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祀将高冉带到了俱乐部的一个小会议厅。
殊不知外面墙上贴了一圈人。
男女朋友看起来不郎情妾意就算了,还战火硝烟的。
看刚才高冉叫江祀过去的那个架势,就跟宣战一模一样。
而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正陷入一种诡异般的对视加沉默。
现在见面已经不是有一层炮友关系的关系。
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
可两人都赤裸相对,还尝过对方。
如果做朋友,跟和前任做朋友没什么区别。
江祀知道高冉来是做什么,但是他当作不知道。
主动打破现在这有点小尴尬的气氛,说出来的又不是人话,“我欠你什么?分手炮?昨晚不是你不要的吗。”
三小句话,每句都有问题。
这人把高冉的话听了就忘,什么叫做分手炮,昨晚不要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高冉脑中问题不断,但很聪明的没有掉进江祀的坑里。
如果她接了后面两句话,这位比她还能说还敢说的男人只怕会让高冉最后臊着张脸出去。
她再次扬了扬手中的照相机,“你答应过我录采访视频,你放心,等录完了我保证和你再也不见,绝不打扰。”
江祀不正经的笑意瞬时凝固在嘴角。
好一个再也不见,绝不打扰。
“啧。”
听起来非常不屑的一声,高冉当即皱了眉头。
只见这人照常一副双手抱臂,吊儿郎当的态度回答她的话,“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成语,叫言而无信呐?”
如果有一天高冉得了乳腺增生,一定是被江祀气的。
火山爆发都描绘不了高冉此时此刻的心思。
是海啸台风加地震,在绝地逢生逃亡之际又遇到沉寂许久的火山直接爆发,将高冉烧得灰飞烟灭,现在化成了灰,也得扬一把塞到江祀的嘴里。
男人眼睁睁看着高冉的表情和周身的气场发生变化。
不得不承认到最后被女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很瘆人。
可他想挽救什么已经来不及。
高冉微笑着看着他,近乎咬牙切齿,“江祀你活烂透了。”
神tm言而无信。
挂科就挂科,老刘不给过她也没有办法。
跟自己说自己是言而无信的人还有什么好谈的。
果然,跟林羽霖还有靳淮那两个坏锅一起玩到大的能有什么好盖。
在见证江祀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消失,且转移到高冉脸上之后。
江祀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眼前的人是高冉。
有仇当场就报了的高冉,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
用江祀这种方式只会死得很快。
他意识到这点时,后者已经扭头就走。
江祀为自己说的话立马付出报应,他上前拦住高冉,一脸憋屈样,“把话收回去,我录就是了。”
男人气焰还没嚣张几秒,就被高冉的话整的萎靡。
高冉是吃软不吃硬,但还是心梗于江祀那句言而无信。
一天怎么能同时跌倒两次。
“你录好了,我再把话收回去。”
坐在镜头面前的江祀心情复杂。
人有时候就是不能太冲动。
在高冉提出拍视频的时候他就应该选择委婉的拒绝方式,而不是来那么一出。
再怎么想,高冉都不是会被逼着走的人。
高冉在打开镜头的那一秒,只感叹终于要弄完了。
她人都面对着江祀坐好,准备认真开始第一个问题时。
门口忽地有人敲门,下一秒门就被打开,门口站着乔弥,身后还有乌泱泱一群人。
乔弥笑容得体的问着高冉,“请问你找江祀聊完了吗?他现在的时间得归我们俱乐部了。”
他们的内部会议即将开始,江祀作为新加入的队员自然的参加。
高冉看了下时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乔弥道,“可以给我十分钟时间吗?就十分钟。”
十分钟不算长,应该不会碍什么事。
只是如果要让所有人一起等江祀,乔弥不喜欢只为一人就要推迟会议时间的这种做法。
她看了下江祀,欲言又止。
毕竟听安牧说这两人是情侣,她本不想插手别人感情的事。
但江祀现在的时间属于公事。
江祀心里的那杆秤当然偏向于高冉,可是他也又私心。
现在正好有人帮他把机会送上了门。
江祀才坐回去,又站了起来。
其动作引起了高冉的注意,“你要干嘛?”
男人拿起桌上的头盔,也对高冉扬了扬,“我得上班了。”
又来。
江祀尽量不得意不窃喜,表现出遗憾的样子,“你是想等我开完会,还是改天再约?”
高冉知道现在是他和俱乐部的时间。
但心里不得劲极了。
又不能无理取闹加霸道的强制性要求江祀先给她录完视频。
她没看江祀,也没回话,只是站起身子来,给对方让了个路,然后自己低头摆弄着相机。
样子很平静,五脏肺腑却燃烧的厉害。
以至于江祀走到她的身边,再一次悄声问她,“我活行不行。”时。
高冉照样吐出那三个字,比之前的还要清楚,“烂,透,了。”
于是乔弥便看见突然黑着张脸走出来的江祀,还有后面整个会议都没有好心情,加起来没说过三句话的江祀。
在等待江祀开会的时间里,高冉不止有等,还有思考。
半小时后,江祀那人会不会直接跑了,或许再一次以别的借口拒绝。
就他那个性,绝对能做得出来。
高冉心里没底,再加上自尊心受不了又一次打击。
不过就是挂科,下学期她好好听老刘的话,再补回来就行。
说不定现在找老刘说说好话,也就过去了。
反正高冉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跟老刘说好话比跟江祀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接近会议结束,高冉终于想通到彻底。
她不录了。
三脚架和照相机被她一一收好。
走到门口时,正好遇到刚散会的江祀,对方貌似要开门,却被高冉先打开。
他的身后周围还有好几个人,眼神时不时往这边飘,还没看完好戏。
直到江祀转过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才让吃瓜群众可惜散场。
他复而看着高冉一副要走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换地方录?”
“没必要了。”
高冉冷淡一句,浇得江祀的心哇凉哇凉。
对方还在深呼吸缓解着情绪时。
高冉又忽地笑了声,然后非常认真的看着江祀,“你活不烂。”
不仅想通了没必要费力气,也得做个体面人。
毕竟她没打算录视频,现在走了,两人就是真正的断了关系。
不然以后江祀有黑料流出,他以为是自己造谣,自己还得背上麻烦。
高冉将单肩包朝肩上提了提,“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祝你找到哪哪儿都让你看得顺眼的女朋友。”
就像是告别。
对方没有一丝遗憾加留恋。
江祀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然后迅速降温,跳动的心脏迅速下坠,牵扯着他全身密密麻麻的疼。
这就是他一夜无眠,自己下赌注的后果。
拼命找回嗓音,在女人离开前开口,“朋友,不行吗。”
高冉在早上喝着江祀做的咖啡时,有想过做朋友会怎么样。
想法一出就被她立马打碎。
两人如果做朋友,按照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是泛泛之交。
加上炮友关系时残留的不经意间骚话,影响很大。
尤其是对他们日后感情关系的另一方也不友好。
所以做朋友,不行。
只能是露水情缘,淡忘江湖。
或者是点头之交。
果然,主动提出来的那位,暂时性是感觉不到什么情绪波动的。
只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走的干脆。
在高冉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秒,江祀很想冲动的再一次拉住她,说自己早上留下纸条的另一层涵义。
炮友只有一个。
女朋友也只有一个。
他真正想要的人,想要追的人只有高冉一个。
但当他艰难转身,看着高冉走得洒脱的背影时,硬生生将想要说出的话憋回去。
高冉不会被感动,只会逃得更远。
这个没心没肺,让江祀又爱又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