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云烟飘渺，不时路过的飞鸟围着云舟上下‘打量’……
棽兮兮正趴在云舟角落的围栏上看风景。
戚梧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旁。
“一开始你也没介绍，我还以为他是你新找的侍卫。”
“不过我看你刚才还一副‘抛妻弃子’的决绝模样，怎么最后又心软了？”戚梧说着觑了一眼云舟那头的游谌。
虽然游谌的模样放眼三界也很难找到几个这般俊美的人或妖，但戚梧知道她可不是为美所惑的人。
“你是因为话多才被‘她’嫌弃的吧？！”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棽兮兮直接怼回去。
“不愧是你，一开口就是绝杀。”
戚梧明白她说的是‘棽兮兮’，也就讪笑着闭上了嘴。
看着远处，棽兮兮的思绪逐渐放空，她也想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会同意游谌的话。
“不要……丢下我……”
“带上我，我会很有用的！”
或许是他的模样太像只被抛弃的小猫，或许是自己舍不得小白，又或许是他最后的眼神像一个人……可像谁来着？
棽兮兮突然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头微微有些开始发疼，她也放弃了继续回想。
云舟的另一头，宋清影出来叫棽兮兮吃饭。
恢复一部分现世记忆的她，登上云舟后便开始着手给棽兮兮准备吃的了。
“棽兮——吃饭了！”
“来了——”棽兮兮转身走下围栏。
“看来师妹这一趟也交到朋友了呢！我教你的那些是不是很有用啊？”戚梧跟在她身后贱兮兮道。
棽兮兮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走到围栏转角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还行。”
戚梧听到后轻声笑了笑。
在他眼里棽兮兮就是个嘴硬还别扭的小孩。
几人集聚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
棽兮兮：“哇偶——”
戚梧：“哇——”
素然：“好厉害——”
游谌：“……”
“材料有限，你们凑活着吃点吧。”宋清影不好意思的笑笑。
几人入座动筷。
棽兮兮：“嗯～”
戚梧：“嗯！——”
素然：“好吃——”
游谌：“……”
就连活了几百年的素然也被宋清影的厨艺惊叹到了。
三个姑娘从黄昏一直畅聊到黑夜，还感慨着此处少了酒水。
宋清影和素然没有嫌弃棽兮兮的嘴毒和她的极端化想法。同样地，棽兮兮和宋清影两人也没有害怕嫌弃素然的一身鬼气。
戚梧看着三人相见恨晚就差拜把子了。
他依靠在门边看着柔光下棽兮兮发自真心的笑容，也感到了丝丝欣慰。
饭后几人又来到云舟甲板上吹风，星光莹动，晚风微凉，轻柔寂静……
直至云舟行驶到无垠海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
棽兮兮迷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床上。
“郭果，你们去不去图书馆？”
“好吧，那我们走了。”
……
棽兮兮拉开窗帘下床。
“棽兮，你终于睡醒了？！”
“嗯。”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桌上的摆件以及填好的实习证明，同她穿书时一模一样。
“还挺真实……”
她起身又来到了卫生间，巨大的镜子上面照映出一副绝美的容颜，狐狸眼加上樱红薄唇，直肩细腰……
棽兮兮冷眼看了几秒后便直接挥拳砸向了镜子，可她的手却没有丝毫伤口。随着镜子的碎裂，眼前的景象开始崩塌，变成了黑夜繁星。
她柔着太阳穴从甲板上爬起来，看着宋清影，素然，戚梧倒了一地，每个人面上呈现着不同的悲伤，痛苦，悔恨……
除了游谌，他只是在一边坐着，一直等着棽兮兮醒来，还贴心的给她垫了件外裳。
“你没事？！”她问游谌。
“嗯。好难听。”
棽兮兮明白他说的是耳边的歌声。
她把外裳捡起来递给他，对他点了点头以意感谢。
“确实难听！”棽兮兮活动活动脖子。
游谌看到她准备叫醒几人，提醒说：“无垠海的‘海妖’，以‘人’为食。歌声能让人陷入幻境，除了本人破境出来，或者解决‘海妖’停下歌声外，暂时别无它法。若长时间没有破境，会迷失变成行尸走肉。”
她趴到围栏上向下望去，下方漆黑一片，云雾缭绕，偶尔能看到月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其它的连个活物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她还有深海恐惧症。
甲板上‘躺尸’的三人表情也愈发痛苦。
游谌看着她犹豫了几秒后退了半步，仿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气沉丹田冲海面喊道：
“什么垃圾，唱的难听死了——”
“哭丧的都比这好听——”
“不知道到还以为你死了爹娘，祖坟冒烟了——”
游谌：“……”
“挺能忍啊……这都不出来？”
想着一般的‘海妖’设定都是美人鱼，棽兮兮复又喊道：
“杀鱼嘞——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鲫鱼汤——全鱼宴——”
“又丑又臭的东西，黑灯瞎火的都不敢出来，是不是怕把鬼吓死——”
“照镜子把自己吓死，吃东西把自己丑死——”
“你爹在此，妖孽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游谌：“……”
她嚎的嗓子疼，转念一想又回到了‘躺尸’的三人旁边。
在节操和面子，以及为数不多的良心的作用下，她开始对着三人‘唱’：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北斗啊——”
“收破烂嘞——卖破烂了——”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你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游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