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连日天降大雪,地面铺满了厚厚的积雪。
值夜的宫婢在各自所在的宫殿外守着。
婢子们将所执的灯笼置于一旁。搓了搓手便缩进袖中,靠着特供的火盆取暖。
熬到五更天,婢子们才打着哈欠,疲惫不堪的各自回房睡下。
翌日,雪渐渐停了,暖阳交替而升。
初雪压枝头,落地两相融。
一眼望去,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的人随处可见。大家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整个琉璃都城充盈着欢声笑语。
琉璃堡御园中,沁儿和卓怀风合力堆了一个雪人。
沁儿拍了拍手上的残雪,站起身盯着雪人仔细端详一番,嘴里嘟囔着:“总觉着,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对了!”
说完,脑中灵光乍现。
随之,便伸手将卓怀风的外袍扒下,披在了雪人的身上,看着雪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怀风你快看,好看吗?”
忽的,眸光一转,见身旁的卓怀风正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呼之欲出。
见此,沁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心里有些愧疚的用手捧着他的脸,柔声安慰道:“怀风,咱们习武之人耐寒,不怕啊。”
话毕,解开身上披风的系带顺势钻进他怀里,披风紧紧的包裹着两人,沁儿抬头笑容满面的望着他,轻声说了一句:“别怕,你有我呢。”
卓怀风低头迎上她的眸子,嘴角上扬:“嗯。”
见他笑了,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沁儿忽觉两颊发烫,微微泛红。心中一羞,埋着脑袋,贴上他的胸膛……
“咳咳咳!”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闻声,沁儿便慌忙逃离了卓怀风的怀抱。
退到一旁,小脸绯红的看向来人。
原来是夜无宸,叶阳子萱和慕容殇三人走了过来。两人急忙躬身行礼道:“殿下,子萱姑娘,慕容公子你们来了。”
见此情景,叶阳子萱不禁调笑道:“你二人堆雪人怎么还扑怀里去了?”
沁儿急道:“方…方才怀风冷…所以我才……”
叶阳子萱憋着笑:“好了,不逗你俩了。”
卓怀风二人讪讪一笑,站在原地,心里很是难为情。
随后,夜无宸转身迈步朝着不远处的亭台走去。
亭中,璃兮和殷柔相邻而坐,桌上放着各色的丝线和锦布。
不论是从针角走法还是裁剪布料殷柔皆是言传身教。
殷柔很是细心的教璃兮如何缝制小孩儿的衣服,璃兮亦非常用心的学。
一旁放置着一个摇篮,襁褓中的婴儿正睡梦香甜,嘴里还吐着奶泡,可爱的紧。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步伐轻盈。
来人笑着开口:“兮儿,学得如何?”
璃兮抬起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嘘!无宸小声一点,当心吵醒小轻云。”
殷柔低声道:“殷柔见过宸王殿下。”
夜无宸微笑着点了点头。
“无宸你来的正好,快来。”璃兮说完便把手中的针线递给他。
夜无宸挑了挑眉:“还得指望我吧!”
璃兮无奈一笑:“别贫嘴了,快点。”
夜无宸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针线,借着阳光开始穿针引线。
……
叶阳子萱玩心大起,领着大家打起了雪仗。
四人两两一对,各自为阵。
叶阳子萱弯腰搓好雪球向沁儿砸去:“沁儿,接着!”
沁儿不屑一笑,礼貌回扔:“子萱姑娘,看球!”
卓怀风和慕容殇随之参战,四人轮番上阵,“战况”愈演愈烈。
只见,半空中大大小小的雪球来回腾飞,四人在雪地里肆意奔走。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叶阳子萱飞身接球,落地的那一瞬,心口一阵剧痛袭来。
她下意识的弯着身子,伸手捂着胸口。隐约有血液渗出,浸湿衣衫。
一旁的慕容殇,看着她痛苦隐忍的模样及衣袍上的血迹,心里便瞬间明白了。
慕容殇心急如焚,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贴耳道:“怎么,萱儿这下痛快了?”
叶阳子萱苦涩一笑,低头不语。
“走,回去换药。”
随后,慕容殇一把将她抱起,跑回静竹殿。
……
午后,璃阎在寝殿里小憩片刻后便去了宁远山的住处。
一进门,璃阎伸手扶额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言未发。
不时,还唉声叹气。
宁远山坐在一旁看着他,实在是觉得有些晃眼,便忍不住开口道:“究竟为何事如此忧心,快过来坐下说,晃来晃去的也不觉得累。”
璃阎停下步子,一声长叹,走到桌旁应声坐下。
璃阎一脸愁容道:“师父您有所知,徒儿我命危已。”
宁远山眉头微挑,眸中透着一丝疑惑之色,出言询问道:“哦,此话怎讲。”
“今日一早断魂来报,叶阳师兄他…他已经养好伤出关了。”
宁远山将茶盏里剩余的茶一口喝完,悠声道:“他出关干你何事?他的目标是兮儿并非是你啊!”然后心中疑惑的看着他。
闻言,璃阎立即开口解释道:“可是,孤之前违背了他的意思,暗自保护兮儿便惹怒了他。他找上门来与我清算此事,一言不合险些要了孤的性命。如今师兄他闭关结束,想必是还会再来的。”
“如此,你便怕了?”
宁远山微微蹙眉,有些恨铁不成钢。
璃阎讪讪一笑:“师父,想来您心中也明白,徒儿根本不是师兄的对手。更何况,师兄他如今已然功力大增。弄死孤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孤自然是害怕至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有为师在,你小子怕他作甚?”
“师兄他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恐怕连师父您老人家也奈何不得他。”
“哈哈哈哈…”
闻言,宁远山忽然大笑不止。
璃阎心中不解,一脸茫然无措:“师父,您这是何意?”
如此悲伤忧心的事,这老头子笑个啥玩意?
有病?
戒药了?
这时门开了,一个宫婢端着一壶刚煮好的茶走了进来,一旁奉茶的婢子立马上前添满热茶,而后两人便一同退出房门,将门合上。
二人交谈继续。
宁远山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与他交过手了?”
“是的,师兄他出手狠绝,丝毫不留情面。还有,他所修之法怪异的很,而且已有入魔之势。”
宁远山随之开口:“他所修练的便是我凌天门秘法〔九转阎罗移魂大法〕此法威力巨大,虽说能迅速增强修炼者的功力,但也会折损自身。每次运功必将受到反噬徒增痛苦,且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遂将此法归为禁术,不料,他竟盗取秘籍,擅自研习。”
听了这话,璃阎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唉,师兄他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
宁远山深感痛心,摇头道:“他心中执念太深,终是害人害己。前几日月下湖的那具傀尸恐怕亦是出自他手。”
璃阎心中很是不解:“可是,师兄为何对阳先生下手?”
“也许,是对我等的警戒吧。”宁远山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神情淡然的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