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给我先讲讲开台是怎么回事?再说这电影院老板有啥问题?我酌情考虑几几分层?”
我咯咯直笑的走到一边坐下,老头跟在屁股后面走过来,坐到对面小声讲:“世人都说干咱们这一行的装神弄鬼,要是没有鬼神?世人又怎么会忌讳这,忌讳哪?”
“停!”
感觉老家伙还打算继续感叹下去,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他坐正身子,立刻有了一种像世外高人的错觉,“就说拍电影,哪回开机不是杀猪宰羊祭天拜地?拍完了,杀青也得还神,感谢一路平安结束?就连拍戏中途,也是有多种小禁忌,比如,女人是不能碰道具箱的,更不准坐装仪器的盒子,为啥?还不是女人阴气重,如果坐了装拍摄仪器的箱子,保不准就拍到啥不好的东西了。再有,一些古代的道具,对于哪些陈年老鬼就是回忆……”
“说电影院开台。”
那边袖章快发完了,眼看要进场了,我没功夫听他磨叽,老头笑呵呵的继续说:“电影院开映与拍戏一样,规矩也有许多。开台就是拜码头,告诉一些东西,这儿要开电影院了,各位以后多多包涵,别闹事,多多保佑!”
一些东西并不是单指鬼,可能是指神,可能是此地聚集的怨气,也可能是为了招财气,也可能……
“切,说这么多,直接说跟唱戏开台差不多就得了呗。”我不屑的挑了挑眉头,老头说:“唱戏啊?大多就是为了祈祷风调雨顺,为了驱邪,为的就是一些神神叨叨的目的。而电影院是为了赚钱,圈钱,钱和权就是一种气运的表象,电影院赚得越多,圈走本地的气运越多,你说当地的牛鬼蛇神,不跑过来找麻烦?小鬼想找茬,只要让你放电影的时候,突然卡个带,或者迷惑放映的人,突然切错片子,来个限制片什么的,不说名誉扫地,人间一些部门也让你整改。还有,小鬼运财这是孤魂野鬼最喜欢干的事儿,你跑这里看个电影就掉东西,你下次还来吗?又不是只有一家电影院可以选择。”
“所以开台有三个意义,第一,拜码头,把那些东西都给哄好咯,保证以后不出事,因为一旦出事,损失的就是钱。第二,请守护神,守护这家电影院,简单说就是找个看场子的。第三,祭祀天地,开运祈福!”
听完老头的讲解,我还真大开眼界,好奇的随口一问:“如果正常放映的电影院出现了邪门的事儿,一般怎么解决?”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深夜场,用人气赶走那些东西呗。”老头子无趣的摆了摆手,“如果某个电影院送深夜票给你,你就要注意了,这免费的午餐可能会吃的很瘆人,因为坐在你旁边看电影的那人,可能不是人,而是鬼。”
别说是小鬼,就是算白手厉鬼来了,姑娘一巴掌就能拍死,但听他这么一说,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怪瘆人的。“暂且当开台是一种礼仪吧!举办这礼仪请风水先生走过场,需要花八十一万?”
“老头之前不是讲了拍电影时的一些忌讳吗?”老头看了一眼那些导演和演员,摸着山羊胡须悠悠的说:“开台放映的电影都是特制的,在影视界被称为祭祀片,祭祀片一般都不会公映,像青蛇、通天帝国、包拯……等都是祭祀片,不过公映之后,这些影片就不再是祭祀片了。”
见老头又跑题了,我刚要追问,他正色说:“这家电影院的刘老板,就是那个有美人痣的老头,他寻找祭祀片的时候,看上了一部演祭祀片的小女配,接着就把人家给睡了。”
“电影界有很多片子拍了不会上映,也没人会告诉不相关的人,说这拍的是祭祀片,根本不会公映,反正给你演出费就可以了。那年轻女人就是一个做着明星梦,去跑龙套的妹子,她根本不知道拍的是祭祀片,因为一点姿色,剧组就给了她个跟组临演的合同呗。”
“拍祭祀片的剧组,比一般剧组里的忌讳更多,对演员提的注意点更多。那女人就是个新手,以为抱上了一个老板的大腿,在剧情里加戏了,她就成了个角。这人一旦嘚瑟起来,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就会潜意思的去破坏规矩。”
老头叹了口气,我正听得有意思他居然停了,不爽的哼了一声,老头赶紧接着讲:“在这部祭祀片要杀青的前,那女人最后一场戏,演去死的一个镜头,是凌晨开拍。”
“一个临角怎么改戏也不能当女一呀!于是给她变相弄成了,最后为救男主,死在男主怀里的女人,算重要配角。”老头子可能真老了,又叹了几口气,“这部戏改编的是倩女幽魂,剧情里,她演的是小倩闺蜜,在姥姥最后要干死宁采臣的时候,她突然飘出来,挡住了姥姥刺像宁采臣的树杈,胸膛被洞穿后躺在宁采臣怀里,对聂小倩说一句对不起,这戏就没她什么事了。”
“躺宁采臣怀里,对小倩说对不起的一幕,拍的很顺,一场就过了,甚至连燕赤霞用请神符,请来的龙王夜叉,干死姥姥也一起拍了,并没有分镜头。这一场连拍,拍得是顺溜无比,导演兴奋的喊停了,那女的还躺地上没起来。工作组员去叫她,我去,人居然真的死了。树杈就是个塑料玩意,本来就是被插中后,再分镜头,用道具沾胸口,然后倒在宁采臣怀里开拍的,结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塑料树杈变成了真的,她不知道啥时候被刺了个透心凉。”
听到这里,我倒吸着凉气。老头子说话的牙齿都在打架,发咻的瞟了一眼那边的刘老板,“事后,剧组另一个临演透露,在开拍前,他看到死去的那女人,等得不耐烦了,在道具室打电话向刘老板发脾气撒娇,就坐在道具箱上,拿着树杈比划过。”
“她犯了女人不能碰道具的忌讳,招了脏东西?”我疑惑。老头嘶着冷气说:“只是这样的话,我怀疑她最多倒霉一点,关键是刘老板在电话里不老实,与她讲了半个多小时过火的话,她拿树杈当男人那东西用了次,不死才有问题。这可是祭祀片!”
说到这里我已经大概能猜到后续了,那女人死了,刘老板还要用这部祭祀片来开台,一定有不得不用的苦衷,而且他还知道会出问题,这才出这么多钱请老头子。
更可能是,已经出了问题,他想借着开台,摆平这个麻烦。
我敲着桌面说:“三层不够,必须要七层。”
“行。”
“我说的七层,不是八十一万的七层,而是一千万的七层。你去给刘老板说涨价了,八十一万不够需要一千万,不然就让他另请高明。”
我不在乎钱,也没想要钱,只是想给这刘老板一点教训,让他明白,很多时候,有钱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么多?他这电影院也不值这个钱吧?”
“但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