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安九秋转头。
一眼看到，那张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换骨后的他反应是之前数倍，一个回身，长满倒刺的骨头刮了上去。
刺啦！骨骼锋利，将秦歌手臂划出一道见骨伤口。
鲜血止不住流下。
秦歌看了眼手臂，面无表情扯下一块布条包扎。
“秦！歌！”
安九秋双眼通红。
无尽愤怒！
“我正找你，没成想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安九秋残忍笑了起来。
“哦，我也正找你。”
安九秋一愣，“你找我做什么？”
秦歌抬起头，“杀你啊！”
安九秋目光凝起，忽然迅步冲出，抬手进攻。
“杀你才是！”
秦歌挥袖。
三十六剑齐出。
安九秋的骨骼，绝对是换失败了，他坚定的报仇意志，让一半骨头承认，另一半没有承认的就破肤而出。
这种现象，秦歌有在书上看到过，称为“疽化”。
有个成语叫“附骨之疽”。
形容一样东西深入内部而无法拔除。
“疽化”就是这样。
骨头附身于体内，另一半从体内生长，这种状态尤其难以清除。不仅对人体有害，还浪费一具好骨。
因为凡是能产生这种状态的骨头，级别都不低。
他也是刚才，从净尘那儿听说到“疽化”有弱点，针对弱点可以轻易将骨头拉出来，虽然人没什么用了，但是骨头洗洗还能供下一个人融合替换。
“要不要帮忙？”
净尘在后方问道。
秦歌摇头，“如果连一个‘疽化’的人都对付不了，那我干脆回家卖红薯算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秦歌笑了笑，“这里你就不用管了，进去寻你的传承吧！”
“那小僧先进去了，秦施主多小心。”
“去吧！”
秦歌挥挥手。
天空中旋转切割的三十六柄剑忽然往净尘那儿疾射。
净尘瞳孔瞪圆，放声大叫，“施主，施主，剑啊，剑啊，你剑啊！！”
“你说谁……”秦歌皱眉回过头，见到三十六柄剑离净尘不过咫尺，快速收回袖子。
“哦，我没注意，你下次小心点。”
净尘：“……”
秦歌确实没关注剑，灵魂之剑他只需要一点真气操控，便会自己寻找敌人攻击。
他心思，全都在一边脸色越来越差的林朝阳身上。
林朝阳脸部已经成了一片黑煞色，就如同脸颊上方漂浮煞气一样，让他痛苦不堪。
“你在看哪里，不要无视我啊！！”
安九秋愤怒攻击，“疽化”后的他，连那条被砍掉的胳膊都生长出骨臂。
骨臂没有灵魂，不受灵魂之剑控制，安九秋全身大部分地方也都如此。
所以，三十六柄灵魂之剑虽然多，但远远不能定身如今状态下的安九秋。
“嗤！”
安九秋冲出剑阵。
锋利骨臂，再一次切割在秦歌手臂，刚止住血的手臂，又流出鲜血。
“妈的！难搞！”
从小在剑甲军营，经受军队训练的秦歌，自然不会把这种小伤放在眼里。
望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秦歌伸出手擒住安九秋骨臂，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那根，净尘所说，“疽化”弱点之处。
“秦歌，我已经换骨成功了，你打不赢我的！”
“你是不是很恐惧，很懊恼当初没有杀死我？”
“哈哈哈哈，阻止我报仇的被我杀了，但是不够，我还要杀了你！！”
秦歌表情平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已经不是人了你知道吗？”
安九秋哈哈笑道：“那又如何，能杀你就够！”
秦歌咧开嘴角。
安九秋的眼眸，突然微不可察顿了一下。
“你……笑什么？”
“本王，求死。”
“什么？！”
安九秋眼露恐惧，“你怎么会求死呢？你现在应该跪下来求我，你求我不要杀你，然后我就答应你不杀你，再然后……”
“我会趁你感激我的时候，一刀割下你的头！”安九秋表情又哭又笑，趋于疯狂。
“然后割下你的手，割下你的脚，我要把你全身上下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你……你怎么能求死呢？”
“噢不，我反悔了。”
“我应该最后割下你的头，让你眼睁睁看着，我一点一点把你割成无数块！”
“你快说你怕死！”
“说你怕死啊！！”
秦歌摇摇头，“剑北城每一个人都不怕死，我也不怕。”
“不！！！”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怕死？不可能，你快说你是骗人的对不对？说啊，说！”
安九秋的声音，恐惧中带着哭声，他就像，在哭着求秦歌承认怕死。他已经疯了，他现在只想满足内心的癫狂，他要把他最恨的人用最残忍方式杀害。
但是这对秦歌没用。
秦歌依然淡淡道：“剑北王秦歌，无论何地，求死！只要你能杀死我。”
说罢，手一用力，掰扯那根“疽化”弱点处。
“啊啊啊啊！”
安九秋像只野兽一样嘶吼哭嚎，锋利的骨爪，深深地嵌入秦歌手臂中。
这是两人的角力。
胜负不在谁力量大，在于谁先忍不住这种疼痛。
“放手，快放手！”
安九秋先忍不住，“疽化”后的他，本来身体内，就已经没有一处健康的地方。
秦歌这时，用蛮力扯出与他融合一半的骨头，更加让他痛不欲生。
“我受够了！”
“我不管你怕不怕死，我要杀了你！”
安九秋骨臂挣脱，毫无目的乱挥舞，失去理智的他连最基本的架势也摆不出来。
秦歌冷着眼眸，一用力。
“给我，出来！”
刺啦！
半具骨头被扯出人体。
安九秋痛的仰头嘶吼，骨臂缩短了一截，但他还是不顾一切攻击秦歌，将秦歌那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扯的更零碎。
胸膛也尽是伤口，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出来啊！”
秦歌扯开嗓子怒吼。
“吼！”虎吼后。
一具如白玉的骨头，硬生生被他拉了出来。
“嘎啦”落在地上。
安九秋，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萎缩下去。
趴在地上的他，伸手还想抓住那具虎王之骨。
“不……不要……”
安九秋死了。
说实话，死的让秦歌没有多少痛快感。
纯纯因为强行换骨，将自己换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弱点还暴露在外，和这样的安九秋交手没有一丝酣畅。
但是，秦歌依然，操纵灵魂之剑上去补了几剑。
他也不好受，全身多处被骨臂上的骨刺戳伤，鲜血流的遍地都是。
秦歌坐在地上休息。
好在易筋境，多少有了一些自愈能力，血液渐渐止住。
不过地上，已经汇聚一小滩他的血液。
血液正在变少，成一股股细流融入旁边的虎王骨。
秦歌惊异看着。
下一秒，沾上他血液的虎王骨头，荧光一闪，扭曲成了像蛇一般的排列顺序。
蜿蜒游到不远处，已经没有呼吸的王麟身边。
然后，那具虎王骨开始炼化他的血液，让整具骨头的透明玉色变成……血红水晶色。
一眨眼，钻进王麟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