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海风透过窗缝,拂起窗纱。
乔今安醒来时,游轮已归港靠岸,手机震动不停,她拿过一看,是乔煜发来的短信。
看到乔煜已经离开的消息,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一条新闻头条,弹出屏幕。
“颐年养老院规划书流出,被爆欲使用不合理工程材料。”
乔今安指尖顿住,颐年,不是殷氏跟明盛正在合作的政府项目?!
她起身,简单收拾下,敲门进了商殷的房间。
“乔副总,早。”玫琳开门,简单的跟她问好。
乔今安踏进房间,一眼望去,就见商殷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
宿醉的感觉本就不好受,今晨天刚亮,他又被老头子的电话轰炸吵醒,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憔悴。
甚至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合同是老爷子派人签的,现在被人恶意抹黑,老爷子全权交由他处理。
他是拒绝的,可老爷子原话怎么说来着:“这样大的新闻,你要是压不下去,就别见你妈了!”
一想到这儿,商殷的眉梢上,挂了层寒霜,如墨般的眼珠微微颤抖着。
连带着敲在键盘上的每个字,都格外用力。
乔今安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轻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没关系,可以处理好。”商殷聚精会神的编辑着消息,跟殷氏的公关部对接。
乔今安随意的刷了下手机,新闻还在持续发酵。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此事,评论区也是骂声一片。
无非是说,养老院本来是福利项目,殷氏作为承建方,在初次规划时,就想着偷工减料,从中捞钱,天理难容。
乔今安皱眉,极为认真的道:“我来之前翻了下,所有媒体的报道,都将矛头指向殷氏 ,对明盛,却只字不提。”
她的话外音,是明盛可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商殷亦是心知肚明,这种肮脏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像极了赵阙行的作风。
蛇打七寸,他的切入点,的确是拿捏到了殷氏的要害。
殷氏不同于殷尚,作为老牌企业,它的根基三分之一,都是地产业。
政府工程关系着民生要害,出不得任何纰漏。
赵阙行这样做,一个不留神,明盛也会被牵扯进来,他这算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不过,真要说来,老爷子还得好好谢谢赵阙行。
策划书这种机密的文件外泄,只能说明殷氏内部,有人被买通,而他也正好借此机会,规划整顿...
乔今安的声音,打断了他飞扬的思绪:“这样的头条,必须要尽快压下去。”
“公关部在着手处理。”商殷点头,不置可否。
玫琳拿着平板过来,递到商殷手上:“商总,热度炒的比先前还高。”
“有人在买热搜。”乔今安瞥了眼,断言道:“很多条评论,言辞犀利,跟水军无异。”
玫琳把那些评论,挨个翻给商殷看。
商殷垂了下眸,故作不解道:“殷氏跟明盛无冤无仇,赵阙行这样,损人不利己,不知道他?”
他本是张白纸,架不住有人不断的想往他身上泼墨。
既然如此想将他晕染成黑色,他便欣然接受。
就像赵阙行说的,君子与小人,从没有界定。
黑与白,亦是如此。
他这话说的,虽模棱两可,但意有所指。
乔今安听了,即刻便明白了其中深意,这事,指不定跟那人也有关系。
一股无名的怒意,蹿上心头。
乔今安从房间里退出去,准备去找云景尧对峙。
打开门,却见姜艺柔站在门口,眉眼带笑。
她今天换了身衣服,纯中式的旗袍,将她身姿修饰的更加曼妙。
碧色的提花缎面,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根青玉簪子随意挽起。
旁人不说,谁能将面前娇小依人的女孩,跟恍然的首席运营官联系起来?
姜艺柔看见乔今安,愣了片刻,随即笑道: “乔副总可真是敬业,这么早就起来帮商总处理公务?”
“小姜总也很早。”疲于应付,乔今安颔首,绕开了她。
姜艺柔盯着她的背影,定定的看了半晌,方才收回视线。
她轻轻扣了下房门,柳腰摇曳,脚步轻盈:“商总,今早恐怕忙坏了?”
“你来干什么?”商殷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声音听不出喜怒。
姜艺柔敛好旗袍,缓缓坐下:“当然是关心商总。”
“谢过小姜总好意,商某还应付的来。”商殷双眸落在屏幕上,并未挪开分毫。
姜艺柔也不恼,只看向玫琳:“Merlin,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玫琳机械化的端水递给她,动作一气呵成。
暗里,却不由替商殷感到头痛。
这位小姜总,年纪轻轻,就能带领光燃上市,手段堪称了得...
乔今安敲开云景尧的房门时,梁维是诧异的。
平日里太太见着云总,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乔今安探头,往房间里扫视,语气不悦:“云景尧呢?!”
她身上的怒意,梁维感受的真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太太,您有事?”梁维微笑着询问,又道:“云总刚锻炼完,在冲澡,您要不等他?”
乔今安眉头紧锁,冷着张脸,踏进了房间,坐到沙发上等他。
主卧的门锁,转动两下,被人从里推开。
乔今安抬眼,正见他半裸着,吓得尖叫一声:“啊——”
云景尧刚洗完澡,只将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没成想,一出主卧,见她竟坐在沙发上。
他上身未着寸缕,湿漉漉的黑发水珠不断滴落,落在修长的脖颈,滑过锁骨,落在胸膛结实的肌肉上。
乔今安捂着眼,面红耳赤:“把衣服穿上!”
睨着她羞红的笑脸,云景尧心情很是不错,就连声音也带了笑意:“孩子都两个了,还害臊?”
他言语挑逗,乔今安又羞又恼,耳根红的滴血:“叫你把衣服穿上!”
听着她似要发怒,云景尧这才吩咐梁维:“拿来。”
梁维节奏没跟上,眼神有点呆:“拿什么?”
“衣服。”云景尧剜他眼,犹如在看智障。
梁维赶忙将熨烫好的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给他。
不是梁维笨,实在是他没料到,他家云总,还有这般听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