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大队在离对面阵地百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只见对面阵地前用堆土形成了土坡,土坡之后是斜刺的木桩。
木桩的头都削的尖尖的,尖头冲外,倾斜大概45度的样子。
只是仓促而成的阵地,木桩的密度不是很高。
只要不是肩膀挨着肩膀的冲锋,还是可以冲进去的。
在小头领不断的命令下,众人开始逐渐向两翼及后方分兵合围上去。
而后方的数门小炮,也开始对小弗朗机人的阵地,倾泻起炮弹来。
大约三轮的炮击过后,也只有区区数枚炮弹,堪堪打到了阵地外围。
突然海边一阵急促的枪声传来,稀稀郎朗的,看来海边有人进入了伏击圈。
此时大船已搁浅,陆地上的人不可能冲过去,看来就是船上的人想冲下来了。
而这边行进的队伍也还没有停下,待行进至对面阵地六十步左右。
“冲啊”,一声呐喊,陈兴显跟着前面的阿三,一起开始了冲锋。
约莫冲了三十步的距离,陈兴显明显感觉到阿三的步伐越来越慢。
大铁锅也止不住的向下一沉,阿三用力又往上拿了拿。
就在这时,啪的一阵响声,对面的小弗朗机人开始齐射了。
腾起的烟雾顿时笼罩了他们的阵地,咿啦哇啦呐喊声也同时传来。
阿三明显感觉到大铁锅像被锤子砸了一下,身体往后一顿,随即被陈兴显用力顶住了他的后背。
随即陈兴显拍了一下阿三,“把锅扔了,冲上去和他们斗狠”。
阿三随即把大铁锅扔到一边,拿出腰间的锤头,开始冲锋。
三十步的距离,大约四十多米,正是火枪的最佳射击距离。
正常人负重想要冲过去,也就一弹指多一点(把十个手指头数一遍就叫一弹指)。
“杀”,陈兴显憋足了劲,叫喊着冲了上去。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遇到土坡了,看来是到了小弗朗机人的阵地前了。
随即感觉眼前一个大黑影子,噌的一下从头上飞了过去,杀向了自己的侧面。
“什么玩意,跟个大黑狗似的,难道是小弗朗机人的军犬”?
容不得陈兴显多想,他随即脚踩着木桩,挺着长矛跳入了阵地。
烟雾让他根本看不清前方,只好大概的瞄准了一下,然后用力把长矛往前一刺。
“好软,难道扎中敌人了?”,陈兴显的双手随即又多加了几分力气。
这一冲一扎之间,阵地上的烟雾也顿时散了大半。
陈兴显定睛一看,这长矛哪里是扎到敌人了,是扎到土里了。
这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此时因为太过紧张,大量的血液直冲上脑门,而双手双脚也都开始发软,并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陈兴显却感觉到呼呼一阵阴风从侧面吹来,一个身穿白色重甲的小弗朗机人,拿着火枪向他砸来。
就在这时,一个精瘦的汉子从旁边窜出来,用身体砸向了那个敌人,原来是老二。
陈兴显的大脑一片空白,长吁了一口气后,才想起了腰间的火枪和锤子。
随即左右手都伸向了腰间。
右手拿着锤子,和老二一起,向他身下的那个白色盔甲的面门,就是一阵叮叮当当。
“我丢你老母,我砸死你个狗日的....”。
锤子的节奏混合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下一下的落在了那副盔甲的面门上。
二人一连砸了二十来下,直到头盔里开始不断的渗出红的、白的液体,并溅射两人一身一脸。
直到头盔都砸瘪了,两人才喘着粗气,翻身瘫倒在一边。
“哥,救我...”。
陈兴显闻声一看,是老三和老四,他们竟然被一个黑人压制的动弹不得。
原来刚才窜过去的大黑狗一般的影子,竟然是一个黑人。
这黑人是小弗朗机人从非洲抓来的奴隶,重甲兵的盔甲穿脱不易,必须有人从旁协助。
陈兴显站起身来,随即左手一抬,瞄准那个黑人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没响......
“我日你仙人板板”,陈兴显顺手把手枪扔向了黑人的后背。
随即黑人一转身,陈兴显拿着锤子就蹦了过去。
第一次上战场的陈兴显,吓得腿脚都软的陈兴显,忘记腰间还有枪和锤子的陈兴显。
此时见过血之后,反而愈发的勇猛起来。
这黑人比他高了有一个头,也是瘦巴巴的,手里握着一根长矛(欧洲人也用长矛,作为火枪的补充)。
陈兴显用尽全身力气的一锤子,没能砸到他的脑袋上,反而砸到了嘴上。
瞬间那黑人的嘴巴就蹦出了鲜血,嘴巴也迅速的瘪了下去,看来起码掉了五六七八颗大牙。
而老三、老四手里的长矛,也顺势扎向了黑人的后背。
身后的老二也及时赶到,一时间锤头、长矛胡乱一通连扎带砸。
这哪里是军队的作战方式,这简直就是打群架。
搅在一起的众人,现在是只认衣服不认人。
眼看地上的黑叔叔,被扎了数不清的透明窟窿后,陈兴显喝住了他们。
环顾四周,阿三肥胖的身躯还在和一副盔甲扭打在一起。
盔甲倒地起不来,阿三的锤头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也没能造成伤害。
突然阿三手里的锤头脱手而出,转眼间就要落为下风。
陈兴显带着三兄弟赶到了近前,随即老四身体一横压在了盔甲的双腿上。
老二压住了左臂,老三压住了右臂,陈兴显则蹲在头部。
然后阿三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三兄弟你一锤我一锤的开始了砸铁。
一连砸了二三十多锤后,三人落锤的速度越来越慢,而盔甲原本乱蹬乱踢的双腿,也瘫软在地。
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十分钟左右),战场上开始平静下来。
陈家四兄弟和阿三都幸运的活了下来,他们互相看着彼此,都傻傻的乐着。
陈兴显反而觉得此时内心特别的畅快,紧握锤子的右手,这时特别的有劲。
这是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力量,待会回去之后,必然浑身酸痛。
在真金白银和兽欲的加持下,陈兴显他们最终取得了胜利。
小弗朗机人除了几个受伤动弹不得的人之外,其余全部被杀,而一二十个黑人更是无一幸免。
当海盗们的旗帜插上阵地后,船上的小弗朗机人,在被伏击之后伤亡过半,也只好无奈的举起了白旗。
“好,阿凤你手下那个小子的战法,果然有效,一战而下,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