看见爸爸再打妈妈,她还有点想宁影了,至少宁影会在家里吵架时带她出去,虽然她讨厌宁影,宁影也知道,但是没有一次使坏捉弄她。
小孩子的心境总是最透明的,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坏人,在日常相处中就能感受到,更不会去心机的想她对我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方菲菲背好了小书包,远远地绕着方明,静悄悄地走过去,一溜烟地跑走。
梁之追赶上方菲菲的脚步,牵着方菲菲把她送上了校车,一直在回味昨晚的每一个瞬间,仿佛感觉回到了那个山里最美好的夜晚,不禁嘴角泛起甜丝丝的笑意,冷眼看着方明残废的身躯在躺椅上张牙舞爪。
温家别墅
温雪樱:“听说你昨天又没回家?”
一身米白色家居服的温雪樱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斜睨着刚进来的何必明。
“昨天和他们喝多了,在会所旁边的酒店将就了一晚。”何必明搓着手,依然讪笑地看着温雪樱,没办法,他现在也就是在某个度假村的连锁的公寓做个经理而已,一切都还是仰仗着温家生存,多年没有拿起画笔,专业知识早就一塌糊涂,温雪樱也不让他插手温家的事业。
温雪樱直勾勾地盯着何必明,让何必明感觉到心里发毛,因为以前有一次,公司里面的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勾搭他,他招架不住,被温雪樱发现了,为了温家的颜面和两个孩子才没有一纸离婚书,自从那次以后,他每次出去偷吃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了。
温雪樱轻哂笑了一下,真的服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任性,父亲给她那么多那么好的资源,结果自己被一个设计师迷了眼,只因为她和最好的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被一个流浪汉抢走了包包,恰好那时候何必明再街头画画挣外快,顺手帮她拿回了包包,还送给了她一幅画,加上何必明帅气的外貌和优雅的身形,让当时的温雪樱芳心暗许,和父亲的关系闹僵了也要嫁给他,结果后来才知道,一切的优雅都是装出来的,流浪汉抢包包也是他策划的……
温雪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面前依然俊郎的男人,胸口狠狠地闷了一下,转身上楼。
等温雪樱上楼后,何必明从外套袖子上上捏下一根头发,伸到半空中,打开手指,让梁之的头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然后也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