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星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林栀在他锁骨的地方留下殷红的牙印，像得到战利品的士兵一样，陆远星没忍住，“啵”的一大口亲在林栀嘴巴上。
“盖个章。”
他眼睛眨啊眨，一闪一闪的，林栀突然就想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把两辈子的陆远星区分开，以至于陆远星叫她好几声，林栀都没有听到。
“啊？怎么了！”
林栀走神片刻，当她回过神看陆远星时，她的锁骨处已经戴上了项链，那是垂月带星的形状，陆远星摸索了好一阵也没能戴上它。
“你再等等。”
陆远星生怕林栀着急，林栀摆弄着挂饰，为什么星和月的元素总要相伴相生呢，她无意识喃喃出声，“为什么不是戒指？”
陆远星：“你喜欢戒指吗？”
他顿了下动作，“我以为那太沉重了，我们的第一个礼物，不应该给彼此压力。”
“嗯。”
林栀不置可否。
戒指，对待别人来说，是一种压力吗？
其实前世生日的那天，陆远星并没有被她抓着就走，中间还有不小的插曲，只不过林栀甘心忽略罢了。
那天晚上，林栀用尽全力去拉陆远星的手，陆远星像是喝的多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而林栀也不断冒虚汗，拉扯很久都没能从卡座上起身，她瘫在地上，捂着脸想找回一丝颜面。
包厢的门没经过敲响就被推开，林栀看见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子，她们只对视了一刹那，那个女生就不好意思的道歉。
她穿着制服，但不是这家店的制服，女孩走过来将一只戒指放在矮桌上，冲着陆远星笑笑。
“客人您好，刚才在整理帝韵您的常包房时发现了这枚戒指，前台派我送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小姑娘说完这些话目不斜视的从林栀身边走过去，林栀盯着那只银戒指咬住嘴唇。
“掉了啊？”
她强撑着笑，“和那个……朋友上床的时候，弄掉了啊？”
那枚雕刻着栀子花元素的戒指是独一无二定制款，同林栀手上的是一对，她常年戴着这枚戒指，导致手指被覆盖的地方都已经发白，同其他手指皮肤颜色格格不入，而陆远星不经常戴，他只有想起来林栀打算哄哄的时候才会戴。
“反正你也不常戴，和人上床的时候干嘛戴着。”
林栀喃喃出声，陆远星自始至终没有否认，他烦躁的拽了下领带。
林栀觉得，她接下来应该说分手，就像所有情侣一样，情绪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应声而出的“分开。”
陆远星走到了她身边。
然后从她手里拿走了戒指，“回家。”
林栀望着陆远星，像被抛弃过的猫再次被主人捡回家，不能反抗，不能怨恨，应该感激。
*
“别碰我。”
林栀过电般的站起身，陆远星手中的礼盒“啪”
的声掉在地上，项链从前面滑到林栀手里，她捏紧，沉默的坐下了。
“你怎么了，林栀，到底……怎么了？”
在赵嘉熙家那次一样是好好聊着天，林栀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抗拒，今天又是这样，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抱歉，我可能，太累了。”
林栀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她还差几个月才到二十岁生日，今生也不是前世，难道她要把没发生的事情，没有犯的错误归结到眼前这个人身上吗？
陆远星最近总听到一种说法。
当一个人对你忽冷忽热的时候，说明她有很多个暧昧对象，你只是她养的一条鱼，又或者，她对你所有的好都只是想控制你，俗称pua。
但是陆远星不相信，也不想去猜度，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他要相信她。
陆远星吻上林栀的嘴角，从唇珠到唇角的摩擦，林栀没有抗拒，每一个字符都裹着糖丝，渗透到她的心尖，让她整个人从身到心泛起甜味。
更微妙的感觉是，林栀觉得陆远星的薄唇秀色可餐，很想主动交合，她瞳孔猛缩，抬手用虎口捂住嘴。
“林栀，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陆远星冷眸同她对视，在沾染情欲时少了沉沦，多了理智，亲密接触赋予他沙哑的声音。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你是不是受过情伤，有心理阴影，或者你对我不够认真……呵”
他似乎却一点都不在意，“林栀，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我要你，为什么你就说不肯相信我？”
他声音渐低，手失去力气。
陆远星后退几步，细细的喘气。
他低下头，半张脸被阴影覆盖，林栀低着头，只能用余光看到他的下巴。
但他们分开那一瞬间陆远星的表情浮现在林栀的脑海里，是什么？委屈、愤怒、受伤、不甘、自嘲在瞬间迸发，复杂的让人看不透，林栀也想后退一步。
但她不能，她再退，他们就真的不可能了。
明明已经表过白了，最后自己还是出尔反尔的拒绝触碰，好像标榜了玉女人设的自己，真是很讨人厌。
林栀用食指的指甲扣拇指，她小的时候紧张时会扣的鲜血淋漓。
“对不起，我……”
林栀情绪失控发泄后，心头疲惫，还是陆远星先张口道歉。
林栀不是不相信，是不敢信，陆远星的喜欢会持续多久，会有多深？万一只是情绪上头的错觉，以后该如何收场，林栀没有把握。
但，如果换了个人呢？
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不是陆远星，难道她就有办法把握清楚那个人对她的喜欢程度了吗？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就不去恋爱，就好比赚了钱也要花不如不赚钱，结了婚也要离不如不恋爱。
林栀发现自己走进了思维误区。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偏见对陆远星有多不公平，他垂在腿间的手动了动，抬起摸了摸陆远星柔软的发丝，和煦的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你想要的答案，我一定会给你，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卡在他们之间的坚硬石块终于松动了，陆远星愿意再相信她一次，他推了推林栀的肩膀，他们一起走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伞。
“回去洗个澡，别碰到水。”
林栀突如其来的温柔细腻，好像一夜春风，吹散了陆远星心头的阴霾，微波粼粼的湖面被一颗石子的涟漪，搅乱了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