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你。”
萧默言在沉静半刻后，给出令她吃惊的回答。
可在她脸上看到高兴以外的表情后，又为自己的尊严添补了一句：“睡觉，也能睡出感情。怎么可能多次做那么亲密的事，还无动于衷，没一点波动。”
沈知语的情绪，随他的每句话变化——
从他说喜欢她，到他说，是因为睡多了而喜欢。
她的脸色从震惊中带欣喜，转化为震惊中带失望。
但再经过片刻酝酿，又是理解的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
她也意识到，萧默言真的不再是高中时期，单纯美好的纯爱战神。
时间让他成长的同时，也失去了一颗纯澈的心。
他现在说的‘喜欢她’，含情量，已经没有当年的分量了。
相信，换一个女人跟他见面就睡，睡个3次以上，他也会喜欢上。
“我们接触也不算短了。难道，你每次跟我睡时，都没投入一丝感情么？”
萧默言反问她，将同样的问题抛回给她，“你，是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还是说，已经有感情了？只是不多？”
试探，在拉扯之间。
谁都想确定，对方的心意。
想要得到对方，准确的反馈，再掏出自己的心。
成年人的感情，畏畏缩缩，失了一份勇敢。
沈知语也不敢贸然交心，让他知道，自己早已对他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每次与他提出结束，心像被连根拔起。
疼痛的后劲，能让她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
可是，她也不敢让萧默言知道，自己那份扎根入土的喜欢。
应对他的提问，也只敢是草草回答：“是有一点。现在，还不算深。所以我想，早点断掉，对我自己也是一种保护。况且……”
话到转折，她突然止口，不再说下去。
萧默言逼问，“况且什么？”
“况且，本来也就只是身体接触。是不健康的开端，不健康的继续，不健康的关系。”
沈知语敛下眸，避开与他相视的目光。
其实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是不正常的情况。
都是凭借男女本性，凭借冲动荷尔蒙去发展，只顾情欲，罔顾理智。
她一直都清楚，这段关系是错误的。
只是因为喜欢他，因为在梦幻中沉沦，才越陷越深。
想到这，沈知语又是一颗清醒的，急于退缩的心。
突然。
阴影从头顶笼下，伴随男人急促的气息，吹动她额前的发。
回过神来时，逼至身前的东方木香，已将她紧紧萦绕。
萧默言说不碰她，却已无赖地揽她入怀。
“萧默言！”
在男人怀里低骂，她扭动双臂，企图挣开。
可他强劲有力的臂膀却越收越紧，掌心摁住她后脑勺，往胸中塞。
浓厚的木香，快要将她吞噬。
“萧默言，我说了，我想结束…”
她还在做无畏反抗。
像拳头打在软软的棉花上，毫无杀伤力。
萧默言甚至能用一句话，让她安静下来，“结束不健康的关系，然后，健康的开始，这样可以吧？”
“萧默言……”
“沈知语，我们正式交往。”
不等她扭捏，萧默言一言而定，“现在起，我们正式交往，以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霸道的，像是领导命令下属，一口指令语气。
明明不爽他的孤行己见，她却还是在他的宣判中，软了下来。
琥珀色的瞳孔，熠熠闪动。
她轻轻眨眼，“可我已经，不想给你睡了。我无法原谅，你带给我的伤害。”
“那就不原谅。”
低下头，萧默言的唇落在她头顶，亲吻浓密乌发。
“不睡也没事。情侣之间，能做的事还很多。”
“确实。现在回想，跟你做的最多的，也只是睡觉。约会、过节、旅行，都做的太少了。”
他的大掌滞留在她后脑，五指没入发间，细细摩挲。
不紧不慢说着与她要做的情侣行为，空气里，是舒缓甜蜜的爱意。
像魔咒，一句一句动摇她的心。
沈知语又一次在这怀里，迷失自我，沦陷情网。
“萧默言，你真的，要跟我交往吗？”
不是很安心的声音，闷闷传出。
萧默言给她的回应，很坚毅，“嗯。”
“可是……”
她仰起头，眉心倒八字，神情不安，“我真的不会想，再跟你做。如果你只是想哄我跟你继续做，短期内，我不会同意的。”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强调，她不会跟他做那种事。
可以见得。
萧默言的粗鲁行为，实实在在给她留下巨大阴影。
他沉叹一口气，捧住她的小脸，轻轻摩挲。
宠溺又无奈的语气道，“知道了，不做。我也不是满脑子都想做的人。”
沈知语提出质疑，“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
萧默言尤其无奈，“信我。”
“……”
她很难相信，单是搂着她就起反应的男人，给她的许诺。
萧默言也尴尬了。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算是本能，我也能忍。”
沈知语眯起眼睛，“那你还真是，辛苦了……”
“总之，以后你不提想要，我就不勉强你。”
萧默言揉着她的脸，低声允诺，“就按你说的，谈健康的恋爱，有健康的关系。”
“……嗯。”
但是。
这本不是沈知语，想要的结果。
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从‘想跟他断掉’，变成……他的正牌女友。
她又，被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