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夜幕降临,卡罗特吃着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晚饭,语气中略带疑惑。
“是啊,我上街的时候还特地打听了一下,近半个月来,小偷小摸一直有,但从来没有伤及人命的事情发生。”
“不应该啊…”
“会不会是地址错了?”
卡罗特将邀请函丢给了我,猜忌密室后面的的确确写着敦刻尔克四个字。
“等会你就去休息吧,在事件发生之前,我们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卡罗特向我提议道。
“知道了。”
解决掉面前的食物之后,我决定去浴室洗把澡再上床,卡罗特闲不住,问我借了一本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我去大堂了,明天你要是早起了的话,可以到下面来找我。”
“一个人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我带着武器。”
她向我展示了她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
第二天早晨,我从冗长的睡眠中苏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擦掉嘴边的口水之后,双手撑着床垫坐起身来。
床头柜上放着昨晚借出的,我把它摊开到膝盖上,发现书页的末尾处夹着一页书签,这家伙看书的速度真是快,一晚上就读完了足有我半个脑袋厚的长篇。
在洗手台前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我披上御寒的风衣,带着配枪走下了楼梯,卡罗特坐在靠近门口的小圆桌前,正在鼓捣着一个白色的盘子。
“哟。”
看到我之后,她举起手来,轻巧地打了个招呼。
“发生什么了吗?”
我拖开她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她将一盘准备好的华夫饼和咖啡推到了我的面前。
“一如既往,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这不挺好的吗。”
卡罗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解决不了事件我们就不能前往下一个密室,你想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
“算了吧,我可不想天天和小偷打交道。”
我撕开华夫饼的一角,蘸了蘸小碟子里那不知是蔓越莓酱还是蓝莓酱的东西之后,送进了嘴里。
“如果硬要说事件的话,去调查一下昨天被毒死的那只猫如何?”
“这我早就想到了,猫咪的名字叫凯瑟琳,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五十六分,就在我们到达前三分钟。”
“死因呢?”
“据店员所说,发现凯瑟琳的时候,它正在喝不知道谁放在窗台上的一叠牛奶,喝完之后没过多久毒性就发作了。”
“这么快?那应该是氰化物吧,处决死刑犯的时候经常会用。”
“也许吧,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悉。”
卡罗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烟斗,我指了指挂在店门口的禁烟标志。
“啊,抱歉。”
她将烟斗收回口袋里,开始摆弄起搅拌咖啡的小勺来。
“话说回来,你的能力对动物也能起效吗?”
“当然了,只要曾经拥有过生命,都会在我的鲜血下显露出死因和死亡时间来,不过如果时间隔了太久的话就只能显示出死因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七点五十四分。
“等你吃完早饭之后,我打算去当地的警局问一问,有些时候警方会故意压下一些案件不对外公布,这里面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OK~”
正当我咀嚼着嘴里的华夫饼时,一名店员从后厨忧心忡忡地走了出来。
“娜塔莉亚,那家伙又来了。”
她径直走向了另一名正在擦桌子的女店员,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欸,真的假的?”
“你看…”
女店员指了指窗外,我顺着她的食指看去,发现一个戴着深黑色兜帽的人正站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他一边走着一边用左手在胸口划着十字,虽然是白天,但他的右手却提着一盏点燃的油灯,链子下的圆柱形物体随着步伐缓慢地摇晃着。
“请问,这是?”
卡罗特似乎被这怪异的现象吸引了,她越过我的脑袋向店员问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怪人,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凯瑟琳肯定就是他弄死的!”
名叫娜塔莉亚的店员愤怒地回答道。
“神职人员可不会和毒药打交道。”
我用只有卡罗特能听见的声音反驳道,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点,待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末端之后,她一把抓起我的手,冲向了店门。
“喂,你干嘛?”
“跟踪他,这家伙绝对和事件有关。”
“我饭还没吃完啊。”
“回来再说!”
被强硬的拒绝了之后,我们在两名店员的注视下离开了旅馆。
黑影在街道上行走着,我和卡罗特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停在了一间老旧的教堂前。
“走吧,跟进去看看。”
卡罗特和我来到了教堂的大门前,不知为何,教堂内并没有做礼拜信徒,花了点时间适应了室内昏暗的环境之后,我发现左手边忏悔室的门被打开了,钥匙还插在门锁上。
“……”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压低脚步声来到了半开着的门前,靠近之后,我听到了房间里穿出了轻微的嘶嘶声,那个戴着兜帽的人正坐在祷告椅上。
我解开搭扣,从枪套内拔出手枪,绕着房门走了一圈,一边观察内部的情况,一边注意不要让枪口暴露,在确定了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缓步走了进去。
即使我们已经来到了对方的背后,他依旧没有注意到我们,只是像尊石像一样单纯地坐在那里。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触及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室内光线昏暗,我把手指收回到鼻尖,仔细地闻了一下。
是血液,而且还是新鲜的。
之前的触摸破坏了平衡,黑影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看到他带来的那盏油灯已经熄灭了,祷告桌上还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纸。
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滑轮擦亮的一瞬间,我看清了纸上的字。
“你上当了。”
然后,我意识到了嘶嘶声的含义。
黑影的脚下放着一个罐子,此刻正缓慢地喷出白色的气体。
“我草……”
卡罗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是煤气!
打火机的顶端冒出了火焰,下一秒,剧烈的爆炸笼罩了整个教堂,冲击波将我们撕碎,并抛到了空中。
喧闹声。
这是什么地方…
越来越清晰的喧闹声。
总感觉自己曾经经历过与之相同的场景。
“啊啊啊啊啊!”
我从列车的座位上弹了起来,冷汗从额头冒出,大口地喘着粗气,身旁的卡罗特也一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场景。
“怎么回事?!”
我朝窗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人群和极力维护秩序的站台巡查。
这里是敦刻尔克车站,是我们一天前曾经到达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