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熙对于陆远星会回来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林栀觉得赵嘉熙那一系列行为就很反常,嗯,十分反常。
怎么就突然多出那些信来,说不定就是早知道陆远星回来了,要打预防针的,可惜林栀也不能说什么。
面对陆远星更是那样,陆远星这次回来之后,有些沉默寡言了,面对林栀说起这些年的喋喋不休,也时常微笑的侧头看她。
林栀问:“你看着我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这时候陆远星会稍微收敛一点点,但还是不说话。
林栀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远星在林栀灼热的目光下会回应。
他怕声音嘶哑被林栀嫌弃。
以前林栀也总会怕这怕那,因为她觉得陆远星遥不可及,不知道现在的陆远星是不是也被那种奇怪的自卑感所包绕。
曾经不懂得珍惜的林栀可能会沾沾自喜,而经过十年的岁月打磨,她只剩下心疼。
她会趴在陆远星的胸口上,听对方的心跳,她不敢问这些疤痕,不想知道他父亲的下场,陆远星只提过一次,说对方已经入狱了,一辈子慈善家的名号也不在了,有些人不理解陆远星,认为家丑不外扬,林栀知道,陆远星不在乎这些。
林栀很想得到一个一辈子不放开的承诺,但在命运的安排下,一切都是那样戏剧化、无法反抗,所以林栀也只能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说,其他要保持沉默。
“婚礼快开始了。”
林栀从陆远星身上挪开,她恍惚的贪恋片刻暖意,今天是安颜和赵嘉熙的婚礼,他们不能喧宾夺主。
“好。”
陆远星回答了一声,他并不想走到前面去,曾经说好要在彼此婚礼上当司仪的戏言也做不得真,林栀不管私下里他和赵嘉熙怎么相处,既然陆远星想出去透透气,她就不会阻拦。
林栀从后台绕了一圈,和安颜的朋友们打了招呼,月亮这些年混成主编了,贺少则举着酒杯和林栀撞了下,他打了眉骨钉,林栀挑眉说他学坏了。
“不过,我想知道安颜姐和赵哥怎么就到一块去了,他们这种青梅竹马,应该是知道对方不少黑料的,处成兄弟还行,步入婚姻殿堂,会不会太扯了?”
此话一出,引起不少人的附和,新郎官当即就被拉到这边,他看了眼安颜的脸色,一副不愿多说的意思溜走了,倒是赵母。
这是林栀第一次见他妈妈,看上去并不太好相处,但那敌意不是向着林栀,林栀全当不知道。
“还不是那混小子。”
赵母不愿多说,赵嘉熙姐姐在这边八卦,当着小辈也不害臊。
“他处一个分一个,和安颜算是酒精上头,三分三合的,谁知道安颜意外怀孕流产了,反而让赵嘉熙浪子回头看清自己的内心了,这不是吵着赶紧年前办了吗?”
林栀想过各种版本的恋爱,没想到是这种虐恋情深的剧本,林栀住了小半个月是完全没看出来,但一细想,或许正因为林栀的调剂,他俩才不至于太焦虑。
“看来我被骗了。”
林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懂得自然懂,不懂也跟着笑了笑,这种大喜的日子不适合说别的。
赵母还是不太情愿,司仪那边已经开始催了,林栀站在台下一脚摄影,不过她不专业,看着旁边比自己清晰的画质和更完美的角度。
林栀默默放下了手机。
接着就被陆远星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
林栀以为她战争后遗症犯了,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嘘。”
陆远星用食指堵住林栀的嘴。
台上司仪的话还在说,她问。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明明是在剧本上见过无数次的内容,林栀听到的刹那还是仔细思考了“婚姻”的定义。
陆远星,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在林栀还没缓神的时候套在林栀手上,司仪又问。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陆远星轻声说,接着把吻落在林栀的眉心。
“林栀,我们结婚了。”
台下是地动山摇的鼓掌,他们不知道,他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