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乡村人家,院子非常大,两侧种着各种绿油油的蔬菜,只留有中间一条小道,通往房屋。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杨二狗后面,生怕不知何时,在哪窜出一条土狗。
要知道,那时候的农村基本家家都会养条狗看见护院,特别是靠近山里的地方。
一是为了防止外贼偷盗,二是看着自家家禽家畜不会被山上下来的家伙偷吃。当然,还有的是用作狩猎之用。
杨二狗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担心,转过头笑呵呵的对我说道:“他们家没狗,别怕。”
听他说完,我这才放下心来,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看见了溜达鸡,如果没有养狗的话,谁来守护它们呢?
直到穿过这片豆角架,我看见一只大白鹅低着头向我跑来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家是用大鹅看家禽的。
“草!狗哥,快,帮我挡着点。”
咱也不知道为啥,那时候农村养的鸡、鸭、鹅、狗、猫等生物,都看家,看见陌生人就上,不是叨就是咬的。
不像现在的狗和猫,耗子都不抓,看见人就知道摇尾巴,可能这就是家畜和宠物的区别吧。
杨二狗见我一个劲的朝他身后躲,这小子一边哈哈大笑,帮我挡着大鹅的进攻,一边扯着嗓子喊起了这家主人。
“二舅,快来,你家鹅又开始嵌人了。”
不多时,一个黝黑健壮的庄稼汉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不慌不忙的来到我们身前,一把抓住大鹅脖子就给那鹅给提了起来。
“哈哈……二狗,你朋友来了啊,快,进屋。”
说着,这庄稼汉便一手提着大鹅,将我们引进了屋中,而那大鹅也在进屋前,也被他顺手扔向了远处。
从屋里的装修来看,二狗的这个二舅家应该属于条件比较好的。
屋中宽敞明亮,甚至还铺上了地砖,这在那时候的农村可是不多见的。
等来到卧室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老太太蜷缩在炕里,看见我们进来,嘿嘿笑了两声,还朝我吐了口口水。
“妈,这是二狗的朋友,过来看你的。”见老太如此举动,二狗的二舅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介绍了起来。
“别、别、别扯没、没、没用的,”那老太听完他二舅介绍,当即开始磕磕巴巴的进行反驳:“他、他、他是你找来抓、抓、抓我的,你以、以为我不、不知道啊……”
听着老太嘴中发出的声音,我当即一乐,因为这声音明显不是老太太该有的声音,绝对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而且,这个家伙道行还不是太高,话都有些说不明白。
想到这里,我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转身将二狗二舅拽出了屋子,对他问道:“你们家有没有酒,给我拿一些出来。”
二狗二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我的话,翻出了半塑料桶的白酒。
我接过来在手上拎了拎,大约4、5斤左右,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拿到了老太面前,打开桶盖对她说道:“大仙舟车劳顿,来点哈拉气解解乏吧。”
只见那老太闻见白酒味以后,兴奋的拍起了巴掌,笑嘻嘻的说道:“还、还、还是你懂、懂、懂事,我、我、我来这么多天,他、他、他、他们都没给我喝过哈、哈、哈拉气。”
说完,也不管我们几人,端起酒桶就开始‘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二狗二舅见此情景,顿时慌了起来,急忙来到我身边询问道:“小先生,我妈这么喝没事吧?不会醉死过去吧。”
我冲他做了个轻声的手势,随后摆摆手,示意他跟我出去,不要在这里说。
等领着一步三回头的二狗二舅重新回到院子,我便直接开始询问起了杨二狗:“狗哥,你看清楚老太身上的是个什么东西没?”
“是个黄皮子,”杨二狗一边比划,一边肯定的说道:“还不小呢,目测得有哈巴狗那么大。”
见杨二狗如此说,我心中就更有底了,转头对二狗二舅说道:“你放心吧,这酒喝不坏大娘的,等一会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在外面抽了两颗烟,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开口对他俩说道:“走吧,想来这时候酒应该喝完了。”
果真,等我们三人走进屋之后发现,那老太如今已经趴在炕上睡了过去,而酒桶里也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
要知道,那可是北方散装白酒,我们这叫蚂蚱子,一般度数都在50度以上,4、5斤酒下肚,别说是黄皮子了,就算是神仙喝完都得闪脚。
可等他二舅去扶老太太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这老太太身上竟一丁点酒味都没有,就好像是自然睡着了一般。
这时,杨二狗也指着老太太惊呼了起来:“没了,附在大姥身上的东西没了。”
听杨二狗喊完,我知事情差不多搞定了,便微微一笑领着他和他二舅回到院中,四处寻找了起来。
一般像这种无缘无故被附身的情况,那个东西的真身都不会离的太远。
特别是像这样修为还不算太高的家伙,离的远了可能会回都回不去,所以,我断定这黄皮子的真身一定会在院子里。
果真,找了不一会就听见杨二狗指着一处地方大喊道:“小凡快来,你闻这边,好大的酒味。”
我和他二舅跑过去一看,只见房子侧墙处摆放着一颗粗大的木头,而那浓烈的酒味,正是从那木头中传出来的。
我顺着木头观察了一会,发现表面并没有树洞之类的东西,便吩咐他二舅,将木头转过来看看。
等我们三人费劲吧啦的将木头转了个圈之后,发现那木头的正中间处,竟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树洞,而那股子酒气,也正是顺着树洞飘散出来的。
“附在大娘身上的东西应该就在这木头里,找个电锯打开看看吧。”我指着树洞对二狗的二舅说道。
他二舅一听,急忙去库房找出了一把大锯,顺着树洞锯了起来。
等到木头完全两截以后,只见那树洞中,果真睡着一只头顶毛都白了的大黄皮子。
这大黄皮子犹如死了一般,浑身酒气,被二狗二舅拿起来以后,也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一个毛围脖,瘫软在二狗二舅手中。
“小先生,这怎么办啊?”
这边人都知道,黄皮子是最不能杀的东西,记仇不说,本事还大,所以一时间他二舅也犯了难。
“好办,一会你上山,给它扔山里就行。”
我无所谓的说道,毕竟这黄皮子是自己找上门的,没人害它也没人伤它,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还能赖着脸不走不成,反正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这黄皮子醒酒之后,竟真的又再次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