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是撩而不自知啊！
林栀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面色涨涨的泛红，她的确有些站不稳了，今天的酒劲真的很大。
林栀摇摇晃晃走到洗手池旁往脸上扑水，走过的女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看什么，这妆不会花。
林栀前世兼职技能多了去了，区区小妆，水上乐园游玩都不会花的。
然而当林栀抬头一看，她整个睫毛耷拉下来了。
“……”
忘记了，前世做了美睫，现在这个睫毛是画的。
林栀不可能随身携带卸妆用品，她只能用纸巾沾取清水，缓缓擦拭，这样一来整个妆也没剩下什么了。
林栀叹了口气，人果然不能太嘚瑟，不然容易被打脸。
——“打你脸怎么了，就是你这条贱命赔给我都赔不起。”
林栀：“……”
差点以为谁有读心术，林栀顺着声音出了卫生间的门，发现走过的路人眼神都往同一个方向看，但没人驻足阻止就是了。
这不是李鸿飞是谁？
“抱歉抱歉先生，但是确实是您先撞上来的。”
“我呸，大哥叫你道歉你就道歉，找什么借口！”
林栀看到李鸿飞身边一个小跟班上去就打了那个服务生一拳，正中腹部，半天对方都没办法起身。
这人林栀不认识，大概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李鸿飞能和这种拜高踩低的人在一起混，非常符合人设。
“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林栀走近，因为对方越大越凶，就算不敢拍照吃瓜，也有几个店内有经验的人在一旁守着，万一真出了人名就不好了，当然，如果没出人命，就算是重伤，对方也有能耐在医院验伤的时候改成“轻微伤”。
“这里……是有监控录像的，你可以调来看看，我真的没有……要不然我赔钱，你说……”
躺在地上的服务生跟个血葫芦似的，外伤看起来很严重，林栀呼吸微微一窒，虽然场景和前世千差万别，但仗势欺人这种事还是发生了，在同一个地点，这个人也算是识时务的退步了，打算赔钱，但李鸿飞还是不饶人，就是想发火。
“我呸，我这身香奶奶高定三万多，你赔得起我还不稀罕要，况且你有命赔吗？”
李鸿飞吐了口浓痰，林栀感觉隔着三米都闻到味了，“我就是仗势欺负你能怎么样，现在爬过来把这口痰舔了，这事才算完，不然我卸你一条胳膊，看你以后怎么端盘子，啊？哈哈哈。”
李鸿飞看着几个跟班笑出声，林栀差点没吐了，这个变态。
她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李鸿飞这几个人光顾着说些没用的话，没注意到林栀，林栀刚才擦脸的纸巾用完了，她掏出个空包装来。
林栀有些懊恼，真是用什么缺什么，她只好拿出丝巾递给对方。
褚肆眼球震颤了下，似乎没从被打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但那条若草色的丝巾一动不动的在他面前，递过来的那只手也很稳很稳没动过。
褚肆抬头，看到了林栀。
“没关系，你用吧。啊，你没事吧！”
林栀眼神带着探究，似乎确认他有没有被打傻，褚肆摇摇头，林栀才放心的笑了。
“诶诶诶，你哪来的，谁让你插手了。”
林栀在这里蹲的太久，刚起身腿有些麻，那个李鸿飞的小弟也太不讲武德，上来就推了林栀一下，也不说先问问，林栀一个没站稳就向前扑去。
啊的一半声音还卡在喉咙中，陆远星顺势把她拦腰抱起，并迅速扶着她站稳，那眼神仿佛还有一丝丝嫌弃。
林栀不好意思的避开目光。
陆远星刚吹过风，酒醒了不少，他看到不知哪里窜出来的鼠辈和林栀动手，心情极其不快，没好气的问李鸿飞在干什么。
李鸿飞摸着鼻子没想好怎么答话，林栀垂眸，突然轻快的笑了。
“我看见了，好像是服务生不长眼睛泼了李鸿飞一身酒，对吧？”
李鸿飞以为林栀是替自己说话，赶紧点头称是，林栀话锋一转，“我对酒这东西的了解程度没有李先生深，但我刚才听说，你。”
林栀指了指李鸿飞，“香奶奶的高定三万块，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虽然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小众品牌高定不乏有价位低的，但怎么看怎么和李先生的气质不沾边，而且你又明确说了这高定是香奶奶家的，那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被骗了。”
林栀绕着李鸿飞走了一圈打量着，她不慌啊，反正她活了两辈子心中那种自卑感早没了，而且李鸿飞也不知道她干什么的，装装富二代呗。
李鸿飞现在已经尴尬到极点了，他们这个圈子“富”是没有上限的，有人一个月零花钱十万算富裕，但真富的已经不用金钱衡量了，奢侈品的高级用户能随时拿到超季商品的，那才叫富。
很明显李鸿飞达到不了那个高度，所以他们的朋友圈总有那么一类人——代购，李鸿飞知道代购带的都是假货，但高仿也行啊，尤其是没那么多名媛太子的聚会，谁穿真的，所以这件原价七位数的衣服被自己花了三万仿这件事，被刚才喝高的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又被林栀识破之后。
整个人的脸都红了。
“李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
林栀故作无辜的眨眼看着对方，她混过一段时间的名媛圈，自然知道这些人要面子不要命，说他仗势欺人，未必会引起众怒，反而在纸醉金迷里，欺负人成为一种彰显地位的习惯，但要是说他穿假货……渍渍渍。
林栀收起单纯点目光，故意从头到脚的打量李鸿飞，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李鸿飞看懂了，李鸿飞突然想起来刚才出门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拿合同求陆远星办事。
他极力想要忽视林栀的话，踉跄的跑到陆远星面前，哀求，“陆少，您看这个项目，你上次说了会好好考虑的……”
林栀丝毫不给对方机会，她眼珠一转在陆远星耳边，用不小的声音说：“亲爱的，这种穿假货的人一点信誉都没有的，你可千万别被骗了，还有哦，你看他把人打成那样，我好害怕，咱们快走吧。”
林栀撒娇般的对陆远星说话，李鸿飞那群小跟班上来就敢跟林栀动手，无非因为这个女人妆都花了，跟被人抛弃的小姐似的，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人没权势，如今见她同陆少这么亲密，陆少不仅没生气反而带着笑意，还搂过她说“都听你的。”顿时感觉刷新了世界观。
陆远星不管李鸿飞什么表情，不屑道：“听见我家宝贝说的没，她不想合作，那就得没戏。”
李鸿飞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去求林栀。
林栀笑笑，对李鸿飞道：“我就是故意的，我仗势欺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要不然……你去把你刚才吐的痰舔了，呕。”
李鸿飞当然受不了这种屈辱，手指关节被摁的咔咔作响。
“不用了，林、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