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共济会吗…”
从警察厅出来之后,卡罗特和我行走在大街上,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和她都把戒指摘了下来。
“敦刻尔克是工业城市吧。”
卡罗特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发问道。
“是啊。”
“这样的话,那些东西弄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
“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毒性这么快发作,很有可能是氰化物吗,刚才佩德罗提到的过氧化氢给了我灵感,那家伙偷这玩意应该就是为了做催化剂吧。”
“尿素和碳酸钾都是比较常见的工业用品,既然这里是工业城市,想要获取它们的难度就不可能很大,将这两种化合物混合加热之后就可以得到氨气,水,二氧化碳和剧毒液体氰化氢了。”
高中的时候我就对化学一窍不通,自然不知道这种剧毒药品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照你这么说,只要找到这里生产这两种原料的工厂,就可以查到犯人的身份了?”
“时间肯定不够,等我们找到线索犯人早就跑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等警方找到偷取双氧水的犯人所在地,那里应该就是他们制备氰化氢的简易研究所了。”
我们在离开警察厅之前把旅馆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佩德罗和工作人员,如果事件有进展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在此之后,便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天已经蒙蒙亮了,卡罗特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我借给她的那本,而我则坐在写字桌前给父母写信,他们家里还没有通电话线,我们熬了一整个晚上,就为了等那一条通知。
“等法兰克福的所有事件都解决掉之后,那不勒斯和普鲁士你想先去哪里?”
她毫无征兆地朝我抛来了这个问题。
“普鲁士吧,长痛不如短痛。”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那本书上。
时钟的嘀嗒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我在信的落款处写上了我的名字,与此同时,房门突然被什么人敲响了。
“进来。”
一个店员模样的人推开了门。
“先生,有你的电话。”
卡罗特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搁下了写了一半的笔,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柜台上的黑色电话机前。
“是马修先生吗。”
“嗯,有进展了?”
“是这样的,北城区发现了抢走佩德罗先生公文包的家伙。”
“他现在在哪里?”
卡罗特跳了起来,从我手中夺走了话筒。
“现在就在看守所里。”
“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十五分钟后,我赶到了警察厅门口,卡罗特跟在后面,单手扶着门喘气。
“人…呢…”
值班男警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他似乎难以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跟我来吧。”
他将我们领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那里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分肮脏的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络腮胡,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此刻正打着瞌睡。
“起来了!懒狗!”
男警用手里的棍子猛砸铁门将其吵醒。
“我去你妈的,别打扰老子睡觉!”
扒手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三人,随后比了个标准的中指。
“你个傻逼…”
男警瞬间暴怒,他举起棍子,却被卡罗特制止了。
“等问完话,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接着,她坐在了椅子上,为了防止扒手再造次,我从枪套内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把你手腕上的标记亮出来看看。”
扒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卡罗特,然后掀开右手手腕上的衣物,露出了三角眼的烙印。
“是谁叫你去偷那东西的?”
“上头的人。”
“他长什么样,有什么容貌特征,你还记得吗?”
“没见到正脸,不过肯定是男的,要不就和你一样,是个飞机场。”
说着,扒手发出了猥琐的笑声,我扳动击锤,使武器进入待击发状态,这个举动似乎对他很有效果。
“别别别,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示弱。
“最后一个问题,抢到材料之后,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
“克雷贝尔街,1541号,我说了这么多,能给我减点刑吗?”
最后半句我们根本就没有理会,卡罗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掏出烟斗,用我的打火机将薄荷点燃之后,向男警打了个手势,我将枪插回枪套内,和她一起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几秒之后,棍棒砸击的闷响和惨叫声透过栅栏门传了出来,我们走向警察厅的大门,在那里遇到了刚刚赶来的佩德罗先生。
“只有过氧化氢溶液被偷走了?”
“是这样的,这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记得很多工厂都能制备这种东西啊。”
“如果只是医用或者工业用的过氧化氢,丢了多少都不是问题,但是,手提箱里面的那两根试管装的是浓度为60%的过氧化氢溶液,这玩意加热或者与特定的化合物混合都会发生爆炸。”
爆炸,上一次我们就死于这个,我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的手表,早晨六点十三分。
“先回去一次吧,我身上的弹药不太够。”
然而,当我们再次推开旅店大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被几个人围住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去看看。”
卡罗特穿过人群,看向了他们围观的东西。
那是一只花斑猫,它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此刻正倒在血泊中。
“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啊…”
“那个怪人,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凯瑟琳肯定就是他弄死的,刚刚我还看到他从门口路过!”
我看到娜塔莉娅正在和她的同伴低声交流着,谈论的话题和之前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卡罗特俯下身子,开始检查猫咪身上的印记。
“早上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它躺在外面了。”
她站起身来,把还在流血的大拇指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
“这只猫死在昨天下午,就是我们在房间里等待的那段时间。”
晚餐的时候我确实没有见到凯瑟琳,当时还以为它跑出去玩了,毕竟猫是夜行性动物。
“赶快去准备一下吧,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