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明脸色阴沉的可怕,并未再问什么。
靳雁栖心底也是掀起惊涛骇浪,真的是他娘吗?不过她娘确实是那种人。
可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就为了嫁进相府?他想不明白。
靳颂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她都还没出生,又怎么知道呢,但推理她还是懂一点的。
八九不离十的就是柳氏。
“这件事情先暂且不提,一切都等你大婚之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先把婚事忙完,他怕后边还会生什么变故,这外边的雨已经下好几天了,河水也早已决堤,只不过在这大船之上,没什么感觉而已,就连晃荡几下都不曾。
“对不起长姐,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靳雁栖双手紧握,低垂着头,耸动着着肩膀看上去像只受伤的小狼狗。
“嗯。”
靳颂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模棱两可的淡淡应了一声。
在靳颂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躺在了床上,只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还守在外边。
周围安静下来她也在思忖最近发生的事情。
现在黑河的水位明显在增长,两岸的敌军早已消失不见,东侧的石头山,倒是没有被冲垮,可这房山据说绵延四国,若是山体滑坡,也不知道对战舰有没有影响。
想着心事本以为今晚要失眠,没想到,一觉到天亮。
她是被几个小丫鬟的敲门声吵醒的,意识回笼后,才想起今天要结婚,外边也早已经响起了音乐。
今天,她要从这间屋子嫁到隔壁房间了。
想想还是有些不真实。
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
“太子妃~起了吗?时候不早了。”
这是春桃的声音,比较稳重。
“来了来了。”
靳颂撸了两把脸,她记得他们科小护士结婚,头天做了美容加全身项目,晚上还敷面膜,她这啥也没准备,可见是真敷衍。
“呼~~”
下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快速的来到门口将反锁着的门打了开。
“哎哎,小姐您这是?”
珍珠见自家小姐光着脚,眼角还有眼眵这形象真是一言难尽呐。
“快快,别墨迹了。”
靳颂看外边人来人往的,净是渣爹的一些同僚,是她不认识的一些官员,应该是品级比较低的。
“是是是。”
几个丫鬟挤进了房间,房门再次被她关闭。隔绝了外边的喧闹声。
“唉,人家结婚时各种亲戚姐妹,我这全是一群大老爷们。”
闻言,春桃眼底泛起一丝怜惜之色,她以为太子妃是在伤感,也确实,官宦之家的小姐们成亲,哪家不是有母亲亲自操办,这相爷啥也不明白,女子闺房里进来这么多的外男,刚才她一开门看见外边那么多的男子时,就觉的不妥。
太子妃没有娘,没有祖母,连个相熟的女眷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笃笃~~~
靳颂刚准备进卫生间洗个澡,敲门声再次传来。
“小姐是康嬷嬷。”
珍珠开门看见一脸富态的康嬷嬷,心里瞬间有了主心骨,还是得来个老人,她们懂得还是少。
“小姐~~老奴以后来伺候您,唤您小姐,等完婚后,老奴再唤您太子妃。”
这是太子今早上找到自己嘱咐的,太子妃连个奶嬷嬷都没有。
“嗯嗯,好,起来吧,我先去洗澡了。”
靳颂对她们的想法一无所知,她没觉得自己可怜,就是觉得有些冷清而已,没有个小姐妹解闷,几个丫鬟都误解了她。
“好好,可得稍微快着点,现在马上辰时了。”
康嬷嬷说着,就去检查那套早已经被挂起来的凤冠霞帔。
靳颂快速的冲了个战斗澡,擦着头发出了浴室,出来后发现连宫嬷嬷都来了。
“太子妃,太后娘娘让老奴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的上忙的。”
宫嬷嬷看见靳颂先是行了一礼,慈眉善目的一张脸,看着很是让人信服,但靳颂并不信服太后身边的任何人。
可能就是秀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所以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说到孩子,靳颂没打算让孩子出来,今天人多眼杂,总有疏忽的地方,还是让孩子们在空间里待着吧。
“小姐您吃着奴婢先给您梳头。”
几个小丫几个小丫鬟,有吹头发的,有给穿衣服的。
靳颂乐在其中。
最后的妆容是她自己画的。
望着镜中的自己,腮颊粉红,一双被勾勒精致的双眼在美瞳的装扮下,顾盼生辉,复杂的发髻之上是太子妃专门佩戴的凤冠。
一身烫金边火红色凤袍,将她的小脸衬托的更加红润。
“啧啧,我可真好看。”
几个小丫鬟包括康嬷嬷听着她这般自夸的话,不禁嘴角微抽。
“小姐快盖上吧您。”
小珍珠直接将凤冠上一排的珠帘给放了下来。
“小姐,走路时要抬头挺胸,太子妃不需要娇羞低头,您将来是一国之母,不必惺惺作态。”
康嬷嬷在她耳畔小声的教导着。
靳颂点头。
太子待得那屋,此刻全是勋贵家的小公子。
尉迟耀是闹的最欢的,尉迟卿却是无比失落。
同样失落的还有在房间中的尉迟峰。
他最近一直都在纠结中无法自拔,他喜欢小恩人,可她却是自己的侄媳妇。
他可以接受世人的眼光,但小恩人能吗?答案是肯定的,她不能。
看着外边风雨相交的天气,与他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老天尚可通过下雨来宣泄自己的不满,而他却只能独自黯然心伤。
外边一片喧哗,就连下着大雨的甲板上都被人装扮一新,只有他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悲凉。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纤长的睫毛垂下,掩饰自己的情绪,突然他自嘲一笑,也是,都没有拥有过,何来的失去。
是他庸人自扰了。
再次抬眸,他已经将心底那股悲戚掩饰干净。
他又成了那个看淡一切,漠然冷傲的恭亲王世子。
太子大婚,有人欢喜有人忧,在恭亲王妃屋里的白若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说她很不屑这样简陋的婚礼,可她有点在乎新娘不是她。
若是太子爱的是自己,自己上辈子也就不必惨死,想到这里,她垂着的眸子里迸发出无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