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上最大的损失,就是来自那两个炮台。
不光因为这炮台是木头和土方垒砌的,还因为这炮台的大炮射程也不够。
为了这次海战,陈兴显把能张罗出来的新式火炮,都用到了海军和宝南的炮台之上。
人口多的地方,防御就得重视,这也是正常的。
此时的宝南不但承担着海军战舰、枪炮的制造,还拥有着所有宝岛的生财之地。
所以也就只好苦了这新漳之地了。
与其两边均衡,两边都守不住,不如倾其所有只守最重要的一点。
炮台加上立春号,还有陆战的损失,使得减员合计达到了百人之多。
可他们取得的战果呢?俘虏船只三艘,一艘福船两艘海沧船。
击沉船只两艘,击伤了好几艘。
除了宝岛号之外,其他的船只和林阿凤那边的航速都差不多。
因此这一旦击伤对面,或是对面主动要退缩的话,这海军彻底的围歼战是很难打的。
举个例子,后世的日德兰海战,双方250艘战舰参战,最终也只沉没了25艘大小船只,就决出了胜负。
这次战役的最终战略目标,那就是取得海峡的制海权,显然已经达到。
其次就是杀人加上诛心,诛林阿凤的心,断了他染指宝岛的心。
所以偶尔战术上的一些损失,也是在陈兴显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由于宝南的重要,因此陆军的整个炮兵连都配属给了几个炮台。
防止敌方的战舰冲入宝南湾,造成工业区的损失。
在新漳这边的就只有陈兴宗率领的一连,为此陈兴宗从张独眼那里要来了大量的火箭。
然后改装了六辆大车,每一辆大车之上都密密麻麻的塞满了火箭,堪称宝岛牌要你命3000。
林阿凤的登陆部队,每当发起冲锋的时候,陈兴宗就下令射上一轮。
不管能不能打中,起码这气势上,就吓得对方不敢轻易造次。
在炮兵连前来支援前的这段时间,正是这些火箭车的助阵,才抵挡住了敌方的数轮猛攻。
而他们海陆军一起至少杀伤了200多人的敌军,还俘虏了300多个。
这战损比也就是1:5,和陈兴显那边相比,整整差了10倍。
只是,仅此一次,等这次俘虏的两艘福船、两艘海沧船,修缮完毕之后。
再加上船厂内的一艘宝岛级大帆船,两艘福船下水,这宝岛海军的缺船情况,就将极大的改善。
再把这近千人的俘虏消化完毕,宝岛也将正式的建立起完备的海防体系。
宝岛也将从近海防御为主的战术,转变为远洋防御,御敌于海上。
陈阿三率领的船队,在第二日的一早就返回了宝南。
这场宝岛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海陆作战总结,也徐徐的拉开帷幕。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永远是不变的法则。
任何的战斗经验,那都是无数战士的牺牲所换来的。
因此对于总结必须慎之又慎,就比如那青龙号上的殉爆,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还不是因为只图时间快,要求两分钟之内必须射完六轮。
这就导致炮手把子炮抱在怀里,准备立刻更换。
从这件事情之后,海军的条例里就明确的规定了,开炮的时候,子炮必须在大炮的2米之外。
为此还专门用油漆在大炮的两米处,画了一个半圆,任何的子炮都得摆在这个圈外。
还有那夜间敌我识别标志、炮台的建设规范、火箭车的使用规范等等。
而且这场战争,也让一大批的军官成长了起来。
其中进步最大的,当属老四陈兴宗,他在陆战中的天份,逐渐的显现出来。
数日后的宝南布政使衙门内,陈兴宗兴奋的在和陈兴显在说着战场上的经过。
“大哥,你知道刺刀捅进人身体后的声音吗?”
这一点经常杀人的都知道,和拿刀捅进西瓜的声音比较像。
陈兴显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他似乎觉得陈兴宗有点嗜血。
因为他在描述战场上一幕幕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尽是兴奋。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带出来的兵,那才是一群狼,一群嗜血的恶狼。
“不管什么声音,你下次尽量不要带头冲锋,你的安危为要”。
“你若是出了差池,我如何向父母交代”,陈兴显那关切的目光落在陈兴宗的脸上。
像一个大哥,更像一个父亲,在担心着他的安危。
陈兴宗傻嘿嘿的一笑,“大哥,听说你带着宝岛号,也是一马当先,在那船队之中左右冲杀”。
“我这里,可不能给你丢脸不是”。
“你...”,被他抓住了辫子,陈兴显竟然一时语塞。
“好,你这么说是吧,那我就升你的官”。
“卞良,记一下,升陈兴宗为第一营的营长,令尔把二连和三连迅速组建完毕”。
“唰”,陈兴宗的脸上立刻严肃起来,身体站的笔直。
“另外,军规中加上一条,凡营长以上战时私自冲杀的,杖二十”。
卞良从怀中掏出了小本子,唰唰的记录着。
这卞良陈兴显是越用越顺手,他不但是陈兴显的卫队长,还兼职贴身护卫,还负责随身记载陈兴显的命令等事务。
“遵命,大人”,陈兴宗的脸上立刻没有了之前的兴奋,这20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兴显这人有个怪毛病,或者说是习惯,你和他一本正经的时候,他和你闹着玩。
当你在和他闹着玩的时候,他又开始了一本正经。
这不刚刚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好大哥,转脸就变成了雷厉风行的上司大人。
“老二,你也是,镇守宝南府为要,怎么还亲自带着炮连赶过去呢?”
这是一场四兄弟的家庭会议,也就是四兄弟在一起闲扯,只有卞良一个外人在场。
“哎呀,我当时是担心老四顶不住,这不把所有的马啊,驴啊,骡子都套上了马车”。
“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了”,老二笑眯眯的摸着老四的头,“还好老四比较给力,用大哥的话说,就是奥利给.....”。
陈兴显一些不经意的口头禅,也被这几兄弟悉数学了去。
三兄弟在轻松的氛围里闲聊的时候,只有老三坐在那一声不吭。
陈兴显嗑着宝岛自己产的瓜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老三。
然后一个瓜子壳就飞向了老三,“老三,想啥呢,是不是想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