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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意外当了官(1 / 1)


这是莫如深和知县吴正清大人第一次见面。吴正清40多岁,面容清瘦,三绺墨髯,冠服整齐,足蹬朝靴,官服已经比较旧了。由此可见,这个人可能是一个清官。

吴正清端详着眼前这个人,只见莫如深30多岁,身着衙役服饰,身体微胖,目光深邃,不苟言笑,眼神略带忧郁,不说话时总保持着深思状。吴正清觉得真是人如其名,莫测高深。

莫如深赶忙施礼:“莫如深见过知县大人。”

吴正清双手相搀:“莫公子免礼。请坐吧!”

莫如深说:“谢过知县大人。”他已经逐渐习惯古人的礼仪了。谢过之后,他在旁边落座了。

吴正清说:“这一次多亏了莫公子,我们才擒获了分身大盗。我已经同其他州县核实过了,也已经提审了唐氏兄弟,各州县共计盗窃大案一十五起,皆是他二人所为。朝廷对青竹县的嘉奖很快就会下达,我已经为你请功,还想为你申请县尉一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如深一拱手:“多谢吴大人。我只求做一个有用的人,不想在罗家白吃白喝,别无他求。”

吴正清说:“莫公子高义,令吴某钦佩,请受吴某一拜!”说完,他起身施礼。

莫如深慌忙还礼:“吴大人不可如此,在下承受不起。”

主薄许永年走了进来,互相见礼之后。许永年说:“吴大人,朝廷的嘉奖令下来了。”

吴正清急忙问:“结果如何?”

许永年说:“圣旨就在门外,我们接旨吧。”

说话间,一个太监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最前面。吴正清、许永年、罗宗和莫如深站起来,面向太监站好。

太监用类似女性尖锐的嗓音说:“圣旨下,青竹知县吴正清及合衙僚属接旨。”

以前总在影视剧里看演员演的太监,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莫如深觉得很滑稽,差点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他庆幸总算忍住了,没有唐突了这位公公。

吴正清恭敬地说:“臣青竹知县吴正清率合衙僚属接旨。”说完所有人都跪下了。莫如深不习惯,没能及时跪下,罗宗赶紧扯扯他的衣襟,他才跪下了。

公公已经开始宣旨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竹知县吴正清用人有方,治理得当。着罗宗率莫如深等人斟破积年盗案,擒获分身大盗,各人厥功至伟。赐吴正清黄金百两,再有新绩,即升格任用。赐罗宗黄金五十两,擢升为县丞。莫如深不畏恶臭,斟破大案,擒获元凶,才智可斟大用。考虑莫如深资历尚浅,仍需磨炼。着莫如深从即日起代理青竹县尉一职,并赐白银二百两,他日再立新功,再行封赏。钦此!”

吴正清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领旨谢恩!”

站起来以后,吴正清说:“请徐公公后堂奉茶。”

就这样稀里糊涂当官了,莫如深一时间难以置信。如今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会不会做都得做了,莫如深已经骑虎南下了。

这是封建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他现在不愿意,就是抗旨,一定会连累吴正清大人和救命恩人罗宗。

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来县衙之前他压根想不到一个现代人莫名其妙当了古代的官,真是奇哉怪也!

徐公公宣完旨,到州里去了。罗宗和莫如深拿了朝廷的赏赐,对吴正清表示了感谢,两人双双从衙门出来了。

莫如深看见罗宗脸上隐约有些忧郁的神色,问:“罗县尉,噢,不,是罗县丞。您双眉紧锁,莫非有什么不妥吗?”

罗宗叹了一口气:“莫县尉,——”

莫如深嗯了一声,本想阻止罗宗这样称呼他,突然想到好像也没有什么错,于是不言语了。

罗宗微微一笑:“你要习惯别人这样叫你。我50多岁了,也就当个县尉。你只有30岁,来这儿时间又不长,就当了县尉,真是后生可畏。你的官位俸禄都是靠你的才华和努力得来的,你当之无愧。”

莫如深知道再谦虚就有点矫情了:“好吧,多谢罗大人提醒。”

罗宗边走边摆摆手:“无需客套。”

莫如深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您也算升职了,得了朝廷的赏赐,为什么还是愁眉不展?”

罗宗长出了一口气:“我对于官爵俸禄并不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县尉。我担心的是我大宋的国运,四周强敌环伺,金国、蒙古、西夏、吐蕃那一国不是虎视眈眈,我辈匹夫自当效命。像吴正清大人这样的清官屡屡不得升迁,时时被许主薄掣肘。这一次,你我皆得到升迁,唯独吴大人没有,这很不正常。”

莫如深说:“朝廷不是赏赐了吴大人一百两黄金吗?”

罗宗说:“这恐怕是有人从中作梗,知州项仪与吴大人素来不和,他的背后是工部尚书史宅之。吴大人的前程难说得很,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官。”

莫如深问:“史宅之可是史弥远之子?”

罗宗说:“莫县尉真是博学,你如此年轻,还知道史弥远。”

莫如深感慨道:“我说过我来自未来,可能读过宋史。宋朝南迁之后有两大奸臣,一为史弥远,二为贾似道。”

罗宗点点头:“事实正是如此,先有史弥远,后有贾似道,我大宋真是命运多舛。我辈唯尽力而已,无他。”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家了。

莫如深得了200两银子的赏赐,他拿出了150两交给了罗宗。罗宗连连推辞,莫如深坚决让他收下。

莫如深说:“我在这儿叨扰多时了,罗老伯千万别推辞。”他故意用了刚认识罗宗的称呼。

罗宗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不能理解你来自所谓的现代,但与你相交我如沐春风。一来我救你不图金银,二来你暂时回不去了,要为将来打算一下。你用这些钱买一处宅地,好有一个长久安身之所。当然,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赶你。你尽管住在寒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对于罗宗的建议,莫如深很感动:“谢谢老伯提醒。我并知道这些银子能买什么东西,不太会用。我留了50两,其余的都给您,您怎么处置都行。”

“也罢,我来处理。”罗宗说,“隔壁有一小院,一直空置着,虽然不大,但住你一个人绰绰有余。住在隔壁,我找你说说话也比较方便。这150两银子,用于购买、修缮,还能买些家具,足够了。我帮你安排,三日之后,你就可以搬进新家了。堂堂朝廷命官岂能没有府第?”

“好吧,全凭罗大人安排。”莫如深说。听完他突然称自己为罗大人,罗宗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三天后,莫如深正式入住了。他简单买了几个菜,备了一坛酒,把罗宗父女、郑虎和彭超叫来吃了一顿饭。第一杯酒敬给罗宗和罗红缨,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第二杯酒敬郑虎和彭超,莫如深说:“二位大哥,我以前是你们的手下。我其实不懂当官,希望两位大哥日后多多相助。”

郑虎端着酒说:“莫大人,郑某惭愧,休要再提以前的事了。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的才智令郑某非常佩服。”

彭超也说:“是啊,大人。我们接触不多,但彭超觉得跟着您办差,真痛快。分身大盗作恶多年,多个州县参与缉捕,均未成功。万没想到只靠我们青竹县就将他们缉拿归案,一切都有赖于您。彭超愿意追随您,赴汤蹈火。”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愿意追随莫大人。”

“好!咱们共饮一杯。”莫如深很感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坐下之后,罗红缨说:“你这个金狗,还真有两下子。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前一个月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臭小子,如今竟然顶了我爹的班,当了县尉。真是世事无常。”

看似调侃的语气背后,罗红缨的嘲讽更像是一种欣赏。

罗宗提醒女儿:“如深如今已经是县尉了,什么金狗,以后不许说了。”

罗红缨任性劲儿上来了:“他就是金狗,永远都是。你们听听他的口音,是不是北方口音。”

莫如深说:“罗大人,我的名字是红缨小姐起的,要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再说,我确实是北方人,不必责怪小姐了。”

“莫大人,多多见谅。我把她惯坏了。”罗宗说。

“我一个建议,不办差的时候你就叫我如深,不要再叫官衔了。您看如何?”莫如深说。

罗宗说:“可以,那你私下里叫就叫我老伯,如何?”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都笑了,双双举杯。

郑虎问:“莫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莫如深说:“郑大哥,你尽管问。”

郑虎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您是怎么想出挠唐乙脚心的?”

莫如深把酒杯放下,说:“如果是主动地笑,笑就是令人愉悦的。如果是被动地笑,笑就是令人痛苦的。大笑会改变人的呼吸力度和频率,轻则涕泪俱下,重则难以喘息,体力消耗巨大。那天唐乙吃得很饱,我们又将他斜倒放置,大笑引发了剧烈的呕吐,会令人眩晕。其难以忍受的程度甚至比挨板子更加严重。”

郑虎点点头:“原来如此。”

彭超感叹道:“彭某当差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大刑,当真开眼了。”

罗红缨假装生气道:“还说呢!可惜了我的羽毛头饰。”

莫如深说:“是得感谢红缨小姐,明天我陪你到街上买头饰。”

罗红缨脸一红:“谁用你陪?!”

罗宗问:“如深,要不要给你找个仆人,打扫一下庭院,做一些杂活什么的?”

莫如深说:“我没想那么多,院子也不大,我自己打扫也可以。”

郑虎说:“莫大人,你不用管了,我派两个衙役帮你料理。”

莫如深把郑虎叫到一边,说:“郑大哥,你帮我找一些磁铁、铜丝和一些木匠铁匠用的工具来。”

郑虎一头雾水:“大人,您这是?”

“不要问了,我有用,到时你就见到了。”莫如深说。

其实莫如深想做一个简易发电机,给手机充电,试图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过去住在罗宗家,不太方便。现在他有了自己的院子,地方还算宽敞。虽然他不是理科生,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做一个简易的直流发电机。万一成功了,也许就能给手机充电了。

然而县尉不是一个闲差,大小事务不少,他又是刚接手,比较繁忙。他始终没腾出时间,那些材料堆在院子的角落里,已经布满了灰尘。

这一天一大早,本城富豪吕员外家的管家田五前来报案,吕家昨夜失窃了,还死了一个丫鬟。吕员外本名吕冬平,做着绸缎生意,在县城里开了几个布庄。吕冬平富甲一方,但为人刻薄,名声不是很好。

吕家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尚未出嫁。提亲的人不少,但吕冬平至今没有应允任何一家。彭超是本地人,一路上他向莫如深简单介绍了吕家的情况。

在客厅,莫如深见到了吕冬平。他面带愁容,坐在正面,见到莫如深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他说:“家中失窃,丫鬟丧命,请莫县尉为吕某主持公道。”

莫如深还礼:“吕员外不必客套,请带我们到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在书房,吕冬平领着莫如深往书房走去。

莫如深问:“家中丢失了何物?”

吕冬平说:“书桌下面有少量金银和一块玉佩都丢了。银子大概不到100两,玉佩大约价值500两。”

说话间来到了书房,被害的丫鬟侧卧在左边门口,左侧颈部有一道伤口,衣领和地上有少量血迹。

吕冬平说:“这是丫鬟铃儿。”

莫如深问:“事发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吕冬平说:“四更天左右。”

莫如深又问:“你怎么知道是四更天?”

吕冬平回答:“管家来叫我的时候,我听见了打了四更。”

莫如深说:“如此说来,是管家发现丫鬟尸身的?”

“正是。我当时正在睡觉,由夫人作证。”吕员外说。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说:“吕员外,您先休息。我需要问一下管家。”

吕冬平和田五对视一眼,然后离开了。

田五有点紧张:“有什么要问的,请莫大人示下。”

莫如深微微一笑:“你就讲讲你发现出事的全过程。记住,不得遗漏任何细节。”

田五慢慢道来:“昨夜晚间,我想去茅厕,突然听到书房这边有人大叫。我急忙赶来,就见到了倒在书房外的铃儿。”

莫如深问:“你们是如何发现丢失财物的?”

田五向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发现出事后,我去了老爷的卧房,叫了老爷来,是老爷发现丢失财物的。”

“当时是几更天?”莫如深看着他。

田五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四更天。”莫如深点点头。

莫如深走到门外,田五也跟了出来。

随行的仵作正在查看尸体,书吏正在记录。仵作说:“死者,女尸,年十六岁左右。左侧颈部有割伤一处,伤口前深后浅,长两寸三分,皮肉外翻,为生前所伤。体表未发现其他伤口,未发现中毒迹象,衣着完好。死者死于割颈,有一点很奇怪。”

莫如深问:“说详细些。”

仵作说:“依照常理,割颈而死应有较多出血,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出血量似乎少了些。”

莫如深点点头,陷入了深思。

任作一拱手:“大人,死者是女性,依照惯例需要把稳婆找来,才能作下一步查验。”

彭超说:“莫大人,我去找稳婆来。”

“去吧。”莫如深转身问,“仵作,依你看,这个丫鬟死了多长时间?”

仵作略一思索:“时值盛夏,依尸状来看,死了五个时辰左右。“

莫如深问管家:“你住在哪个房间?”

管家回复:“我住在西跨院。”

莫如深指了一下:“是那边吗?”

管家说:“正是。”

莫如深把郑虎叫来,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对管家说:“管家,在下内急,请问茅厕在何处?“

管家说:“我带大人去。”

莫如深阻止了他:“不必,你指给我即可。”

管家向前一指:“从此处一直向前,向左转,走到尽头就是了。”

莫如深说:“多谢管家。一会儿,我去见吕员外,记得把吕夫人一起叫来。”

管家如释重负:“谨遵莫大人吩咐。”说完,他先离开了。

莫如深向郑虎点点头,郑虎也离开了。莫如深在府里转了一圈,心里有底了。片刻之后,莫如深来到了客厅,吕员外和吕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吕员外问:“莫大人,不知结果如何?”

莫如深不置可否,问道:“铃儿平时可是在书房侍候?”

吕员外连连摆手:“不是。铃儿是小女的贴身丫鬟,平时不在书房。”

莫如深问:“那她怎么会在三更天出现在书房,而不是在小姐房中?”

吕员外愣住了,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吕某也不太清楚。”

“这么说铃儿平时还是与小姐在一起的?”莫如深盯着吕员外夫妇。

“啊,正是。”吕员外支支吾吾,吕夫人也很紧张。

莫如深不慌不忙地说:“可否请小姐前来,我有话要问。”

吕员外脱口而出:“不可。”他们夫妻一起站了起来,反应很大。

莫如深一笑:“有何不可?

“这——这几日小女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请莫大人多多谅解。”吕员外说。

莫如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他们夫妇,吕冬平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吕夫人眼含泪花。田五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莫如深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这时,郑虎从外面进来,在莫如深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

莫如深端起茶,慢慢啜了一口,连连说道:“有趣,有趣!”

在场的人看着莫如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吕冬平问:“莫大人,您所指何事?何事有趣?”

莫如深放下茶碗:“吕员外,贵府所失何物?”

吕冬平很惊奇:“我已经向莫大人禀报过了,百余两银子和一块玉佩。”

“那就好。刚才郑节级来报,失物已经找到了。”莫如深说。

吕冬平、吕夫人和田五非常吃惊,吕冬平问:“这么快就找到了?”

莫如深呵呵一笑:“好生奇怪!难道吕员外嫌我破案太快了?”

“不,不,不!”吕冬平连连摆手,“我是太惊喜了。”

莫如深没有理吕冬平,对郑虎说:“把赃物拿上来。”

郑虎向外面喊:“拿上来!”

一个衙役拿了一个包袱进来,放在方桌上,把包袱打开。里面果然有100多两银子和一块成色非常好的玉佩。再看吕家的人,神情更奇怪了。

莫如深一拍桌子,把大家吓了一跳。他厉声喝道:“田五!你好大胆子!你是如何杀人劫财的,还不从实招来!”

田五双腿一软,跪在了当地。田五哭着说:“莫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莫如深问:“这个包袱是郑节级从你床下搜到的,你还敢抵赖?”

田五辩驳道:“大人,田五出身贫苦,幸而吕家给我一口饭吃,还信任我,让我当了管家。我老有所依,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莫如深质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丢失的财物为什么会在你床下找到?”

“我——”田五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吕冬平。吕冬平也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怪异。

莫如深看看他们,问:“这么说,东西不是你偷的。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铃儿的。”

田五嚎啕大哭:“我与铃儿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

莫如深说:“你窃取主人的财物,被铃儿发现。情急之下,你杀她灭口,难道不是吗?”

田五没有解释,只是一再不认:“不,不,不是这样的!”

莫如深好像知道他会这么说,问道:“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的?”

田五一愣,然后又哭了起来。

莫如深站起来,一甩袖子,说:“郑虎,把田五押回去,王法大堂的各类大刑会让他开口的。”

郑虎向衙役一挥手:“带回去!”两名衙役上来,就要把田五带走。

田五用力挣扎,呼天抢地,哀求莫如深饶命。

莫如深大怒,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田五大喝:“田五,你竟敢拒捕!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立即行刑!”

吕冬平大惊,忙说了一声:“莫大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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