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片竹林,又爬到了后山的半山腰,才看见宁影奶奶的坟包,长久没有人打理,上面已经杂草丛生,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宁影伸出手清理了一下;温时筠将纸钱和香拿出来,把装纸钱的塑料袋铺在地上。
宁影给奶奶上了香,跪在塑料袋上磕了几个响头,又坐了好一会儿才不舍起身。
“奶奶,下次我再来陪你说话啊,不能让温时筠他们等太久了,我和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在心上哦。”说完宁影站起身和路遇温时筠一起下山,走到半路,温时筠说他塑料袋忘记带走了,所以又回去了一趟,让宁影和路遇等着……
回去的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宁影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面,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六,学校开了学,宁影这一学期是特别紧张的,因为松阳中学升去高中是有一个升学考试,有钱人的孩子当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对于宁影这样的家庭来说,她必须把握好每一天,如果升学失败可能就失去了读书的机会。
新学期开学,是肯定要调换座位的,宁影站在阳台上搓了搓手,她真的太想坐在温时筠的旁边了,太想和他当同桌了,或者离的近一些也是好的,这样就不用每天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了;正在偷偷幻想的宁影突然被狠狠一撞,直接被撞的趴到了护栏上,宁影只感觉内脏都震动了一下。
宁影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毕竟她这样被撞已经不是第一次。
“怎么,乡下来的土包子撞到人了也不会道歉?”曾茹身后的米芝芝正趾高气扬的看着宁影,不屑的说道。
宁影不想理会她们,转过头继续靠在护栏上目视前方;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曾茹,以前还会小心翼翼的道歉,看着还顺眼,现在傍上了温时筠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土包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么,你是聋了么?”曾茹指使着米芝芝直接扯住宁影的头发往后面拉;宁影头皮被扯的生疼,被迫转过身来,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曾茹,眼里划过一丝丝冷意。
走廊上围着不少人,但是没有人出手帮忙,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因为一个没有背景乡下来的野丫头去得罪曾氏的大小姐,曾茹在班级上的嚣张跋扈谁人不知,连老师都是礼让三分,宁影看着周围一个个冷漠,不屑,看好戏的脸,心中一阵阵寒凉,仿佛她是一个小丑,看客们都等着看下一步精彩的表演。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温时筠过来了,曾茹迅速给了米芝芝一个眼神,米芝芝会意放开抓着宁影头发的手,那边曾茹已经迅速地半躺在了地上,米芝芝用食指指着宁影,大骂道:“好哇,你个土包子,曾茹好心地来跟你说话,你居然心思歹毒地把她推到地上?”
宁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揉着被扯的发麻的头皮,简直都无语了,这女的变脸也太迅速了,上一秒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用鼻孔对着宁影,指使着小跟班对宁影进行校园暴力,下一秒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这一副可怜像是想做给谁看啊?
好吧,是做给温时筠看的;宁影在心里翻了无数个大白眼,就这么盯着曾茹,她实在不想让温时筠看见她窘迫的样子,虽然他每次见宁影,好像宁影都是惨兮兮的,不是在哭就是在寻死,要么就是快冻死连宁影也要感叹缘分的妙不可言……
温时筠走过来,心里和宁影一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看着地上的曾茹,他早就调查过她,曾家孙子辈的唯一女孩,曾家老爷子更是把她被宠上了天,把她宠成了不知天高地厚,嚣张跋扈的性格。
他迈着大长腿走过来,站到宁影面前,牵起宁影的手腕,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将宁影拉走,看都没看地上的曾茹一眼。
温时筠手掌心的温度包裹着宁影纤柔的手腕,看着温时筠的背影,宁影觉得像书里的公主,正被自己命中的王子所解救,觉得头皮都已经不疼了。
“为什么不还手?”
温时筠站定,看着发丝凌乱的宁影,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被人都欺负到头顶上了还像一只小绵羊一样默不作声。
宁影收回手,咬着嘴唇绞了绞了绞手指,心想着,我也想还呀,可是我不可以还,我又没有庞大的家族,只有势单力薄的我一个人,拿什么还手呢,安安稳稳的读完初中,再祈求高中不和她一个班就好了。
这边的曾茹,看着温时筠把宁影带走,简直气的发狂,恨不得冲过去把宁影的眼睛挖出来,她凭什么?曾茹捏紧了拳头猩红的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有讥讽有嘲笑。
“滚啊,你们都给我滚,你还在看什么看,把我扶起来了。”身旁的米芝芝才反应过来将曾茹扶起来。
最终,很如愿的,温时筠成为了宁影的——前桌,选座位的经过很简单,按上学期期末成绩进门挑选座位,宁影的成绩堪堪属于一个中等偏下,她挑了一个最后一组最后一个座位,那是多出来的一组对着教室门,冬天坐在那里只要开了门就要接受寒风的洗礼,所以没有人愿意坐那里,而宁影已经坐在那里几个月了,也不在乎,继续选择了那里,她也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和她坐一起。
其实她也有点期盼,希望温时筠能够选择坐她旁边,她真的很奇怪,温时筠为什么会是吊车尾的成绩,比她的名次还要靠后,明明他家里那么多书,每次纠正她的发音,给她讲解语法头头是道,温柔带有磁性的嗓音,读出的英文让宁影感觉别样的动听,她总是听一遍就记住了,她觉得温时筠肯定是在隐藏实力,对,肯定是这样!
在宁影期盼的目光下,温时筠走进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宁影,成为了宁影的前桌,曾茹的同桌!!!宁影简直要郁闷死了,内心狂叫啊啊啊啊,曾茹可是她的仇人,施暴者!!!气的宁影那天给温时筠剥橙子都故意没有把橙子外面那层白色的皮给剥干净。
比她更郁闷的是宁影的同桌,班级最后一名,陈小晨,没有位置选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宁影的旁边,内心诽腹着下次绝对不考最后一名了。
“你的桌子,这是我的桌子,你不许过界,你的东西也一样。”陈小晨刚坐定,就指着课桌对宁影说道,仿佛宁影是杀人的毒药一样。
宁影侧过头,就这样盯着陈小晨,陈小晨是一个有点小胖的男生,长的白白萌萌的,还带着一副眼镜,活像一个学霸,结果确实一个爱吃零食的学渣。
被宁影这样盯着,陈小晨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就听见宁影笑笑说道:“好的,我不会过界的,你放心。”顿时让陈小晨刚想骂出口的话卡在嗓子里,不知作何动作,默默地闭上了嘴。
某教材室
“你最好别动她,你的把戏真的很无聊。”温时筠背对着曾茹,薄唇轻启,冷淡地说道。
“温时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看上那个土包子哪里?”曾茹不可置信,温时筠选择坐她同桌让她又惊又喜,还让她放学来这里,结果来了这里听见温时筠说出这样的话,她简直要气炸了。
“我只警告你一次,即使你是曾家的大小姐。”说完,温时筠转身看都没看曾茹一眼,径直离开,留下曾茹在原地抓狂。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温时筠,宁影,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