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尧盯着号码,片刻后道:“梁维,把她带来。”
杨姐将画好的大概轮廓,颤颤巍巍的递给云景尧:“先生,好像是这样。”
他眸光一扫,用手指了下纸上的人,笑意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梁维找到何依媛时,她刚接完司机的电话,正气的发抖。
她没想过,乔今安居然会算计自己。
梁维冲她微微颔首,面无表情道:“何小姐,云总找您。”
何依媛有些后怕,阿尧要是知道她帮助乔今安离开,会不会责难自己?
可阿尧恨她,应该不会。
她敛好情绪,强扯起嘴角:“梁助理,你等我收拾一下。”
转身回到房间,何依媛不死心的给乔今安打电话,那边传来的,始终只有机械化的女声。
她将手机绊在了地上,面如土色。
天知道,那个香水的具体信息,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
总统套房的门被推开,男人双腿叠交,斜靠在落地窗前,雕刻般的五官,晦暗不明。
他一只手揣在裤缝,两指间夹着点薪火。胸口随意敞开,姿态散漫。
何依媛看的失神,这样的天之骄子,女人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他西装裤下,是必然。
回过神,她笑着,往云景尧身前靠:“阿尧,你找我?”
“啪——”她还未走近,就被一叠纸张直直的打在了脸上,火辣的痛感顿时袭来。
“阿尧,你...”何依媛捂着脸,声音戛然而止。
她未说完的话,被中断在男人深邃锐利的黑眸里。
云景尧掐灭指尖的烟,厉声质问:“说,她在哪里!?”
何依媛呆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脑子里有千百个问题。
阿尧他怎么会这样生气,是真的喜欢上乔今安了吗?不,不会...
可他是在乎乔今安的,对吧?
“说!”不待何依媛细想,他两步迈到了她面前,幽冷的眸,紧紧盯着她,沉声怒呵。
他的眼中,像有泛着寒光的刀子,要一刀刀将她活剥。
何依媛从未见过这个矜贵的男人失控,颤着声道:“阿尧,我...我不知道。”
云景尧面色阴郁,冷笑两声道:“呵,你说,魏老师要知道你十八岁那事儿,会不会伤心?”
这话犹如天雷,劈的何依媛脑袋一片空白。
阿尧怎么知道?
难道他从不碰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阿尧,你听我解释。”何依媛一把的拉住他的手腕,着急道。
看着她搭上来的手,他眼神充满嫌弃。
“滚!”他大手一挥,将她甩出去,抽回手。
何依媛才惊觉,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她心里清楚知道,这些年来,他带她出席各种活动,捧红她,不过是看在养父的面上。
实际上,没他的允许。她连碰他一下,都是奢望。
她连声道歉:“阿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在哪里?”云景尧彻底失了耐性,猩红着眸,怒问。
他浑身的戾气,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何依媛怕的发抖。
她不敢再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跟他交代的清楚。
最后抖着声音,断断续续道:“司机,在离怀城,最近的服务区,把她跟丢了。”
怀城?
云景尧的手,紧紧握成拳,猛然打在了何依媛身旁的墙上。
“啊——”何依媛捂住耳朵尖叫,身体又开始颤抖。
云景尧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外去,走了两步,又顿住。
他回头,冷睨着何依媛:“你做的好,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奖励?”何依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欲去追他,却被梁维拦住。
身后的保镖上前,将她挡在总统套房里,梁维将门合上。
门合上之前,她清楚听见,那个她爱慕了许多年的男人说:“找几个人,好好‘伺候’她。”
“哈哈哈...”她面部狰狞,像疯了一样,狂笑不止。
云景尧边往外走,边吩咐梁维:“让他们把怀城周围城市的机场,全部给我看严了。”
“她要是跑脱,我把眼睛给他们挖了。”
...
好心的女司机,将乔今安母子放在了滁城与怀城的交界地带。
怀城和滁城都是小城市,不比江城这种一线城市。直飞国外的航班少,近两日都没有。
乔今安一刻也不想等待,先买了明日最早的,从滁城飞首都的机票,再从首都转机。
怕住酒店被寻到,这一晚,乔今安带着言言住到了银行。
夜晚,乔今安收到乔煜消息,说他到了首都,在做暑假工。
她高兴的抹了抹眼泪,乔煜是真成大男子汉了。
一夜未眠,天刚亮,乔今安抱着还在熟睡中的言言,打了个出租,赶往机场。
飞机要起飞前一小时,乔今安正要去办理值机手续,起身的一瞬,四肢僵硬。
一群黑衣人,密密麻麻的连成一排,挡在她的面前。
下意识的,她抱着言言转身就往回跑,她不要被带回去,不要!
她埋着头,跑了没几步,身体撞到阻碍物。
一双蹭亮的黑色皮鞋突然映入眼帘。头顶,传来恶魔阴森的嗓音。
“逃的掉吗?”
乔今安抬头,面前的男人赤红着双眸,眸里布满血丝,暗藏嗜血戾气。
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
云景尧往前逼近,将她连带着言言圈禁在怀中。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轻轻摩挲。眸里的阴鸷中,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他声音轻柔,又具有蛊惑性:“安安,你真学不乖。”
地狱归来的修罗,带着温柔面具,让乔今安如坠十八层地狱。
为什么呢?
她明明计划的如此周密,为什么?
乔今安心里所有的建设,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崩溃...
梁维上前,从面乔今安手中,抱走言言:“太太,我来。”
抱过言言后,梁维又望了眼乔今安,心道,现在的化妆技术果然厉害。
要不是他查了监控,和杨姐画出来的一比对,还真找不到太太。
乔今安像被抽干所有血液的行尸,双眼无神,面无血色。
云景尧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凉薄的唇靠近耳坠,轻呢:“安安,从希望之巅跌落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乔今安耳中,化作了一把把利剑,直插在她心尖。
前所未有的绝望。
乔今安闭上眼,眼泪无声的滑落。心像在不断渗血,痛的麻木。
她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明明恨我,却又不肯放过我。”
抱着她的人,将她攥的更紧,似要揉到骨子里:“相互折磨不好吗?”
“就算死,也要睡同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