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号还未停靠稳妥,老三就火急火燎的跳下了船帮。
然后他一把拉过身边的老二,兄弟俩就抱在了一起。
二人嘘寒问暖一番后老二问道:“怎么样,这次带回来多少人”。
“不多,不多,只有二十来户,但我收了三个村子,还留下兄弟在那边了”。
说完他兴奋的让大副把地图给拿下船来,二人一边拿着地图看,一边慢慢的离开了码头。
“哦,你还给他们起了个名字,新漳县,嗯,这个名字可以”。
“看来等大哥回来之后,得让他做个知府了,既然有了两个县,那咱就能开府了”。
二人爽朗的笑声,传出去了好远好远...
与此同时,宁德外海的东引岛上。
陈阿三满脸怒气的冲着这里的村长大吼着,“你老小子别不识抬举,今晚你们必须收拾好全部的家当,明天一早就登船”。
“你们若是不答应,我今晚就点了你们的破房子,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林首领可否再宽限一二日,这家里东西实在太多啊,好多出海的渔民都还未归来”。
林阿三怒目圆睁道:“我林阿凤说一不二,说了今晚就是今晚”。
“外面的兄弟们,把那火折子都准备好了,我看谁家不收拾的,就给我点了”。
“是...”
村长看着外面的一群海盗,心中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这群海盗是三天前登陆他们岛上的,他们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
说只要愿意居家迁移到宝岛那边,就每户都给一两银子。
可林阿凤这伙海盗谁不知道啊,这些年祸害了多少村里的小年轻啊。
所以村中是一个敢去的人都没有,这“林阿凤”眼看软的不行,于是就来了硬的。
这不硬逼着他们今晚必须收拾好,这好好的家眼看就要毁了。
村长哭着挨家挨户的通知到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首先跪下给祖宗的牌位磕了几个头哭道,“儿孙不孝啊,如今被那伙强人所逼,不得不离开这祖宗的基业,远渡外海去了......”。
“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是埋不进祖坟了”。
说完一边哭着,一边用红布把祖宗的牌位,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开始收拾起了家中的细软。
这林阿三也真是倒霉,分到了这个差事,这沿海的岛民都被土匪祸害良久。
所以当他用起银子攻势的时候,那是一点作用都没的。
因为没人敢信海盗说的话啊,你先给钱也不行。
他不得已还是硬抢了,只盼这些岛民最后不要怪罪自己就好。
这东引岛已经是他登陆的第三个小岛了,在前面的两处小岛上,都没有什么收获。
岛上除了破败的房屋,就只剩下了到处漏水的渔船。
这一路走来也就只有这东引岛上的这个百十户人口的村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准备这些村民登船之后,就回去宝南县了。
恐怕这陈兴显定下的沿海拉人的计策,是行不通了。
陈阿三准备回去之后,带齐人手再把宝南号修葺完毕。
就得登陆到陆地上,寻摸起那些沿海的村子了。
只是经历过倭寇和海盗这些年的祸害,沿海的小村子是几乎没有。
大都合并在了一起,并且高筑墙深挖沟,还纷纷组织了自保的队伍。
就连戚家军的战法,都是对这些村民倾囊相授。
这以后若是不见点血,怕是没人愿意到那宝岛上去了。
第二日的一早,哭天抹泪的村民们,就被陈阿三的手下,用大刀片子和黑洞洞的炮口逼迫着登船了。
只是这些村民是这也舍不得扔,那也舍不得丢。
不光有人扛着桌椅板凳要上船,就连那鸡鸭猪羊都统统赶上了船。
最后这纷纷乱乱的搬家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
陈阿三更是连这村里的渔船和渔网都是一条没拉下,全部拴在了大船的后面。
当然在临走之前,他没忘了“不小心”把林阿凤的旗帜,丢了数面在这村中的显眼之处。
宝南号的底舱,更是直接沦为了动物们的乐园,那臭味让船上的众人是苦不堪言。
好在这趟回去的路程至多五六日,权且忍受着吧。
随着三支队伍逐渐的完成了第一次的出海,这一次可谓是亏大发了。
因为这次船上都装满了人和物资,所以踩盘子的勾当是一次也没能做下。
还要支付不少的安家费给这些新移民,这老二手里的银子也就快速的减少着。
这怎么能获取大量的银子呢,那就是陈兴显这次出海的目的了。
这时的陈兴显正在伶仃洋里,他又重新来到了这片熟悉的海域,登上了熟悉的濠镜澳。
“陈,啊不,承宣布政使司大人,你此番找小民所为何事”,林弘仲小心翼翼的问着陈兴显。
陈兴显这次来到濠镜澳,就是为了打开宝岛的贸易通道。
这宝岛上的人们安定下来之后,粮食是绝对不可以出海的。
宝岛人少,气温又很适宜粮食的生长,人均土地又多,再加上不收农业税,这粮价可不就很低了。
可农业税作为这个时代朝廷的主要税收,不收农业税那他那群兄弟喝西北风去啊。
在陈兴显的规划里,这前期自然就是靠踩盘子来获得资金。
这长远的规划嘛,那就是开征商业税,还有就是商业垄断。
在这宝岛之上,不管你是晒盐的、还是熬糖的、亦或是种茶、制茶的。
所有这些物资个人都无权出售,只能卖给大仓。
也就是只能卖给陈兴显,这陈兴显再加价销往海外,这利润不就来了嘛。
所以这不交税是保证这些百姓能吃饱喝足,可是你要是吃饱了想富裕起来,那先得让陈兴显先扒下来一层皮再说。
这不为了以后的大宗交易,陈兴显就想到了自己唯一打过交道的林弘仲了。
这陈兴显也是牛皮敢吹,他上来给林弘仲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就是宝岛省的承宣布政使司。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连脸都没红哪怕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