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洲本不想陪着他,奈何他太缠人,这个时候也不能打他一顿,一路上肯定要保存体力,若是给他打伤了,自己还得给他照顾一大家子。
只得忍着。
靳颂走近就看见一旁的尉迟洲眉头紧锁,双手抱臂,一副莫挨老子神情。
淮王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怀里的崽子。
“给”
靳颂把孩子递给他。
他欣喜接过,见儿子焕然一新,衣裳都换了,便给靳颂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皇嫂,赠奶之恩铭记于心,本王替星儿先记着,以后若皇嫂需要,本王定万死不辞,将来星儿长大,让他孝敬你。”
尉迟洲实在没忍住,刚好他弯腰鞠躬,抬起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哎呦哎呦~~皇兄你踹本王干什么?”
疼的他呲牙咧嘴,往前噔噔好几步才稳住脚步,不满喊道。
“赶紧滚吧,都收拾完了?”
“本王,还没收拾完,不过也快了,少带点东西还不行,省的以后回来还得再折腾。”
尉迟洲无奈闭了闭那漆黑的眸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年纪了,还这么蠢。
“回去吧。家当都带上,不能带走的没办法,尽量都带上。”
“奥。”
尉迟耀走了,走的很是不甘心,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皇嫂,星儿若是再饿了,本王还来找你,行不?”
都要走出破门篓子了,他又停住脚步转身喊道。
【要不给他一罐奶粉?以后再卖他,可要怎么解释啊。】
靳颂不想天天麻烦的给人家喂孩子,小孩子一会就吃一顿,她啥都不用干了,就给淮王喂孩子得了。
尉迟洲单手背在身后,紧盯着那道纠结的窈窕身影。
“孤待会派人给星儿送些能吃的,你先回吧。”
不想她为难,弄点贡米给侄子熬米汤喝吧。
“哎~本王走了。”
尉迟耀开心的一蹦老高,说完就跑了。
“哎——”靳颂合计喊住他,先给他带一罐子奶粉回去。
“让他走吧,等会孤送点贡米过去,让他熬米汤给星儿喝。”
你别为难。
“其实双胞胎的奶粉可以分一些给他,我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释。”
靳颂踢着地上的小土坷垃,缓缓说道。
【不知道我若说卖他,会不会被人笑话啊,自家人都要钱,毕竟他是未来老公的亲弟弟。唉,太难了。】
尉迟洲嘴角上扬,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漆黑的发顶,她怎么这么爱钱。
“你的嫁妆都拿回来了?”他转移话题道。
靳颂这才抬起头,正色道:“晚上有空吗?”
尉迟洲点了点头,心道陪你肯定有空。
“我们晚上去拿嫁妆。”
尉迟洲挑眉,“好,孤陪你去。”
“殿下,用晚膳吧。”
这时福伯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
“嗯,走先用膳,等会再去。如何?”
“可以的,越晚越好。”靳颂连连点头,抿唇一笑。
“墨儿和卓尔可好?”
“挺好的,我让春喜娘去看着她俩。”
尉迟洲心底一紧,当初派去调查这母女三人的人还没回来。
靳颂感觉到他的紧张,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胳膊,“没事,签了卖身契的。”
【如果背叛杀了就是。】
靳颂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嗯。”
两人说着来到了翠竹轩摇摇欲坠的书房,现在后边的墙裂缝越来越大,福伯带着人在后头垒了不少的大石头,以此来挡住缝隙,给自家殿下留点隐私。
昏黄的烛火摇摇跳动,映照在对面的小女人脸上明明灭灭,小女人小嘴快速蠕动,吃的甚是香甜。
【不好吃,将就着吧。】
【唉~看来他们是真缺盐,一点咸淡都没有。】
总共就三个菜,一个不知名绿叶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炖鸡汤。
她最后夹了一筷子鸡蛋,吃进嘴里。
【淡然无味就算了,只要一想到这个蛋是从鸡屁股里拉出来的就有点难以下咽,唉~世界上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迄今为止科学家生物学家都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心里想着,又夹了一筷子鸡蛋。
尉迟洲夹了一筷子鸡蛋迟迟没有放进嘴里,也不好放下就那么僵住。
“你怎么不吃,快吃,吃完了咱们去干一件大事。”
“孤、不饿。”
尉迟洲将夹得鸡蛋放在饭碗里。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没再动。
靳颂点了点头,没有去管他吃不吃,她是要吃的,早都饿了,早上吃点麦片,中午就将就啃了一个面包,还是教春喜娘用锅灶的时候吃的。
现在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
饿的不行。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靳颂吃的正欢实。对面尉迟洲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一下喷了出去。
“噗~~~咳咳~~”
尉迟洲被呛的脸色通红。
靳颂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嘴巴快速蠕动,咽下去才能说话。
【喝水都喝不好,还带兵打仗?就这?切~~鄙视他】
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她才起身坐过去给男人拍了拍后背。
“没事吧。”
“孤~孤无碍,咳咳~~”
靳颂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坐在尉迟洲身侧的凳子上,端起自己的水咕嘟嘟仰头一饮而尽。
尉迟洲:……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无视她的心声,但她时刻都在刷新他对她的认知,每次心里都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让你破防。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拆穿能听到她心声这件事情。
“可是吃好了?”
“嗯。”
靳颂擦了擦嘴,点头应道。
“现在去吗?”
“等会的。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咱们后半夜去。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
【偷东西哪有明目张胆的。】
尉迟洲刚站起来,被她这句话搞得差点又坐回去。
掩唇咳嗽了几下,掩饰自己没站稳的尴尬。
“我发现你有问题。”
靳颂双臂紧抱,视线在男人身上扫来扫去,总觉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一晚上都如此反常。】
尉迟洲心里咯噔一下子,双手紧张的攥着,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越看越感觉他心里有鬼,难道是背着我在外边找了女人?还是宠幸了他后院那些环肥燕瘦,不会是那个胖子吧,稀罕那个也正常,毕竟谁不稀罕大的,那两坨中的一个就比春喜妹妹沉。】
尉迟洲紧抿着削薄的唇,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任她打量,实际心里有点想骂人,不想听到她的心声,她的心声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