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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从米店到青楼(1 / 1)


秦记米店生意不错,人来人往,顾客盈门。院子很大,一共有三进。第一进院子作为经营场所,第二进院子住着掌柜和伙计,第三进院子是秦斌与兄嫂的住处。第三进院子还有东西两个跨院,秦斌住在西跨院。

刚到第三进院子的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30岁左右衣着光鲜的妇人。虽然只是略施粉黛,但也是明艳动人,颇有几分姿色。

见到秦斌领着一个陌生人进入了内院,她满脸不高兴:“叔叔今日去哪里了?怎么还带外人进入了内宅?”

秦斌指了一个莫如深,说:“嫂嫂,这位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莫如深打断了:“在下是秦公子的好友何在。”莫如深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

秦斌看了莫如深一眼,立即改了口:“对,这是我的好友。”

女人不高兴地说:“奴家恳请叔叔今后不要再往内宅里带人。”她没等秦斌回话,就径直走向了前院。

秦斌叹了一口气:“莫大人,您看到了。自从兄长失踪后,嫂嫂沈氏对我的态度便是如此。”

他们走进了第三进院子,迎面碰上了沈氏的丫环春儿拿着一包衣服往前院走。秦斌看了一眼,从没有包住的部分一眼认出那正是哥哥秦方的衣服。

秦斌问:“春儿,你把我兄长的衣服拿到哪儿去?”

春儿很慌张:“二爷,是夫人让我拿到故衣铺卖掉的。”

秦斌大为恼火:“我兄长生死未卜,你们却把他的衣服都处理掉了。万一他回来了怎么办?”

春儿赶忙回话:“二爷,切莫动怒。我也是听夫人吩咐办事的。”

秦斌一指自己住的西跨院:“拿到我屋里去,不许卖,也不许扔。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擅自处理我兄长的物品,我岂肯与尔等甘休!”

春儿答了一声是,急忙把衣物拿到了西跨院。秦斌一边生闷气,一边带领着莫如深走向西跨院。

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如深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在秦斌的屋里坐下后,秦斌迫不及待地抱怨:“莫大人,你看看,嫂嫂如此冷漠。对我如此刻薄倒也罢了,兄长生死未卜,她却要把兄长的衣物卖掉,真是岂有此理!烦请莫大人查清事情的始末原由,在下不胜感激!”

莫如深问:“秦公子,令兄和令嫂感情如何?”

秦斌叹息了一声,说:“不瞒莫大人,家兄娶嫂嫂的时候我曾苦劝于他,不要娶一位青楼女子为妻,可他偏偏充耳不闻。”

“什么?令嫂出身于青楼?”莫如深非常诧异。

“正是!”秦斌说,“家兄却言道,嫂嫂虽出身青楼,却是穷苦人家出身。若非家贫,嫂嫂断不会堕入风尘。他二人倾心相交,勿需多言。”

莫如深说:“如此,也无可厚非。”

秦斌说:“嫂嫂过门之后,倒也恪守妇道,并无不轨之举。然此次大不相同,兄长久出未归,嫂嫂也大非平日可比。以莫大人之见,不知可有任何异常?”

莫如深对秦斌的质疑未置一词,问:“令兄不在家中,米店的生意由谁来打理?是不是令嫂?”

秦斌摇摇头说:“她完全不懂,米店的生意全靠黄掌柜勉力支撑。”

莫如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否找黄掌柜一叙?”

秦斌有些吃惊,不明白莫如深的意思,但还是答应了:“好吧。现在店内繁忙,等晚上关门打烊后我带您去寻他。我记得他的住所。”

莫如深说:“也好。”

秦斌给莫如深煮了茶,两人边喝边聊。

莫如深看到秦斌房里挂着很多书画卷轴,他虽然也喜欢写毛笔字,也学过画画,但毕竟不如古人。以他看来,秦斌的书法和绘画有相当高的水平,绘画优于书法。

莫如深说:“秦公子如此年轻,书画便颇有风骨,令人折服。”

秦斌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离了兄长的资助,秦某连安身立命尚且不能。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如深摆摆手,说:“以秦公子之才,他日金榜题名又有何难?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嗟叹人生呢?”

秦斌满脸愁云:“兄长失踪,秦斌即使有心赴考,也是无心无力了。父母去逝时我年纪尚幼,兄长将我养大,希望我有朝一日光耀门楣。长兄如父,父今不在,我无心应考,更何况没有盘缠,我如何上得京城!烦请莫大人相助一二,找到兄长。”

莫如深说:“治安刑狱本是在下份内之事,秦公子不必客气,我自当尽力而为。”

秦斌闻言,急忙起身施礼:“多谢莫大人!”

莫如深以手相搀:“秦公子,万不可如此。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秦斌很疑惑:“不知何事?如若秦斌可以做到,万死不辞!”

莫如深很诚恳地说:“目前,一故人之子,父母早亡,由在下代为照顾。孩儿聪明伶俐,年方八岁,目前尚未开蒙。如能得秦公子教他读书识字,在下不胜感激。当然,在下人微职低,年俸有限,但一定会出薪金给秦公子。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斌慷慨应允:“莫大人,休要再提薪金。承蒙不弃,秦某荣幸之至。”

秦斌一来希望莫如深帮他找到兄长,二来可以脱离嫂嫂的白眼,三来教孩童读书识字也可学以致用,四来不耽误自己准备应考。他自然非常愿意。

莫如深笑笑说:“就这么说定了!从明日开始,你就到司理院。”

秦斌说:“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聊得比较投机,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他们从跨院的侧门出去,边走边聊穿过几条街,来到一个院子门前。

秦斌轻轻叩响了门。稍等了片刻,一个30多岁的中年汉子开了门,他就是秦记米店的掌柜黄迅。

见到是秦斌,旁边还有一个人,黄迅很惊讶。他把两人让了进去,让妻子给他们倒了茶。

黄迅很谨慎地问:“二爷,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秦斌问:“这几天,店里的生意还算顺利吧?”

黄迅支吾了一下,说:“噢,还好。”

秦斌呵呵一笑:“黄掌柜,何必瞒我?店里的生意是你在支应,但货源却是我兄长掌管。如今兄长已经外出月余,至今未归。恐怕货早已卖断了吧。”

黄掌柜僵住了,过了半天才说:“二爷猜得没错,今年夏天信州遭遇旱灾,粮食减产。东家外出就是到周边州县收粮食去了。”

莫如深问:“既然是收粮食去了,是否有人同行,回来时是否有大批粮食随行?”

黄掌柜问:“这位是?”

秦斌介绍了一下:“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何在。”这是莫如深和秦斌提前约定好的。

莫如深觉得很好笑,自己的真名现在倒成了化名。

黄掌柜说:“随行的只有一人,是店里的学徒冯冲。”

莫如深问:“只有他们二人,如何把粮食运回来?”

黄掌柜说:“东家很有办法,店里定的米价高于市价,但要求卖粮的农民帮忙押运。店里节约了成本,农民还得了高价,双方互惠互利。”

莫如深感叹道:“秦方很有生意头脑。”

黄掌柜点点头:“是的。东家诚实守信,对待店里的伙计、学徒、杂役都很好。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东家勉力维持着生意,我们米店的生意还算过得去。”

秦斌问:“兄长此次去了哪里?”

黄掌柜说:“其实我并不清楚,但我猜想应该是去了徕南县或者徕北县。今年旱情比较普遍,徕河两岸收成较好,徕南县位于徕河南岸,徕北县位于徕河北岸,很多田地可以引水灌溉。”

秦斌又问:“店里是否还有库存?”

黄掌柜叹息道:“所剩无几了。这几日卖的是往年的陈米,有很多话不好细说。”黄迅似乎有难言之隐。

秦斌劝他:“黄掌柜,黄大哥,你与我兄长是多年老友,你也是我兄长。有话请讲当面,何必讳言?”

黄掌柜想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说:“按照东家定下的惯例,陈米需折价出售,每多存放一年价格降半成。可是夫人却让我们按原价出售,还往大米中掺入米糠,甚至砂石。如此下去,秦记米店将再无生意可做。”

莫如深大惊:“这怎么可以?你没有向夫人说明其中的利害吗?”

黄掌柜很激动:“当然说过。可是夫人说,今年的粮食比较紧缺,其它米店都是如此。我们生意好,是因为掺得少。少掺一些,无关大碍。”

秦斌大怒:“岂有此理!兄长不在,她竟然如此肆意妄为!”

黄掌柜双眼含泪,说:“除我以外,夫人还扣掉了所有人半成的工钱,东家在时,从未如此。二爷,请您尽快把东家找回来吧!”

秦斌说:“米里掺假,克扣工钱,这厮着实可恶!店里的生意,请黄大哥勉为其难了。我会尽快把家兄找回来。”

黄掌柜说:“东家待我黄迅不薄,我自会尽力而为。”

莫如深觉得太蹊跷了,秦方很有可能出事了。

从黄迅家出来以后,秦斌迫不及待地问:“莫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莫如深直言不讳:“令兄很可能出事了。”

秦斌早有所料,但还是很诧异:“何以见得?”

莫如深说:“原因有三。其一,令兄久出未归,生死不明,令嫂却将其衣物卖于故衣铺。其二,米店经营面貌大改,首次由令嫂主持,不符合一贯的原则。其三,令嫂明知令兄生死未卜,却不知寻找,神情间毫无担心忧惧之色。这三点甚是奇怪。”

秦斌点点头:“在下亦有同感,但苦于没有证据。”

莫如深说:“以我猜度令嫂必知令兄下落,而且她知道令兄已经回不来了。”

秦斌大吃一惊:“这么说家兄已经死了?”

“我只能说凶多吉少,今年有旱情,粮食比较紧缺,令兄带着大批粮食回信州,不法之徒焉能不动贪念。然而是否已经死亡还不能妄下定论。”莫如深说。

秦斌悲伤起来:“请莫大人为草民作主!”说完,他跪了下去。

莫如深急忙他扶起来:“你答应为瀚儿开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我乃是朋友,何必如此。我向你保证,必会一查到底!”

秦斌一边站起来,一边道谢:“谢莫大人!”

莫如深想了一下,问:“关于令嫂的娘家,你可知道任何细节?”

秦斌摇摇头:“我实不知!我只知道她是家兄从徕南县某一青楼中赎回来的。”

莫如深问:“青楼的名字你可记得?”

“不记得。我本来就反对家兄为她赎身,又怎会记得青楼的名字?”秦斌说。

莫如深想了一会儿,向秦斌透露了自己的想法,秦斌喜出望外。

转过天,秦斌向沈氏辞行。

他说:“有人请我做了私塾先生,从今日起我要住到东家家中。家里的事务就烦请嫂嫂照料了。”

沈氏暗自欢喜,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如此便辛苦叔叔了,都怪嫂嫂不好,没能把叔叔照料得当。”说完,假意掩面哭泣。

秦斌看着她令人作呕的样子,想尽快逃离:“嫂嫂保重,我告辞了。”说完,他大踏步地走出门去,再也没有回头。

来到司理院,莫如深早已把一切准备停当。吴瀚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向秦斌行了拜师礼。秦斌喝了吴瀚敬的茶,隐隐感觉到他打开了新的人生。

秦斌对吴瀚说:“瀚儿,今日暂且不上课。为师还有其它事情,从明日为你授课。”

吴瀚答了一声是,兴高采烈地说:“今天又可以练剑了。”

罗红缨对他说:“瀚儿,无论是读书还是练剑,你都要认真学习。你父亲不仅金榜题名,还名列三甲,你一定继承他的遗志。不过,现在咱们去练剑。走吧!”

吴瀚蹦蹦跳跳地跟着罗红缨出去了。按照莫如深的安排,秦斌开始了画像,他画的是嫂子沈氏的画像。

莫如深看到了秦斌的画作,由此他想到了利用秦斌的特长,画出沈氏的画像以便到徕南县的各家青楼查访。

莫如深特意强调要画出沈氏刚嫁入秦家时的样子,目的是方便寻找。

秦斌果然有妙笔圣手,画完后莫如深觉得很像,心里甚至觉得如果秦斌总在身边,他的妙笔便可大大提高破案效率了。

他点点头:“神似!秦公子果然不凡。”

秦斌施礼道:“莫大人过誉了!有用便好。”

他说:“如果总有你在身边,破案怕是便捷了不少。”

秦斌说:“如有差遣,愿意效劳!”彭超和邹子龙也很高兴。

秦斌和邹子龙留下看家,照顾吴瀚。罗红缨白天教吴瀚练武,静静地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莫如深找到了知州郭明玉,批下了请徕南县协助调查的公文,之后他与彭超一起纵马直奔徕南县。

徕南县令司国维不敢怠慢,莫如深虽然是州属下官,却和徕南县令同级,都是从八品。

见到公文,他立刻叫来了县尉段元配合莫如深查证,另一面已经安排好了住宿。

带着秦斌画的像,在段元的带领下,莫如深很容易找遍了徕南县所有的青楼,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叫红袖楼。

老鸨见到段元领着两个陌生人来了,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她卖弄着风情说:“哟!段县尉你来了。一看这两位就是贵人,楼上请吧。我们的姑娘是全徕南县最漂亮的了。”

段元没有理会她说的话:“我们来此公干,请你放尊重点!”

老鸨不在乎段元的威吓:“公干就公干呗,弟兄们不也得放松了心情,才能办好公事。这位爷,你说呢?”说着,她扶住了莫如深的胳膊。

段元喝道:“不得造次!这是州里的司理参军莫如深大人。”

“得了吧!段县尉,哪一次州里来人不是在我们这儿接待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老鸨毫无收敛。

段元很尴尬,当场僵住了。

彭超大怒,呛啷一声拔出了刀,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你这虔婆再敢造次,就叫你血溅当场!”

老鸨这才慌忙跳在了一边,不满地说:“有话好好说吗,何必动怒呢?”

段元想结束这尴尬的场面,对老鸨说:“赶紧找个房间,我们有事要问你。”

这个老鸨看似调笑,态度却是不卑不亢,再加上段县尉尴尬的表情,莫如深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来到一个房间,他不想多与老鸨纠缠,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

老鸨立刻喜笑颜开:“哎哟,这位大人果然富贵得很。众位先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叫姑娘去!”

“不用!你在这儿就行!”莫如深制止了他。

老鸨迟疑了一下:“也好,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家年长便好。”

彭超怒喝道:“休得胡言,我们大人有话问你!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东拉西扯!”

莫如深开门见山,拿出了画像问:“可曾见过画中之人?”

老鸨拿画像看了看:“哎!你还别说,挺像的!”

莫如深急忙问:“像谁?”

老鸨说:“像嫣红。”

莫如深心想终于找到了,问:“嫣红是谁?细细讲来。”

老鸨很惋惜地说:“五年前,嫣红是我们这儿的头牌,红得很。后来被信州一个贩米的商人赎了身,可惜了。”

莫如深问:“贩米的商人可是叫秦方?”

老鸨想了一下:“好像是姓秦,叫什么名字,我就记不清了。”

莫如深说:“说说嫣红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老鸨不屑地说:“大人,这兵荒马乱的,怎么来到这儿的,谁能说得清。”

莫如深知道她不想说嫣红的来历,于是说:“是在下唐突了。请问嫣红还有什么亲人吗?她的家乡在何处?或者有无什么人是她的常客或者常来看她?”

老鸨本想抵赖,一眼看见了彭超横眉立目,站在一边。

她立即怂了:“开门做生意,我不管她来自何处,也不想问。但她似乎有一个表哥,经常来看她。偶尔也问过为她赎身的事情,可惜他又没钱,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莫如深问:“她的表哥叫什么名字?”

老鸨想了半天说:“好像叫吕承。”

“你可知道吕承是干什么的?”莫如深问。

“我哪儿知道他干什么的,每次来时都是邋里邋遢,有时还凶巴巴的。要不是他还能出几两银子,我早把他轰出去了。”老鸨满脸鄙夷之色。

莫如深说:“看来他们的感情还不错,他是不是经常来?”

老鸨一边抠指甲,一边说:“感情能值多少银子?不过他倒是常来,一个月能来五六次吧。”

莫如深提醒老鸨:“嫣红被赎身后,他可曾来过?”

老鸨摇摇头:“从未来过。”

从红袖楼出来后,段元带他们赶往县驿。到了下榻之处,莫如深才发现县驿里早就安排妥当了。

细想在南宋为官以来,他的仕途可谓顺风顺水。即使遇到官威比较大的官吏,对他也总是客客气气,这一点颇为奇怪。

他问段元:“近日,县中可曾发生盗抢粮食的重大案件?”

段元一愣:“未曾发生。莫参军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随口一问。”莫如深喝了一口茶说,“徕南境内可有山贼或匪帮出没?”

段元长叹一声:“有。我这个县尉不好当。”

莫如深很感兴趣:“漫漫长夜,不妨以此作为谈资。”

“好吧。”段元说,“徕南县确有山匪,他们盘踞在小鉴山。北岸的徕北县也有山匪,盘踞在大鉴山。以徕河为界,两座山合称双鉴山。他们只在自己的地盘活动,从不进入对方的地盘。”

莫如深说:“历年来,可曾清除匪患?”

段元叹息一声:“当然。近十年来,徕南县已有五名县尉出了事。两名辞官,两名战死,一名与大鉴山的土匪勾结被处死。我是第六位县尉,成天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事。”

莫如深一惊:“小鉴山的土匪竟然如此厉害。”

段元感叹道:“大鉴山的更厉害!”

莫如深越发好奇了:“朝廷没有派军队围剿过吗?难道大军也没有办法吗?”

段元说:“曾经数次围剿,山匪也曾伤亡惨重,却从未真正被肃清。”

莫如深问:“却是为何?”

段元解释道:“山匪大多是本地人氏,熟悉地形,易于躲避。大鉴山三面环水,极其陡峭,易守难攻。小鉴山亦是三面环水,虽不及大鉴山陡峭,但水陆两便,逃跑极为容易。小鉴山的土匪人数不多,经常下山活动,只截夺富户商家,不骚扰寻常百姓。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无法全歼。是以卑职虽任县尉,亦是无能为力。”

莫如深又问:“以段县尉之见,如何肃清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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