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站立于空中。
当然不是真正的空中。
那声音主人，似乎将整片空间搬到天空，秦歌可以没有束缚地四处漫步、行走，去到骨池任何一个地方。
他看清楚，远处之前落脚的那座小城以及酒楼。后方，的确如那位老板娘所说，有九座一模一样的城市。
不过，城中没有小贩。
秦歌还看到，三座坍塌的山峰一边，有数百盘膝，身体中不同程度扭曲，看模样，应该正在换骨。
而另一边，秦歌见到声音主人所谓百万“魔煞”兵。
整整齐齐排列两边。
气势如虹，剑拔弩张。
秦歌看清楚了，魔煞士兵，正是他在酒楼杀的怪人，只不过现在，他们却像一支军队，伫立在战场，只等身后的将军，一声令下。
而将军，正是站在半空相互对峙的吴老邪，和秦歌不熟悉的那位老道人。
秦歌继续行走，路过正在换骨的武者、路过魔煞士兵、路过吴老邪和老道。
走下天空，他见到几位熟悉的人影。
林夕月、林朝阳和净尘。
净尘气质有所不同。
双手合十，眉心中一道黑色的“卍”字符号显眼。
林夕月愁容满面。
林朝阳换骨很成功，不过他的脸色依旧黑黢黢的，此刻正在用体内黑龙骨的力量，冲破被大悲掌，封锁的气门。
不远处，拿着烟杆的老板娘扭着细腰走了过来。
林夕月小跑上前。
“前辈，找到了吗？”
老板娘摇摇头，“废墟已经找遍，未见其尸骨。”
“那怎么办？”林夕月慌了神。
老板娘皱起眉头，“其实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尸体，说明还没有死亡。当然，也或许山峰坍塌时被不明力量炸成血雾了。”
林夕月抬起头，“前辈？你会安慰人吗？”
老板娘勾起嘴角，“当然不会了。那个年轻人，与我又没有关系。”
林夕月：“……”
前方，吴老邪落地，快步走过来，“有八成换骨成功的武者，都到对面去了！”
“阿弥陀佛。”
“别陀佛了，你真的以为现在仅仅只是争斗？那个换了善骨的人，如果杀了你，同样能和你的骨头融合！”
“阿弥陀佛。”
“嘶……”吴老邪对净尘有些无语，走到老板娘身边。
“十四娘，你怎么在这？你要站在我这边？”
老板娘吸一口烟，喷在矮小老头脸上，“我中立。”
吴老邪恨恨道：“老夫最讨厌中立的，哪边给的多就往哪边倒，屁股最歪！”
“吴老邪，注意你的话！”
吴老邪一愣，笑道：“十四娘，老夫没说你屁股歪，老夫只是举个例子，你这种中立的，确实屁股最歪。”
“吴老邪，你想讨打？”
吴老邪：“……”
“算了，不跟你说了！”
知道说不过花十四娘，吴老邪走到林朝阳身后，伸出一掌拍了过去。
“噗！”
林朝阳吐出黑血。
“朝阳！”
林夕月过去蹲下擦拭。
吴老邪道：“靠你自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如今我帮你冲破气门，只有一件事，成为我们这一方的将领。”
“不行！”
林夕月拒绝。
吴老邪皱眉，“我们这边现在没有一位能打的，外面五十万军队怎么指挥？”
“五十万？”老板娘双目凝起，不爽道：“你们把所有魔煞兵都弄来了？”
“不然呢？”
“他们都打死了，我等待的人怎么办？”
吴老邪嗤笑，“哎呀，我说花十四娘，那位在不在这座小世界都未知，还等啊？”
“唰！”
老板娘闪身逼近老头。
烟杆变成一柄锋利短剑，抵在吴老邪喉咙处。
“吴老邪，连双面罗汉都是鸠占鹊巢，你要清楚这地方究竟属于谁！”
吴老邪面部颤抖，一点点挪开老板娘手中匕首。
“哎呀，十四娘，你不要激动嘛。战斗很快，不会损失多少人的，到时候都还给你。”
“不够！”
“那你还要什么？”
老板娘眯眼微笑，“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想到再告诉你。”老板娘走到林夕月身边，抓起她。
“让他们在这打吧，我带你再去找找那个人的尸体。”
林夕月看着林朝阳。
吴老邪在旁边说道：“换骨后要熟悉自己身体，先不说领悟不领悟传承，重要是让自身达到人骨合一，凝出法相。”
“这场战斗，对你来说是一个尽快熟悉自身的机会。”
林朝阳青涩的脸庞，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朝阳……”
“姐，让我试试。”林朝阳打断林夕月，“……我也想变得更好，就像姐夫一样，姐夫他虽然死了，但他的遗容始终存活在我的心中。当初那么多燕军姐夫都没有怕，我也要像姐夫一样勇敢一点，姐夫是我的榜样！”
林朝阳目光坚定，仿佛在他的视线中，真的看到天边有一张欣慰的笑脸，望着他。
“姐夫，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我姐的！”
林朝阳不知道的是，此刻真的有个人盯着他。
空间内，秦歌指骨捏的“咔咔”作响。
恨不得冲出这片空间，猛揍林朝阳一顿。
小子，这么咒人是吧！？
“阿弥陀佛，实在可惜，小僧原本以为收获一位挚友，秦施主一路走好，回千佛寺后，小僧定让寺中高僧，为你超度。”
秦歌：我TM……，你们想我点好的，可不可以？
想好的是不可能了。
净尘刚说完，就在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垒高，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些之前收藏的桃花，轻轻覆盖在石头上。
“阿弥陀佛，请秦施主，切记慢行，等等小僧。待小僧数万年后坐化，便去找你。”
秦歌：你是不是有病？
“哎呀，小僧大抵是忘了，佛祖无法坐化，那么小僧就不去找你了，秦施主快行。”
秦歌：你TM绝对有病！
邪僧，你就是邪僧！
秦歌在空间内无能狂怒。
打又打不着，骂又听不见。
整个人都要接近爆炸！
外面，净尘稍微惋惜的摇了摇头，眉头微微凝起。
“小僧为何感觉，秦施主在骂我呢？算了，一定是我太思念秦施主产生幻觉。哎，我与秦施主的感情，真是深厚啊！”
“善哉善哉，小僧觉得自己对于佛法又有所领悟，这真乃我佛慈悲啊！”
吴老邪、花十四娘、林夕月、林朝阳：“……”
几人有心想远离这和尚。
天空，悬立一道人影。
“吴老邪，还不开始？”
吴老邪抬起头，“催什么催！马上就开始！”
微云子笑道：“不用马上，我已经让他们自由行动，快打到你这儿了！”
吴老邪脸色一变，目光望向前方，树林中，数道武者影子来回穿梭，持续逼近。
吴老邪破口大骂。
“该死的微云子，你算什么修道之人，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