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实力到了李云孝这个地步，其感知力更是超出常人想象。
那一日，他和贺孤影等人交手，注意力集中到了极点，周遭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得出他的耳目。
只不过他见只是一个小姑娘在一边观战，便也没有理会。
曹禺和贺孤影，应该也注意到了贺怡。唯一不知情的，恐怕只有贺家家主一人。
“呃，是这样啊？”
贺怡讪讪一笑，道：“原来你们那天知道我在场，我还以为我躲得很好呢！”
李云孝点点头，继续道：“这一次多谢你出手相助，否则我百汇武馆的人，恐怕都要遭殃。”
李云孝也是没想到，这许天涯居然如此无耻。以化境的前辈身份，去欺压一些十几二十岁的晚辈。
要知道，在江湖中，以大欺小也是很有损身份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老一辈的武道前辈不能对晚辈出手。若是晚辈冒犯，前辈出手惩戒，那自然是合情合理。就算是直接将对方杀了，旁人也只会说其心狠手辣。
可许天涯分明是来下战书的，下战书时，见到百汇武馆的弟子天赋好，就要将对方武功废掉，那就颇有些不要脸了。
“不用谢，不用谢。我也是刚好恰逢其会，所以就出面帮了一把，嘿嘿。”
得到李云孝的道谢，贺怡虽然连连摆手，但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傻乐得完全忘记她刚才差点死在许天涯的手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穆心怡反应及时，之前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已经给住在不远处的李云孝发消息。李云孝有来得及时，贺怡现在怕已经被许天涯送走了。
“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李云孝继续道。
“啊？还有什么问题？”贺怡抬头道。
李云孝面色古怪的道：“你为什么叫我师父？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
贺怡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面上迅速飞上两片鸿运，尴尬的挠头，不知如何言语。
……
待得二人回到武馆，李云孝向穆心怡问了一遍事情始末，结合贺怡刚才支支吾吾说出的话，才将一切理清。
“所以，你是特地从贺家偷跑出来，向我拜师的？”李云孝奇怪道。
“是的……师父，我很有诚意的，而且我的天赋也不错。您应该不介意我带艺投师吧？求你收下我吧！”贺怡可怜巴巴的恳求道。
李云孝顿感有些无奈。
事实上，他目前是没有正式收徒打算的。
虽说按照江湖上的标准，以李云孝的武道实力，别说收徒了，连开山立派都够了。
可这是旁人的标准，就李云孝自己而言，他如今还年轻，武功还未正式突破化境，远上不上大成。
这个时候收徒，着实了一些。何况除了收徒，李云孝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至于穆心怡……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李云孝和螳螂门的一个约定。穆心怡只是挂个名而已，并不算真正的弟子。
这一点，从李云孝只指点过穆心怡几次，甚至没有传授李云孝自己擅长的武功就能知道。
“可如果不收徒，贺怡救了清影他们，怎么说也算是百汇武馆的恩人。而且打斗的时候，她连师父都喊了。”
这个时候拒绝，让李云孝都有种自己翻脸不认人的感觉，颇为无奈。
李云孝犹豫了下，道：“贺孤影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也十分佩服。贺小姐，你家传的武功其实已非常厉害，何必要拜我为师？”
“可是我太爷爷打不过你啊！”贺怡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这……”
李云孝被噎了一下，想了想，道：“贺小姐，我看你的武功，已经足够踏破化境门槛，已然攀至江湖巅峰。有这实力，江湖逍遥何处不可去，何必还要再给自己一个长辈，受人约束？”
贺怡却是认真道：“化境只是江湖人认为的巅峰，但师父你肯定知晓，化境不过是武道真正攀登巅峰的开始。
“弟子如今止步于暗劲，就是为了打磨根基，为了让后攀登真正的武道巅峰而用功。这点道理，师父怎么可能不懂，何必哪来搪塞我？”
这小姑娘不好糊弄啊！
下边婵清影、穆心怡等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开口。
从名义上来论，李云孝和他们的关系其实都隔开一层。
穆心怡只是“约定”中的记名弟子。而婵清影、于缇雪、钱豹等人，和李云孝也仅仅有昔年五虎门连带的一丝香火情。
就算如今因为百汇堂和百汇武馆的关系，让双方的练习更紧密了许多，可这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至于林九山就更不必说了。
若是贺怡真的拜师成功，一下子成为李云孝的入室弟子。那贺怡与李云孝的关系，可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亲近。
正因如此，穆心怡等人尽管很感激贺怡出手援救的恩情，此时却连一个建议都不好提。
李云孝站在原地想了好半会，才轻呼口气。
“算了，收徒就收徒吧。我对收徒这件事，倒也没有太多介意。”
贺怡眼睛一亮，欢呼一声，连忙就要拜下，道：“徒儿见过师父！”
李云孝却是伸手一拦，说道：“你先别急着拜师，有些事我可得事先给你说清楚。我自身武道尚未大成，未必把你教导的多好，这你得提前知晓。”
贺怡甜甜一笑，道：“若师父这般武功还不算好，那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自称习武有成了。”
这徒弟嘴巴倒是甜得很。
李云孝摇头失笑，松手任由贺怡跪了下去。
只是在贺怡要三跪九叩的时候，李云孝又将其拦下，道：“现今我只将你收作记名弟子，和心怡一样。等你哪天武道再上层楼，我再收你为入室弟子吧。”
贺怡听到这话，不显沮丧，反而更为惊喜。
武者收真正的传承徒弟，向来慎重。看百汇堂仅仅收一些普通弟子，都要开一个百汇武馆遴选，便可见一般。
李云孝这样说了，便代表着他是真心收贺怡为徒，要贺怡通过考验，才会真的将其收入门下。
否则，他仅仅让贺怡挂个名，却不将其当做真弟子对待，贺怡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