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千鹤道长的讲述,我久久没有出声。
说真的,我并不在乎我父亲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一样,本领通天,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今在哪,当初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是,当我询问千鹤,我父亲如今在哪他知不知道的时候,他却也只是摇摇头:“你父亲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初离去,应该也是无奈之举,可我真的想不通,凭他的本领,到底是什么人,能逼迫他扔下你而不顾。”
废话,你想不通,我还想不通呢,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道,就算你认识我父亲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没有线索。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次又跟胡姨一样,只是碰到一个我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人,并没有太大卵用的时候,这老小子的一句话,竟让我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王小子,我突然间想起,当初跟你父亲聊天的时候,他曾跟我说过,他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师兄,就在龙省。”
“哦?有没有具体点的地址?”我急忙抓着他追问。
老家伙千鹤沉思了一会道:“好像说……是在冰城,开了个什么店。”
“那……那店名你知道么?”我接着追问。
“不知道!”千鹤摇摇头,又道:“但你父亲说过,那家伙天生好吃懒做,还爱吹牛,想来开的店也应该极具特色吧。”
行吧,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不是,我默默起身,对千鹤道长说道:“道长,既然已经有了我父亲的线索,不管什么样,我都要去寻找一下,这里我就不做停留了,告辞。”
这千鹤听我如此说,也知我归心似箭,同样起身看了眼地下躺着的蒋英以及莫青松道:“我也走,他们家这事比之血胎换骨也不遑多让,老夫可不管。”
就这样,我俩便在蒋家门卫好奇的目光下,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以后,我第一时间便开始准备起了出门事宜。
什么电脑啊,床啊,反正以后用不到的,全让我买了出去。
甚至连当初劝杨二狗的话都抛在了脑后,因为我就连江曲颖送给我的门市房都让我卖了。
没办法,我和杨二狗不一样,他是有目的性的,而我则是要慢慢去找,所以,准备的钱必须越多越好。
当江曲颖知道了我这个选择的时候,也曾和吴小柔劝说过我,但我还是坚持了我的选择。
见我去意已决,江曲颖送了我一个手机,我清楚的记得,那手机叫诺基亚1110,除了发短信和打电话,什么都干不了,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抗造,而且充一回电能用七八天。
临别前,我还去看了胡姨和许倩,原本我还有些期待,以为会和许倩发生点什么,但这回一看,我俩的缘分也基本到此就结束了。
不知道杨二狗和聂微怎么样了,顺没顺利入道,这么久了,一个消息也没有。
一个月后,我自己看了个日期,踏上了前往冰城的客车。
那时候我们这边还没有铁路,去冰城只能做客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拼车,不过要贵上很多,而且,我个人认为,还不安全。
那是我自中学毕业后第一次出远门,剩下的都是小时候我父亲领着我可哪走的记忆。
当客车刚驶进冰城的刹那,看着那满眼陌生的高楼大厦,我内心之中竟突然泛起一阵迷茫。
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哪,如果没有找到我父亲传说中的那个师兄,我应该怎么办,又靠什么养活自己。
这客车在道外车站停了下来,下车之后的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打听寻找,而是先找了个旅店,将行礼放了下来。
随后,便凭借着感觉,在这个号称东方小巴黎的城市闲逛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的我拿着地图,从道外一直走到了江边,再到防洪纪念塔,虽然欣赏了一路的夜景,但也着实给自己累了个够呛。
等到了防洪纪念塔的时候,已经累到不想动了,坐在那里吹起了江风。
然而,也就是那时,我知道了冰城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踢砖头。
说真的,当我第一次看见,江堤上有两块砖摞在一起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甚至以为,这可能是某种祈祷用的仪式。
因为我记得藏族好像有摞石头的习惯,好像叫什么玛尼堆,也被称为神堆,是为了追求理想、感情和希望的存在。
直到我看见一个老头,走过去一脚将那砖头踢翻,紧接着一个40多岁,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上前跟那个老头搭话的时候,我才知道。
这哪是特么的玛尼堆啊,这不明显就是‘艳妇’召唤术么。
因为我当时也没什么事情,所以还特意竖起耳朵听了一会。
他们的对话基本上是这样的。
女子:“大哥摸不?”
老头:“多钱?”
“五块大哥。”
“有点贵啊,便宜点。”
“哎呀,说啥呢,五块还贵?”
“三块吧。”
“那你找别人吧。”
女子作势要走,那老头一把将她拉住道:“那行,五块就五块。”
随后,两人的身影便隐没在了江堤外的树林之中。
可是,就在我目送他俩离开,感觉好笑的时候,就听江堤下突然传来一声嘶吼:“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这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成功将我的目光吸引了回来,等我寻声望去,只见那处江面瞬间就聚满了人。
一个小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噗通’一下就扎进了江中,不多时,便拖上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然而,还不等那小伙对女子施救,就听见又有人喊:“还有一个,江里还有一个……”
要说那小伙也是仗义,一转身,再一次跳进了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