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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破碎的小瓷瓶(1 / 1)


莫如深慢慢点点头:“目前,我还没有想出其它可能来。”

大家议论纷纷,气愤不已,有人竟然要谋害江千里。

江千里百思不得其解,说:“我为官十几年,16岁时从军,戍边10年。当今皇上阅兵,因我英勇,调到禁军,委以重任。最近8年,在禁军为官。要说没有仇人,此言不实。要说有血海深仇,以至暗施毒手,江某却实在想不起来有此等仇人。”

府里的人已经一一搜过,然而没有任何收获。

江千里纳闷了:“怎么会一无所获呢?”

莫如深提了个建议:“府上毕竟死人了,还是先到临安府报案吧。”

江千里问:“莫非如深兄又想置身事外?”

莫如深笑道:“江兄误会了。王小六被谋害,实为人命大案,应交有司查办,不应该是你我朋友间的私相授受。”

江千里辩白道:“何来私相授受?江某请如深兄前来不就是为确定死因的吗?目下不过刚刚知道死因。江某知道与律例不符,但相信如深兄定能查出真相。”

莫如深知道拗不过他,说:“江兄让家人到临安府报案,我自会协助临安府破案。”

江千里这才转忧为喜:“如此甚好。”

他转身告诉江全:“管家,你到临安府报案,叫他们派人前来。”

江全答了一声是,急匆匆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临安府推官带人赶到了。推官姓张,名雨辰,30岁左右,莫如深被贬官后,由京城附近郊县县丞提拔上来的。

张雨辰施礼道:“下官张雨辰见过将军。”

“张大人,罢了。”江千里指了一下莫如深说,“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莫如深大人。”

张雨辰吃了一惊,赶忙见礼:“原来是我的前任莫大人,久闻大人之名,今日方才得见,荣幸之至。下官见过莫大人!”

莫如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赶紧相搀:“张大人不必客气!”

张雨辰说:“如果两位大人没有什么嘱咐,我就去忙了。”

江千里说:“你只管去忙,我与莫大人还有些私话要叙。”

张雨辰去勘查现场了,江千里和莫如深信步来到了荷花池上的亭子,两人坐了下来。

江千里问:“如深兄,你对这位继任的推官怎么看?觉得他可有真才实学?”

莫如深微微一笑:“出水才见两腿泥,一会儿听他怎么说自然便知。”

江千里又问起了案子:“我们遍寻府内,没有发现毒物痕迹。以如深兄所见,该如何查下去?”

莫如深说:“但凡查案,离不开物证和人证。没有找到物证,只好找人证了。以我之见,应查清相关之人近期的活动轨迹及人际关系。”

江千里点点头:“凶手难道真在我的府内?”

莫如深说:“单从下毒这一角度来说,最大可能是在贵府。”

江千里提出了质疑:“难道没有可能是外来之人所为,比如一个武功高手,暗入府内。”

莫如深微笑道:“有这种可能,但他的武功一定很高。指挥使府戒备森严,不是随意出入之处。同时,他必须具备另一个条件,才能将你毒杀。”

江千里问:“什么条件?”

莫如深说:“他必须对你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你爱吃什么菜,然后才能在菜里下毒。”

江千里明白了:“如此说来,还是我府中的人更了解我,凶手更可能是我府上的人。”

莫如深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张雨辰过来了。

张雨辰说:“死者王小六在荷塘中溺亡,死前狂呼乱舞,系中毒所致。下官需要对府中所有人讯问并录口供,请将军应允。”

莫如深点点头,觉得张雨辰还不错。

江千里也有同感,说:“有劳张大人了,你尽管问。我嘱咐府中之人全力配合。”

张雨辰施礼道:“多谢将军!”

他又转向莫如深问:“莫大人长于探案,不知是否有所提点?”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毒物下于菜肴中,毒物种类很难确定。然王小六死前曾呕吐、眩晕、神智不清,还有大便失禁。如能确定是何种毒物,相信会有线索。”

由于尸体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张雨辰确实没有注意过大便失禁的情况。

他有些惭愧,说:“多谢大人提点。”

莫如深提醒他:“人命大案不可轻视,我和指挥使大人已经遍寻毒物,但没有发现,你不要再浪费时间。物证不足,应重视人证。对相关之人一一详加询问,不可遗露。如需帮忙,本官当尽力协助。”

他急忙说道:“多谢大人提醒,下官感激不尽。”

莫如深说:“你去忙吧。有事尽管找我和将军。”

他说:“下官告退。”张雨辰走远了。

莫如深起身告辞:“江兄,如深告辞了。”

江千里赶忙致歉:“府中今日太过忙乱,不适合留如深兄吃饭,改日江某一定宴请如深兄。”

莫如深说:“你我之间,何必说此虚文。如深告辞了。”

江千里拱手施礼:“府中之事还望如深兄放在心上,一切有劳了。”

莫如深回礼道:“那是自然。”

从指挥使府出来,莫如深直接回到了家。这几天,莫如深让彭超到五里庄,看看苏小婉,报个平安。

午饭后,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去大理寺当值。他路过一个街角的时候,看见围了很多人,人群中传出了阵阵狗叫声。

他分开人群,走了进去。本来还有人不满他往前挤,回身看到了他的大理寺官服,急忙退在了一边。

墙角有一条狗,站立不稳,精神恍惚,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一个很胖的女人拿着一根棍子,指着那条狗大骂:“谁家的野狗竟敢抢我的猪肉,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卖一次狗肉!”

只见那个女人没有穿长裙,穿着短衣短裤,系着围裙。围裙上有很多油污,看来应该是卖肉的屠户。

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瘦弱一点的男人,那个男人劝她:“老婆,算了,跟一条狗置什么气。”

女人呸了一声,吐了男人一口,骂道:“你可真有钱,那是一斤猪肉,你说得轻巧。今天没人认这条狗,老娘非得把它杀了卖肉。”

说完,她向前走去。狗看到她过来,立刻发狂了,大叫不止。狗勉力支撑身体,后腿刚站起来,却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莫如深几乎可以确认狗的身体一定出现了问题。

他走上前去,问:“这位大嫂,请问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突然一回头:“你眼瞎了!这条狗——”

她看到背后站的是一个官员,马上住了嘴,急忙道歉:“大人恕罪!民女不知道是您!”

莫如深摆摆手,说:“这位大嫂,我是大理寺的,请问出了什么事?”

她气呼呼地说:“民妇周王氏,与丈夫一起开了一家肉铺,就在前面不远处。刚才这条野狗突然跑来,叼了一块肉跑了。我寻了半天,才在此地寻到它,肉已经被吃光。后来的事您都看到了。”

莫如深问:“这条狗站立不稳,呕吐不止,似乎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周王氏脸上的横肉跳了一下,说:“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民妇所卖的猪肉不干净吗?”

一旁的男人急忙扯了一下周王氏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老婆,我们走吧,不可与官家争吵!”

“滚一边去!你个窝囊废!”周王氏根本不听。

莫如深忍俊不禁,问:“这位大嫂,怎么说你是非要杀狗卖肉了?”

周王氏一把推开丈夫,把脖子一梗说:“正是。它吃了我的猪肉,就要赔给我。除非有人认这条狗,否则我绝不放过它。”

莫如深问:“请问大嫂,狗吃掉的肉值多少钱?”

周王氏说:“至少60钱。”

莫如深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了100文铜钱,说:“这是100钱,请大嫂把这条狗交给我处理。”

周王氏见钱眼开,转怒为喜,接过了钱说:“原来这条狗是大人的,今后一定要把狗拴好了,万一咬到了人,都是大人的责任。”

莫如深不想与她纠缠,说:“噢,我知道了。”

丈夫在一旁拉她,她这才走了。

莫如深对看热闹的百姓说:“大家都散了吧。”

老百姓慢慢散去了,莫如深这才上前查看。这时,狗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嘴里往外流着呕吐物,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莫如深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些情形,并在附近查找起来。在不远处墙根的地方,他发现几块小磁片,上面还一些水渍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并未完全干涸,看起来有点粘稠。莫如深拿油纸袋,把那些磁片放了进去。

这种油纸袋还是他做信州司理参军时让手下人做的,几年来这种习惯保持下来了,油纸袋是专门用来放物证的。

莫如深更在意那条狗,其死状竟与王小六如此相似,这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正在这时,临安府的衙役经过这儿,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莫如深。他们都曾是莫如深的属下,赶忙过来给莫如深见礼。

张头说:“莫大人,听张大人说您回来了,我们都很想您。属下给您见礼了。”

莫如深笑着说:“老张,罢了,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何必客气。”

张头问:“莫大人,您这是?”

莫如深看看他,说:“这条狗死状奇怪,狂吠不止,站立不稳,似乎是疯了,又像是喝了酒。”

张头难以置信:“不会吧,狗怎么会喝酒呢?”

莫如深摸摸下巴说:“老张,你派人把张雨辰大人请来,他也许会有见解。”

张头不敢怠慢,叫来一个衙役说:“回到府衙,把推官大人叫来。”

那个衙役快步跑向了临安府衙的方向,莫如深看着那个衙役的背景若有所思。

两刻之后,张雨辰急匆匆赶来了。

莫如深对他说:“我偶遇这条狗,抢了前面一家肉铺的猪肉,吃完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张雨辰本来觉得让他风尘仆仆地来,居然是看一条狗。他多少有点不悦,觉得莫如深在戏弄他。

然而细看之下,他睁大了眼睛,对莫如深说:“您是说狗的死状与王小六的死状相似?”

莫如深点点头:“正是,所以我才把你叫来了。我在现场提取到了这个。”

说完,他把收集到的磁片交给了张雨辰。

张雨辰拿过来,端详了半天,说:“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瓷器,回去拼一下,也许会有发现。”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你回去把它拼好,让我看一下。拼接时,一定要戴手套,注意安全。拼好以后,你可以到大理寺找我。我还有事,先行离开。”

张雨辰答应一声,莫如深离开了。张雨辰带人在附近仔细搜索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这才让衙役抬着狗,赶回了临安府。

张雨辰戴上手套,找了一把镊子和胶,开始拼接。花了近两个时辰,他终于把破碎的瓷瓶拼接好了。虽然缺了一小块,但能看出来是一个很小的葫芦瓶。

张雨辰急忙上马,直奔大理寺。莫如深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从门口进来,这才放心了。

张雨辰把拼好的葫芦瓶放在桌上。莫如深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照像机,把焦距放大,仔细观察起来。

张雨辰看着莫如深手里的手机,表情很惊诧,因为他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了放大的葫芦瓶,他不知此为何物。

这几年,莫如深见惯了这样的表情。每当有一个人第一次见到手机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是这个表情,现在他也懒得解释了。

正在张雨辰疑惑不解的时候,莫如深对他说:“咱们去指挥使府!”

听到莫如深的话,张雨辰赶忙答了一声是。他顾不上自己的疑惑,跟在莫如深后面出去了。

家里出了事,江千里向皇上告了假,休息在家,专门处理案子的事情。

宋理宗听说有人要谋害自己的近臣御前都指挥使,十分震怒。他本来要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处理,江千里一再解释已经报给了临安府,而且莫如深也参与了。宋理宗终于放心了。

落座之后,莫如深开门见山:“请问千里兄,贵府的江全跟着你几年了?”

江千里很好奇:“好端端的,怎么问起江全来了?他出了什么事吗?”

莫如深说:“没有。只是见他跑前跑后,十分辛苦,随便问一下。”

江千里点点头:“是啊,他跟我十几年了。除了做饭的赵师傅,府中之人他来得时间最长。”

莫如深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江千里觉得莫如深很奇怪,问题都是围绕江全问的,但见他目光坚定,只好说了下去。

他说:“我们是在戍边时相识,那时他20多岁,刚进入兵营。我是百夫长,他被编在我属下。他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几年后,我被皇上调入禁军,我便将他一并调入禁军。”

莫如深又问:“他是哪里人?”

江千里说:“京兆府人。”

莫如深更纳闷了:“京兆府原属金国,现属蒙古,他到底是金国人还是蒙古人?”

江千里解释道:“那时金国刚灭,他看不惯蒙古人的骄横,因而投入大宋军中。”

“这么说,他是金国人。他有金国名字吗?”莫如深说。

“如深兄误会了,他是汉人,并非夷狄。”江千里说。

莫如深追问道:“他真的与你一样,姓江吗?”

江千里笑道:“其实他姓姜,姜太公的姜,只因与我亲近,故而改成了江河的江。”

莫如深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江全为何不在军中,而成了你的私人管家。”

江千里说:“有一次,江全小腿骨折,不想再受军旅之苦,故而我将他留在府中充任管家。”

莫如深问:“江全可曾婚配?”

江千里说:“多年来,我多次为他张罗婚事,可他坚决不肯。他说我尚未婚配,等我婚配后,他自会婚配,后来我也就作罢了。

一个30岁的男人却不急于婚配,这在现代算不了什么,然而在南宋却不同寻常。以主人未婚作借口,拒绝婚配,莫非是想隐藏什么。

转念一想,莫如深又觉得自己太腹黑了。职责使然,他经常怀疑一些不同寻常之事。

江千里看看莫如深,他知道莫如深不会轻易问任何问题。既然问了这么多关于江全的问题,说明这其中必有缘故。

他问:“如深兄,可否实言相告,江全到底有什么问题?”

莫如深知道不可能瞒过江千里,于是说出了对江全的怀疑。

江千里听完,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不可能!江全怎么可能有问题?”

江千里的反应早在莫如深的意料之中,他劝江千里:“江兄,你且坐下。听张雨辰大人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给你讲一遍。”

江千里看向了张雨辰,于是张雨辰把下午遇到狗以及把瓶子拼好的事情讲了一遍。

张雨辰拿出了那个拼好的瓶子,江千里看着眼前的小瓶子愣住了。

莫如深说:“江兄,我知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有问题。我们不妨试一试。”

江千里想了一下,也只好如此了。

他说:“也好,无论结果如何,总要给他一个交待。以如深兄之见,应如何试?”

莫如深说:“还是老办法。”

江千里忧心忡忡,最后还是同意了。莫如深怀疑江全,可谓有理有据。

可是,江千里的内心却很复杂。他既想查出真相,又怕知道江全是真正的凶手。然而一切都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江千里让江全出去办事,把他支出去了。趁江全出去的功夫,江千里把那个小磁瓶放在了江全房间里。

江全回来,继续在院子里忙碌,一如往常,并无异样。江千里多么希望莫如深的猜测是错的,可是一切还没到见真章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了。华灯初上,繁华的临安喧闹依旧,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江千里内心的煎熬。

这是江千里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时间来到了三更天。

江全对江千里说:“将军,您该歇息了。”

“噢,我知道了。”江千里看看他说:“你也去休息吧!”

江全答了一声是,转身要走,突然又转回身问:“将军,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只要江全力所能及,一定万死不辞!”

江千里怔了一下,说:“我没事,你下去吧。如果有事,一定会找你。”

江全出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江千里怅然若失。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江全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躺在了床上,他顺势抓住了枕头想调整一下位置。

突然,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一骨碌坐起来,掀开了枕头,仔细查看。

他看到了一个很小的葫芦瓶,一瞬间惊呆了。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苦笑了一下。

这一切都被窗外的莫如深和江千里看在眼中,莫如深就像习惯了似的用手机把江全的表现拍了下来。

江千里悄悄在莫如深耳边说:“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莫如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说:“再等一下,看他怎么处理那个瓶子。

午夜时分,江全从指挥使府出来,沿着大街快步走去。莫如深和江千里带人悄悄跟在后面。

他来到一所宅子跟前,叩了三下门。只听里面有人叽哩咕噜说一句外族话,江全回了一句外族话。

江千里一惊,低声说:“他居然会说外族话。”

莫如深也很吃惊,本来他只想试一下江全,看他是不是下毒的凶手。如果他偷偷把那个瓶子扔掉,莫如深就立即开始抓捕。

万万想不到,江全竟然来到这座陌生的庄院,还会说外族话。

跟在江千里身后的是他的亲兵,叫唐明。

唐明悄悄对江千里说:“将军,江管家他们说的是西夏话,意思是‘登山临水,还我家国’。我能听懂!”

江千里猛一回头,他想起上次在庐州给卢定邦设陷阱时,就是由唐明扮演牢头的。

莫如深恍然大悟,刚才他就觉得江全说的话比较熟悉,可惜不懂是什么意思。如今唐明一说,他立刻明白了。

江全居然会西夏话,江千里完全没有想到。这句话还是黑龙堂的宗旨和暗号,看来江全也是黑龙堂的成员。

江千里知道该下决心了,他在唐明和另一个亲兵祁太平耳边说了几句。两个亲兵立刻分头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中。

江千里和莫如深对视一眼,慢慢来到了墙下。两人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发现没人,这才跳到了院子里。

他们看到院里有一些黑衣人守卫和巡逻,确认是黑龙堂的人无疑。

江千里暗暗憋着一股火,黑龙堂阴魂不散,庐州大案刚结束,又来到京城捣乱。

黑龙堂此次行动针对的就是他江千里,最让他窝火的就是江全居然也是黑龙堂的成员。此前,江全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他把牙齿咬得格格响,下定决心要给黑龙堂一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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