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接陆芸电话的第二天晚上,本来下了班就要回家的沐宣被一通电话紧急叫去了医院。
陆芸自杀了,在自家公寓里割腕。
要不是雇佣的保姆钱包落在她那里回去拿时发现,估摸第二天一早再来上班时她看到的就是陆芸的尸体。
因为Joe已经离开她回了欧洲,在这个城市她唯一相熟的就只剩下沐宣。
八卦的保姆在陆芸家见过沐宣好几次,嗑他俩的瓜嗑的不亦乐乎。
这种时候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从陆芸的手机里扒拉出沐宣的电话,让医院把他叫来。
“陆小姐的情况比较严重,送来时已经休克,再晚五分钟恐怕就没命了。”
把她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的医生心有余悸的说。
“另外我觉得她目前的精神状态也不算好,建议还是找精神科医生进行会诊,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尽早防范。”医生建议道。
沐宣把她安排进了VIP病房,坐在陆芸的病床前,望着她苍白的睡颜,他想起了高中时同样被疾病所困的自己。
此时病床上陆芸的脸跟记忆中的自己重合,倒不是同情她,沐宣只是觉得这样的面孔让人看起来感到过于可怜和让人窒息。
也许无论是今天的陆芸还是过去的自己,病因大概都逃不过心中执念太深。
如今他是从那段黑暗中走了出来,再回头去看当时那段时光其实挺可笑的。
比起沐恒,他起码得到过自由和快乐。
但也许正是因为儿时比沐恒少遭了些罪,才让他在面对突然而至的打击时藏在骨子里的脆弱无能才会被无限的放大。
那么陆芸呢,她的执念是什么?
是他沐宣这个人?
还是自己能给她带去的身份、地位和财富?
“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陆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的脸是苍白的,嘴唇也是,说话的时候气息很弱。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还是在心里嘲笑我?”
她支撑身体,靠着床边扶手坐了起来。
“我只是很疑惑你的行为,当初离开的那么决绝,今天这样又是做给谁看?”
沐宣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陆芸苍白一笑:“我说过,那时我离开是权宜之计。那么做对我们都好,你能得到你应得的,我也会守住我自己,等你羽翼丰满之后回到你的身边。”
沉默半晌她又说:“阿宣,你觉得我势利也好、贪心也罢,我们两个是早早就绑定在一起的人。是你自己承诺过我的,不离不弃。虽然当初离开是我的选择,但这跟你对我的承诺不发生关系,难道不是么?”
沐宣对陆芸的无赖和理直气壮回以一个讥讽的冷笑:“我照顾你可以,在事业上、生活上出钱出力帮你也可以,进沐家的门你就别想了,我不会跟席灵歌离婚的。”
“呵。”
陆芸嘲讽一笑:“想不到你对她还挺专心的。是爱上她了么?没想到你沐宣的心能那么轻易的就变了。”
说着说着陆芸的眼睛就湿润了,她强忍泪水,神色委屈到有些哽咽的说:
“不离婚就不离婚吧。也让我看看你们那情比金坚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坚不可摧?”
见沐宣仍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陆芸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确实湿润但其实泪水不多的眼睛,冷下脸说:
“那你就每天都来照顾我吧,像当年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一样。直到我痊愈,你也那样守护我,咱俩之间的这笔账就算是平了。”
陆芸曾经对沐宣的付出从来都不是金钱和权势,不论曾经她以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沐宣,她曾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实打实的。
如今沐宣想跟她撇清关系,用金钱和权势说不通陆芸。她要求他回报以同等的付出,这很公平,也很合理。
这一次沐宣没有决绝的拒绝,这一晚,他按照陆芸的要求留在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