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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许主薄突然死了(1 / 1)


客人中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嚷着要回家睡觉,但还是被衙役们赶回了浴肆里。莫如深和仵作在老板的带领下,走到了一个单间门口。老板挑起竹帘,他们走了进去。

许永年侧卧在竹床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说实话,莫如深一点也不喜欢许永年。如今,他死了,自己还是要尽查案职责。

莫如深摇摇头说:“许主薄,人就是这样,生前无限风光,死后孤寂凄凉。为了查清真相,在下要得罪了。”

说完,他转向了仵作:“开始验吧!务必仔细!书吏,务必详细填写验尸格目。”仵作和书吏答了一声是,开始忙碌了。

仵作查看许久,说:“验!男尸一具,身长六尺二寸。头向门口,脚朝南墙。全身未发现开放伤口,背后有刮痧拔罐留下的淤青。银针刺喉,不变色,面部和指甲未出现青黑,无中毒症状。上唇破裂,是牙咬所致。眼白有充血现象,说明死者生前曾用力挣扎。右手紧握竹床边缘,死因吗——”仵作说到死因时,犹豫起来。

莫如深问:“死因是什么?”

仵作想了一下说:“死于心症,并非他杀。”

莫如深非常意外:“不是他杀?你肯定吗?”

仵作说:“回县尉大人,许主薄身体极易疲乏,经常来清净阁洗浴、推拿,以消除疲劳,合衙僚属人尽皆知。全身未发现骨折,淤青并非被人虐打形成,乃刮痧拔罐所致。上唇破裂,眼白充血,是生前用力所致。许主薄犯了心疾,想用力下床自救或呼救,可惜力不从心,溘然而逝。”

“知道了。”莫如深觉得仵作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还是认为这个尸检结果有点草率了。于是,他问仵作:“何不解剖尸体,再作最后的判断。”

仵作疑惑地问:“何为解剖?”

莫如深说:“解剖就是把尸体的脑腔、胸腔、腹腔、甚至肌肉割开,查明死者的真正死因。”这些知识是他从现代法医书籍上看来的,这也算现学现卖。

仵作大惊失色:“县尉大人,万万不可,历朝历代,从无先例。常言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破坏死者遗体,有违大宋刑律,家眷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莫如深说:“我要是让你试试呢?”

仵作急忙跪下,连声哀求:“大人切莫为难卑职,卑职从未学过解剖,闻所未闻,何况亲自操作。这要让主薄大人的家眷和邻里乡亲知道了,我还怎么活?”

莫如深其实也知道不行,自言自语:“待我去问一下许夫人。也许她能同意呢?”

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不同意!”

莫如深回头一看,进来的是许主薄的夫人。许夫人大声斥责:“莫县尉,你是何居心?我家官人已然去世,何必再令其不安。有我在,绝不允许你动他分毫!”

莫如深说:“我只想查清许大人的死因,绝不敢令许大人不安。”

许夫人没理他,对家丁说:“把老爷带回去!”

“且慢!”莫如深出言阻止。

许夫人很生气:“为何不让我为我家老爷收尸。”

莫如深说:“死因尚未彻底查明,夫人不能把许主薄带走。”

许夫人问仵作:“仵作,死因是什么?”

仵作回答:“小人认为是心症,但尚未作最终定论。”

许夫人问:“何时可以将尸体运回府中?”

莫如深说:“许主薄是朝廷命官,必须请其他州县的官员复检过,才能定论。再过一两日,应该可以。”

许夫人略一思索:“我就等你一两日,你给我听清楚,你敢动我家官人一根毫毛,我必不与你干休!”说完,她带着家丁离开了。

仵作呆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莫如深倒是没在意,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他开始从头到脚观察着尸体,每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

突然,他停住了,问仵作:“你来看一下。后心这处淤青有出血点,这是怎么回事?”

仵作走过来,看了一下:“回大人,刮痧拔罐经常有出血点,这不算稀奇。”

莫如深说:“据你所说,许主薄经常刮痧拔罐,身上并没有太多湿气。其他淤青或紫或红,大多只出现了斑,但为什么只有此处有轻微出血?”

仵作有些为难,也有些不耐烦:“不可能全都一样,出血多少皆是寻常之事。”

莫如深没有再深究,看过验尸格目,让相关人等都签了字,然后才在休息室见到了清净阁的老板。这些东西都是从影视剧和《洗冤集录》原文中学到的,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这之前做了一个梦,他想起很多事情,包括他写探案的事情,他也算有干刑侦工作的间接经验了。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他问老板:“许主薄是何时来的?”

老板说:“初更之后,许主薄一般都是初更之后来。”

他又问:“你是何时发现许主薄身亡的?”

老板说:“他来到小店,洗浴已毕,做按摩、刮痧、有时还拔罐。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然后在单间之内休息。关门之前,我们把他叫醒即可。我们一般是三更之前关门,快到三更的时候我去叫许主薄醒来。呼唤了几声,发现许主薄没有回应。小人壮着胆子,试了一下鼻息,才发现许主薄已经没气了。”

“哪位师傅是最后一个见到许主薄的?”他问。

“是刮痧师傅。”老板回答。

莫如深说:“我要见刮痧师傅。”

老板说:“是!”然后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刮痧师傅进来了。

莫如深问:“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许主薄的人,你要把最后一次见到许主薄的情形详细叙述一遍,不得遗漏,否则我有办法让你说实话,明白吗?”

刮痧师傅都快哭了,赶紧跪下了:“大人明鉴,小人不敢有所隐瞒。”

莫如深问:“你离开之时,许主薄是否犯了心症?”

刮痧师傅说:“小人不懂医术,不知道。”

莫如深进一步解释了一下:“我就是想知道你离开之时许主薄是否还活着。”

刮痧师傅连连磕头,如同捣蒜:“大人,小人离开时许主薄当然活着,请大人务必相信小人。”

莫如深觉得他没有说谎,让他出去了,私下安排了衙役盯着他。

莫如深把其他人也一一审问过。他们离开时,莫如深叮嘱他们不要擅离本县,随时接受讯问。

当晚浴肆的客人较多,大部分人在二更之前就离开了,无法追寻踪迹。如果许永年死于三更前的半个时辰,说明三更前的半个时辰内也许有人进入了单间,但这只是猜测。

目前,莫如深连许永年是否是他杀都不能肯定,看来只好等州里派人来了。天快亮了,他没有回到住处,直接到了公廨。心里放不下案子,眉头紧锁。

他觉得知州项仪大人与许永年私交很好,如果许永年是他杀,项仪应该不会偏袒凶手。另一种情况是如果项仪与许永年有什么瓜葛,甚至是冲突,项仪也有杀人动机。

忽而又想起了自己是何在,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莫如深。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又该怎么回去?手机还能不能充上电?发电机的动力来源怎么解决?想到这儿,他的脑子都快炸了,不住地拍打着脑袋。

彭超和郑虎就在旁边,彭超赶忙抓住莫如深的手:“大人,你不必如此。”

郑虎也劝他:“老三,莫县尉,案子可以慢慢破,你急什么。”

听说许永年死了,罗红缨也来凑热闹。她一进门,就嚷嚷道:“听说许永年死了,死得好,死得妙,早该死了。他这个人两面三刀,城府极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倒也干净。你们要不要——”

她本来想找莫如深出去逛街吃饭,却看见莫如深他们三人表情很怪。

郑虎说:“红缨,三弟正在为许永年的死烦心呢!”

她说:“烦心什么,应该庆祝。”

彭超说:“三弟是县尉,他要对这件事负责,要下定论。”

她问:“定论是什么?出来没有?”

彭超说:“仵作认为是突发心症死的,但三弟认为比较可疑。”

她看了一眼莫如深,说:“仵作说的都不能信,难道你也会验尸?”

莫如深说:“我虽然没有验过尸,但既然有疑问,就不能不搞清楚。”

罗红缨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没有。等州衙派人来,就能作最后的确定了。”莫如深说。

“那不就结了。先跟我出去逛逛。”说着,她拉起莫如深的胳膊就走。

莫如深不想去,郑虎劝他:“去去也好,散散心。”

他只好和罗红缨一起出去了。逛了一会儿,莫如深问罗红缨:“老伯最近这段时间有点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你有没有问过?”

罗红缨想了又想:“我是觉得爹比原来沉默了一些,但对我还是一样好。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莫如深没有再说什么,一路很沉闷。

罗红缨有点生气了:“金狗,你怎么了?你怎么也这么沉默?走,走,走,咱们到前面看看。”她扯着莫如深的袖子,使劲往前拽。

罗红缨嫉恶如仇,武艺高强,但也有天真烂漫的一面。莫如深今天却没有心情看眼前的景致和身边的佳人。他的本名叫何在,已经想起来了,但怎么回去仍然没有着落,他已经很烦了。

他使劲甩开罗红缨的手,罗红缨猝不及防,被甩了一个大趔趄。从来没人敢对她这样,她勃然大怒。

她抓住莫如深的右手,使劲向后一拧:“反了你了,敢打我了!”

莫如深被她摁在路边的墙上,动弹不得。莫如深的脸蹭破了,但一声不吭,直勾勾看着罗红缨。过了一会儿,罗红缨看他表情不对,才把他放开了。

罗红缨红着脸说:“谁让你欺负我!”

莫如深说:“老大,我被你打成这样了,这是我欺负你吗?”

罗红缨一时语塞,但还是嘴很硬:“反正就是你欺负我。”

莫如深无可奈何:“好好好,我欺负了你,请红樱小组莫怪。”

罗红缨一笑:“这还差不多。”

罗红缨拿出手绢,帮莫如深敷在脸上。他接过来时碰到了罗红缨的手,罗红缨像中电了一样把手拿开。莫如深心里有事,根本没有感觉。罗红缨心里却是小鹿乱撞,嘭嘭直跳。

罗红缨今年刚满二十,如果是其他人家的闺女,可能早就嫁了,甚至已经有孩子了。可是,她天真烂漫,性格直率,闯荡江湖,一直以侠女自居。她不想做俗人之举,动辄谈婚论嫁,对于男女之事完全不知所以。

自从她无意中救下了莫如深,帮他疗伤、起名,后来跟他一起破案、缉凶。不知不觉中,她被莫如深的气质和学识折服了,总想找借口和他在一起。

路过一个卖饰品的店,莫如深想起审问唐乙时弄脏了罗红缨的羽毛头饰。他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与罗红缨商量。罗红缨唉了一声,见莫如深没有理他,也跟了进去。

莫如深看了一下四周的货架,没有发现与罗红缨那个一模一样的。他有点遗憾,转身对罗红缨说:“你能看上哪一个,我帮你买下来。”

“原来如此。”罗红缨心里一阵狂喜。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其实根本没有挑,只顾高兴了。其实她不在乎买不买,只在乎莫如深还记得这件事情。

最后,她说:“算了,不买了。”

她向前走了一段路,发现莫如深没有跟上来。回头看时,却发现莫如深拿了一个大盒子从那家店走出来。

走到她跟前时,莫如深说:“我把你摸过的都买了,你回去慢慢挑。”

罗红缨非常吃惊,内心很得意。她一把从莫如深手里抢过盒子,抱在自己怀里,连蹦带跳向前走去。那神情像孩童一般活泼,像公主一般骄傲。

转过天,天刚亮,莫如深就起来了。他到外边跑步,做俯卧撑,跳绳,然后练习自制的双截棍。

从大学开始,他就喜欢看电影,别人到网吧打游戏,他到网吧却是去看电影。李小龙、甄子丹、李连杰、成龙的电影没少看,想到要学一种兵器防身时,他想到了双截棍。

于是,他学着做了一根双截棍。通过自学,他已经学会了很多换手、舞花和旋转的动作。他不知道能否以此自保,但坚信总会有用的。

按照这种方法,他已经练了两个多月了。今天,他气喘吁吁正在休息的时候,罗宗出现了。

罗宗说:“如深,很不错。我已经观察你两个月了,我觉得你可以跟我练功了。”

莫如深有些疑惑:“老伯是说您一直跟着我?”

“是的,已经两个多月了。”罗宗哈哈一笑,山道上回荡着洪亮的笑声。

莫如深问:“我怎么没有发现?”

罗宗说:“如果现在的你都能发现我,我还有资格教你吗?”

莫如深想想也是,没说话。罗宗拿了莫如深手里的双截棍,甩了几下,说:“这双截棍本是我朝太宗皇帝发明的,原来本是一截长一截短,握住长的一端攻击敌人。半软半硬,融合了阴阳变化,本是长兵器,改短之后居然另有妙用,可作短打兵器。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莫如深说:“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在我们那个年代有一个功夫高手叫李小龙,擅于使用双截棍。我是根据记忆做出来,也是照着他的样子练的。”

罗宗看着手里的双截棍,说:“此人果然厉害。”

莫如深说:“是的。他不仅擅使双截棍,还创立了截拳道。用你们的话说,他是一代宗师。”

罗宗很感兴趣:“何为截拳道?”

莫如深仔细思量了一下,说:“截拳道不仅是一种拳法,还是一种思想。”

罗宗说:“愿闻其详。”

莫如深说:“简单地说,就是用人的本能反应实现攻防。”说着,他向旁边走了五步,转身对着罗宗说:“您用双截棍掷向我的头部。”

罗宗犹豫了一下,把双截棍掷向了莫如深。莫如深闪身躲过,说:“这就是本能反应,遇到危险自然会躲,根本不需要考虑的时间。这就是本能。”

罗宗明白了:“也就是说反应够快,就能够躲过,需要练习反应速度。”

“正是。”莫如深说。

罗宗问:“那攻呢?如何解决?”

莫如深说:“攻讲究快,后发而先至,料敌于先机。最高境界是防中带攻,攻中带防。根据敌人的动作,迅速作出反应,让攻防成为肌肉记忆,不需要反应时间。”

罗宗追问:“何为肌肉记忆?”

莫如深说:“人要思考,思考需要大脑。”

“大脑?思考不是用心的吗?”罗宗问。

莫如深这才想到古人不知道脑科学,但他不想解释那么多。他说:“对,是用心。用心就需要时间来思考,肌肉记忆的意思就是不需要用心,让攻防通过肌肉直接解决,时间就缩短了,因此才能料敌于先,后发先至。”

罗宗是功夫高手,他明白了:“果然厉害。如何才能拥有肌肉记忆,攻防兼备呢?”

莫如深说:“李小龙说,忽略招式,不要那些招式,摆架式是需要考虑时间的。只要慢慢缩短自己的反应时间就行,可惜我只知道原理,却做不来,还望老伯多多指教。”

罗宗彻底明白了,师父留下了《拙字诀》。他一直没有参透,没想到年过五十,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无名小子给点化了。师父的《拙字诀》与李小龙的截拳道思想十分相似,看来所谓的“拙”就是忘记招数。他自己悟到了,也知道怎么教莫如深了。

罗宗拍拍莫如深的肩膀说:“从明日开始,你我在此处见面,我教你学武功。你有如此高的悟性,一定会大放异彩的。”说罢,他快步下山了。

莫如深歇了一会儿,眼看快要上值了,于是他也下了山。他刚到公廨,知州项仪就带着人来到了县衙。

吴正清接到禀报,急忙出来迎接:“卑职青竹知县吴正清恭迎项大人!”

项仪冷冷一笑:“吴大人,你好大的驾子。本州到了有一会儿了,你才出来迎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公务要办?”

吴正清解释道:“卑职失礼了,请知州大人多多见谅。”

项仪把袍袖一挥:“罢了,本州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先带我去看许主薄的尸体吧。”

来到殓尸房外,项仪没有进去。他问:“吴大人,可否介绍一下尸体初检详情。”

莫如深赶忙出列:“卑职青竹县尉莫如深,向知州大人回禀。”

项仪瞥了莫如深一眼:“原来你就是莫如深,名头大得很,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莫如深往上回禀:“这是验尸格目,请知州大人过目。”他把验尸格目往前一递。

州府的师爷把验尸格目接过来,交给了项仪。项仪看了一下,交给了州府带来的仵作张成:“你按照这上面所写的格目一一查验,不得遗漏。”

张成领命:“是,大人。”转身进入了殓尸房。

项仪面无表情地说:“许主薄年富力强,身体健硕,怎么会突然因心症暴毙?青竹县很多事务有赖于他,他是国之栋梁,兆民之幸。本州亲来查验,如有差池,我岂肯干休?”

项仪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话,他就是来找碴儿的。他权大势大,事到如今,莫如深只好等复检结果出来后随机应变了。

半个时辰后,张成出来了:“回禀项大人,验尸结果没有问题,许主薄确实死于心症。”

项仪很意外:“确定吗?心症是如何引发的?”

张成说:“心症有心慌气短,四肢无力,呼吸急促等症状,引发的原因很复杂,如水温过热加上疲劳过度,尤其熬夜劳神最易引发心症。如不能及时发现,往往顷刻间便丢了性命。”

项仪没话说了,恨恨地看着吴正清、莫如深和罗宗,说:“既是如此,我便不再追究了。尔等务必勤于政事,不可惰怠,否则罪责难逃。”

项仪准备上轿:“走,回府!”

吴正清深施一礼,面带微笑:“项大人,请多留一刻。我已备下薄酒,请项大人小酌几杯,聊表卑职拳拳之心。”

项仪一甩袍袖,说:“罢了,改日吧。州事繁忙,本州先行离开了。”他进了轿子,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罗宗和莫如深很惊讶,尤其是罗宗从未见过吴正清如此讲话,竟然有一副谄媚之态。吴正清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回衙去了。

罗宗说:“好歹许永年的事情有结果了。我真没有想到知州项仪会亲自来此,原以为他会派司理参军前来。由此可见,他与许永年的关系非同寻常,只怕日后的麻烦会更多。”

莫如深摇摇头说:“我也没想到。我们人微言轻,州里已经下了定论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事已至此,我等姑且认可这种结果吧。”

他本以为州里的仵作会发现新线索,没想到结果一致。他心里仍在怀疑后心处那个唯一的出血点,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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