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靠在床上,织女把玩着手中的脸皮,自顾的讲起了画皮的来由。
旧时,历朝历代所用酷刑都不足与外人道也,剥皮、下油锅、烙铁……都只是小儿科,然而酷刑最烈的地方并非天牢而是后宫。
据野史记载大明成祖朱棣,篡位前深爱一女子,那女人长的并不漂亮但却是他的知心人。
在朱棣没发动靖难之役前,受建文帝迫害期间,此女舍身救朱棣而死。
这位爷篡位成功后,永乐八年,遇到一位萧姓女子与他知心的女人神似,可惜此女入宫不久,招人迫害而死,还被剥了皮。
朱棣大怒,后宫浮尸数十具,如果不是顾忌政治原因,迫害萧姓女子的嫔妃娘家挺牛逼,就不止是打入冷宫,而是诛连九族了。
历史上的永乐大帝可是政治奇才,这样的人有个通病——顾全大局,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不该在那时得罪的人,可见这位爷是多念旧,嗯,初恋癖!
也因为这位爷的初恋癖,史上第一只画皮出现了,他命人把剥掉的皮用奇术保养,以至人皮如新,好似活人在世。
每每观之,借以怀念旧人。
后宫死的人大把大把,好多人死后阴魂不散,向阴气森森的美人皮聚集,终有一日,这位爷再去看美人皮,人居然活了过来。
一夜风流,第二天醒来人皮还是人皮,他还以为是做梦,后来就多了一个人皮妃子,野史称梦妃。
“这就是画皮的由来,一,人皮的保养。二,吸收足够多的阴魂,聚成一只恶鬼。恶鬼披着人皮行走,就是画皮。”
织女讲完放下人脸皮,我痴痴的听着,“后来呢?画皮和永乐帝在一起没有?”
“没三四年这位爷就死了。”织女摇了摇头,“这又不是正史,我说朱棣是被画皮吸死的,你信吗?”
故事很好听,我听着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琢磨一会,“您的意思是,对付画皮主要是对付披着画皮的鬼?”
“聪明。苏三戏唱到一半,他就跑下了台,披着他前世人皮那只鬼一定会找他。”织女拍了拍膝盖,“我要去上班了,这事你们自己解决。”
“你就没什么指点的?”
我从床上跳起来拉住她离开的胳膊,卖萌耍乖好一会,织女才说:“两个办法,第一,找到是谁收藏了她们的人皮。第二,画皮不是要你当六姨太吗?你用自己当诱饵,把恶鬼引出来就好。至于怎么对付,姐相信你有办法。”
说了等于没说,姑娘也想到了这些,满脸晦气的挥手赶人:“上你的班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因苏三而起,必须找他商量,然而他却失联了,除了我整个戏园的人都在找他!
车在大街上到处晃悠着,希望在人群里看到苏三。
眼看天要黑了,我越来越不安,也不知道画皮会从什么地方蹦出来?
打电话给杜七夕,他在处理杜为民的后事。我压着事情没说,让他替我给杜队上香,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被动等死不是姑娘的风格,必须想办法。”
车停在热闹的广场边,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我稍微有些安全感了,抓着头发努力想着应付的办法。
谁收藏了画皮?戏园是线索,但马上要天黑了,查也查不出来,那就只能拿自己当诱饵。
选择当诱饵,我自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就够了,关键在于怎么对付画皮?
披着人皮的恶鬼拥有着诡异的能力,可以让猫头鹰戒子失灵。
想要对付画皮,一,让自己梦游,这点可以排除,谁知道再一次梦游醒来,太奶奶那一魄会不会散掉,而我因此挂掉,我可不想与画皮同归于尽,并且画皮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应该会防着这一点。
二,想办法让恶鬼脱掉画皮,以鬼的姿态来找我,没了人皮的保护,一只鬼?母子猫头鹰干掉它是妥妥的。
但怎么让恶鬼脱掉画皮呢?
正在琢磨这事,一个算命的敲响了车窗。
我按下玻璃,打量着胡须十几厘米长的老头,他摸着胡须说:“警官,我看你乌云盖顶,必有血光之灾。”
有种,有胆量,连警察也敢骗。
“我长期与死人打交道,确实天天见血。”
我装着发咻的样子,却以轻松的口气说着。老头见此精神一震,微微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我见姑娘车在路上徘徊了好久,这一见才知姑娘被外邪入侵,有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老朽有破解之方。”
废话,谁没一点心事?有心事就有心邪,等我说出什么事,还用得着你算命?不过,我正巧缺一个人打下手,这老头送上门让我坑,那就不怪姑娘把他往沟里带了。
“您贵姓呀?广场上边有茶坊,我们到上面聊?”
我装着露出胆颤心惊的情绪,随即绷起了脸蛋。老头高深莫测的思索一会,“免贵姓张,姑娘可以叫我张老头,冒昧问一句姑娘可姓苏?”
“张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起先我是一惊,想到刚刚抱着手机在想事,桌面是苏爷两个毛笔字。
老头一阵忽悠后,我们到了楼上的茶坊,张老头喝茶的姿势非常有韵味,看着就像得道高人。
“苏姑娘,请恕老朽直言,近日你的运气是不是很差?老朽刚用梅花易术默默起了个卦,你半月之内必有性命之忧。”
一杯茶喝到一半,张老头拿着茶杯哆嗦几下,放到桌面一副心有余悸、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故意吸着凉气:“最近几天我很不安,也说不清楚有啥事发生,不知道您可有解法?”
“能说说具体碰到了什么吗?”
“刚办完一件案子,什么案子是队里的机密,但是在案件的过程中,我被自杀的凶手威胁了,他死前说……说……”我随口胡扯,结巴了好几声,“说一定要我赔命。”
张老头掐指捏动几下,瞬间脸色涨红,慢慢由红转白。
不自觉的让人跟着他表情的变化而紧张,我忍着笑表面着急的追问:“您……您……算到了什么?”
“怨灵缠身,命……命……”张老头演戏真厉害,嘴角不知道怎么就挤出了一丝血迹,却一点人血的气味都没有。
“张先生,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