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棋君百岁高龄,怎么可能算的上是年轻人?
只不过萧棋君却是知道,天枢子乃是他上一代的人物,如今已经一百四十多岁,就算是宗师,也已垂垂老朽,没几年活头。
而萧棋君,却最起码还有四十岁可活。这两相对比起来,萧棋君如今勉强还可以称得上是壮年。
若是两人真的全力打一架,萧棋君就算受伤了,回家修养几个月依旧能恢复到全盛。
更何况他是为了李云孝而打,若是受伤,还可以去找付烟尘治疗伤势。
而天枢子本就寿算将近,可能这一架打完,若是折损了元气,本就不多的寿命不知又要折去多少,保不准打完就一命呜呼了。
就算只是受一点伤,对于天枢子而言也是不可承受的。他寿命无多正要用最后的时间,威七星门去做一些事情,怎能将宝贵的时间用养伤上。
只是无论天枢子如何去想,萧棋君这架势,却已是铁了心要打这场架。
“当初我刚成宗师的时候,你这家伙还到我面前耍过威风。天枢子,就让老子看看,几十年过去你比当年可有多少张劲松!”
当初萧棋君初入宗师,洪门昔年的老宗师刚好老迈去世。
彼时天枢子正处于壮年,洪门和七星门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
天枢子趁机杀上门来。那时候萧棋君刚刚成就宗师,还未梳理自身武道,甚至连《演武对弈》这门绝学都未曾创出,狠狠吃了一个大亏。
这一场战斗的后续,便是洪门在面对七星门时,屡屡吃亏受挫。有时候便是洪门有能耐对七星门还击,却也因为当年的事情,而不得不捏着鼻子后退。
这些事情,萧棋君一直都暗暗记在心里。如今有了机会,却是借着李云孝的由头给报复回去!
萧棋君缓缓一指点出,好似执子落棋,无论神色与气势都平淡非常,似乎十分平淡。
李云孝身在远处,却是能看出萧棋君这一指的不同寻常。
萧棋君在出手刹那,一身气势几乎尽数锁定了天枢子。让天枢子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李云孝恍然察觉,原来宗师级数的武道,已然超脱了武技的范畴。
所谓技近乎道便是如此,萧棋君这一指点出,其周遭范围,竟给人一种空间凝固的感觉。
虽然天枢子前后左右尽是开阔坦途,但无形的阻碍却是遍布周遭的每一处,让他无法躲避,只能硬抗萧棋君的一指。
“萧棋君,你真的要和老夫不死不休不成?”
天枢子勃然大怒,咆哮一声,双手虚虚往空中一握,一缕渺茫到难以察觉的杀机,于一瞬间充斥此地。
李云孝身处局外,亦觉头皮一紧,仿佛被人用匕首顶住了后心一般,无法动弹。
这还仅仅是天枢子的气势外泄,并未可以针对李云孝。
若此刻让李云孝与萧棋君互换位置,恐怕仅仅是这气势,就足以让李云孝无法还手。
若是普通人在此,怕是会因为这恐怖的杀机气势,被吓得幻想丛生,硬生生把自己吓死。
就如普通人行走夜间小巷,尽管巷子内空无一人,也毫无危险。但仅仅因为前方黑暗,寻常人便会被一些异样声音吓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加快脚步。
天枢子这股杀机所制造出的恐惧,比起小巷黑暗何止骇人千百倍?
“这就是宗师?”
李云孝感受着两大宗师交手时外泄的气机,心中怔然无言。
萧棋君的一指与天枢子的拳头撞在一起,李云孝甚至看见双方交手的中心,视觉都被扭曲了一下。
如同大夏天下的柏油马路下,因为高温蒸腾空气中的水气,导致空气密度不同,让人一眼看上去,会有视觉扭曲的怪相。
而此刻双方交手的力气实在过于强大,外泄的气劲,将空气的密度都打得失衡了,所以造成了此等奇景。
李云孝毫不怀疑,若是一个暗劲武者,此刻出现在双方交手的中心,必定会被这股外泄的气劲,直接打成粉末。
便是他靠得近一些,若是不小心,也一定会受伤。
而这,还只是两大宗师,交手时外泄的气劲而已。
萧棋君一手擒住天枢子手腕,忽地将其往后一拽,向着山崖跃去。
这一瞬间,他好似是以山崖峰峦为棋盘,拉着天枢子纵身往棋盘跳去。
两人时而借着极高妙的身法,几乎停滞半空,又时而在山崖峭壁上借力行走,如履平地。
萧棋君一指指点出,好似下棋一盘,诸多暗劲破空而出,竟不散去。
整片山崖,竟是响起了呜咽的风声!
李云孝却是清楚,这些风声,根本不是真正的山风。而是萧棋君的一道道凝练暗劲呼啸而过,卷起风声!
成百上千的暗劲凝练成索,如同一条无形的龙一般,向着天枢子扫去!
这便是萧棋君的成名绝学《演武对弈》,将暗劲化作棋子,凝练停空,在以特殊身法带动,将万千暗劲尽数爆发开来,打出惊天动地的一击!
就像是棋盘落子一般,初时不觉其意,但随着棋局进展,在最后时刻将所有棋子串成一起,化作一条横亘棋盘天地,无可阻挡的大龙!
天枢子面沉如水,双手似剪,就像是棋盘中的棋子,要立斩萧棋君的指劲大龙!
但萧棋君岂能让天枢子如意,连忙阻拦。
天枢子同样不断打出拳劲,要将萧棋君打在空中的指劲给化去,萧棋君出手阻拦。
双方的身影,不住在山崖半空中闪动。
李云孝站在山崖边缘,观看着两大宗师的交手,只觉得自己对宗师的理解,提高了不知多少地步。
这一次观战,李云孝得到的收获,简直比和章天雄大战,与半夏老子和老道士生死搏杀的还要多出不知多少。
“哈哈哈,天枢子,你为了打散老夫的指劲,打出不知多少拳劲。却不知,你的拳劲,也能为老夫所用吗?”
二人交战正酣时,萧棋君忽地爆发出一声大笑。
旋即,便听到天枢子惊骇的应了一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