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空飞退出上百米,才落至地面,气血上涌,将整张脸涨得通红,站在原地平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萧棋君亦是惊呆在原地,本来他见李云孝躲不过祁连空这一击,祁连空也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还想着不管身体情况,也要帮李云孝出手拦下这一击。
可谁能想到,李云孝仅仅是挥了挥袖,便将祁连空给击退出去了。
“祁连空可是宗师啊!”
萧棋君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幻灭了,哪怕是另一个宗师出手,也绝无可能将全力出手的祁连空,轻易击退吧!
“莫非李云孝临场突破,也成就了宗师?”
萧棋君心中陡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旋即,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倒不是他认为李云孝没有可能临场突破。而是化境与宗师的突破,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境界的提升,更是一种生命的蜕变!
这种蜕变,是一个过程,是需要足够时间的。
即便李云孝临场突破至宗师境界,他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让身体蜕变,待得身体蜕变完全,才算是真正的突破成功了。
而未曾蜕变完全的李云孝,哪怕是以古武一脉突破的境界,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击退祁连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棋君望着依旧望着周遭风景怔然出神的李云孝,心中纵然有千万疑问,也没有立刻开口询问。
换做一个普通人,恐怕此刻就已经忍不住要向李云孝询问。
但萧棋君身为宗师,经历眼界何等丰厚,他一眼就看出,李云孝慈可证陷入某种顿悟的状态。
武学一道,在底蕴基础上十分看重。可当武者底蕴足够之后,想要突破,便需要一丝灵感。
所谓厚积薄发,厚积的便是底蕴与基础。而薄发之时,便需要那么一丝灵感,来讲自身的底蕴与积累,彻彻底底转化为实在的境界与实力。
而这种灵感的到来,殊为不易。
萧棋君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自然是不会在此刻去打扰李云孝的。
将气息平复下去,恢复过来的祁连空也走了回来,见到李云孝的状态后,也同样没有开口,只是朝着萧棋君苦笑地摇了下头。
这两位宗师,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之后,李云孝忽然回过神来,先前对于天地万物那别致的感受,蓦然消散一空,仅仅留有些许余韵,在其心中回荡不休。
“我刚才,是怎么了?”
李云孝转过头去,便见祁连空与萧棋君皆是一脸复杂的恭喜道:“小子,恭喜你也与我等一般踏入此境,为这天下再添一宗师!”
“谢过两位前辈指点!”
李云孝同样拱手回礼,并诚恳道谢。
若是没有萧棋君对宗师境的倾囊相授,并提供机会,让他与瑶光动手。
若是先前祁连空没有全力向他施压,李云孝虽然也能够突破此境,但却不知道这一境界的到来,会被延后至五年,还是十年。
祁连空见李云孝恢复清醒,再按捺不住,问道:“李云孝,先前你随意拂袖,竟能将我直接击退。”
“我密布四周空间的暗劲,更是瞬间消散。不知用的是什么武学?我当时甚至没有感受到你使用了任何劲道。”
任何武学招式,乃至高深武者所能掌握的暗劲,其本质都是以最基本的力道为基础,是劲道的延伸。
但祁连空刚才被击退时,却没有感受到李云孝使用任何力气。刚才他与其说是被李云孝击退,更不如是自己忽然无法掌控力量,体内暗劲反噬,不得不后退。
李云孝闻言,一时间陷入迟疑,没有立刻回答。
祁连空会意,忙道:“若此事涉及你自身武道隐秘,便不必与我透露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好,应该如何说。”
李云孝想了想,便将刚才自己的感觉,如数说了出来。
先前那种感觉,李云孝从未在哪本武学典籍中看到过,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自然要去询问眼前两个前辈高人。
这也是武学交流的一部分,若是李云孝藏了私信,敝帚自珍,说不得自己研究个几十年,都未必能弄明白刚才那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我陷入那种状态后,根本没注意到祁前辈的攻击。只觉得面前这天地,原本井井有条,十分融洽。唯独祁前辈所在,多了一丝突兀的感觉。”
李云孝想了想,道:“这感觉,就好像你看到了平整的床单,忽然多出一丝褶皱,便会下意识的伸手将其抚平。我刚才便是如此做的,将这天地的那一丝突兀抚平,而后便将祁前辈击退了。”
“我当时还在想,这是否是晋升宗师后,会生出的一种对天地的感悟?”
祁连空和萧棋君面面相觑。
这种感觉,是宗师特有的感悟?放屁,他们可从没有过如此神奇的感受。
“那你现在还能维持那种感觉吗?”
两位宗师皱眉想了许久,细细询问了李云孝不少问题,祁连空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一亮,道:“莫非是那个传闻中的境界?”
“前辈想到了什么?”
“祈兄,想到什么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李云孝和萧棋君连忙追问。
祁连空陷入追忆,道:“我曾在本族的族谱中,见我家先祖说过那么一段话。夫人身履极而蜕,则乾坤同之,天地载之,神而明之,可谓神话矣。”
祁连空说这话时,盯着李云孝,目光炯炯带着别样的光芒:“我祈家先祖,曾以完美姿态成就宗师,乃是他那个时代最接近神话境界的人。”
“先祖晚年时曾感叹说,他其实已经触摸到了神话的门槛,若是上天能够再多给他十年时间,他必定能成为张三丰真人之后,又一位晋升神话的武者。”
通背祈家祖辈亦有辉煌,在三百多年前,武林中即便是大林寺与太极宗亦要屈居其后。其原因便是祈家先祖,横压当时的武林。
即便如此稍显没落,在先祖余泽下,祈家如今亦是江湖霸主级的势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