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你在嘀咕什么？”
荣岘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有时候会自己跟自己说话都不自知。
“啊？我说什么了。”荣泽听到荣岘喊他才回神。
荣岘面不改色，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漏过什么似的，“你说奚医生谎称有未婚夫，假装是同性恋？”
怎么说漏嘴了！
荣泽眼底闪过一抹慌张，立刻起身，不敢看荣岘，抱起司令就往楼上走，“我没说，你听错了。”
笨笨和威哥跟在他后面，将军似乎也闻到了什么不对劲，一人一狗三只猫很快在餐厅消失。
看着他慌忙逃离，荣岘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臭小子，泄密了。”
荣泽吓得又快走了两步，打死都不能承认！
一想到奚染接二连三地在他面前撒谎，荣岘是既生气又莫名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此时的奚染已经收拾好，戴了一个口罩出门，打了一辆车到南城最出名的一家三甲医院做了几项检查，加急等了一个多小时拿到所有结果。
等她打车回到医馆门口下车时已经十一点多。
门口聚集了二三十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年龄层次不一，群情激愤。
有人拉着横幅，“无良医生道德沦丧，医德败坏残害患者”。
还有几个人在直播，真够热闹的。
这叫精准打击吗？
一夜之间就制作好横幅，谣言一爆发就送上门来，直播贼喊捉贼？
到底是谁对她这么下黑手，刻意针对她？
奚染沉着脸走过去，医馆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站了好几个保安，没有预约的人都不给进。
听到保安大哥在大声警告：“奚医生不在，你们这是扰乱医馆正常营业，要是再不走就报警啦。”
人群中一个长相精明的男人起哄道：“你们医馆包庇品德败坏的医生，还让她继续上班，不是坑我们病人吗？我们要求辞退她！赔偿我们的损失！”
“对！辞退医生，赔偿损失！”
“无良医生，医德败坏！”
这统一行动喊口号的模样仿佛经过军训似的，铿锵有力，哪有一点像病人的样子。
门口聚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奚染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这帮人，没有一个认识的，都是陌生面孔，如果是她的病人，她不会认不出来。
“喂，110吗？佑安中医馆门口有几十人聚集寻衅滋事，请派人来处理下。”
原本围着门口的人听到身后有人报警，纷纷转身看向奚染。
奚染淡定的报完警挂了电话。
“她就是那个无良医生！”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那个长相精明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你就是奚染？”
奚染摘下口罩，神色自若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奚染，你是谁？”
精明男人态度蛮横，“甭管我是谁，你道德沦丧，医德败坏，坑害患者，我们是来伸张正义的。”
奚染轻嗤了一声，“你们直播着呢，说话过过脑子，别无凭无据张嘴就来。
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我做错事自然会受到法律制裁。
我坑害了哪个患者，你报出名来，我跟他对质！”
精明男人似乎有所准备，答非所问，继续带节奏，“网上都爆开了，你是一个无良医生，明知自己是艾滋病患者，还传给病人，你有没有医德！”
奚染不急不慢地说：“你还真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屎克螂打嚏喷——满嘴喷粪，瞪大你的狗眼看看。
小哥哥，你在直播吧，新鲜出炉的三甲医院健康报告，无性病无艾滋病，看清楚了！”
奚染走到一个正举着手机直播的小帅哥面前，突然打开她手里的健康报告在手机前展示。
小哥哥估计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被她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后连忙拿开手机，心想，完蛋了，老板肯定扣工资。
“别躲啊小哥哥，不是要伸张正义吗？把我的健康报告公示给大家看啊。”
奚染话还没说完，直播的小哥哥已经关了手机直躲着她走。
突然一只青筋暴露的手伸过来抢走了奚染手上的健康报告。
她转头一看，又是那个精明的男人。
他看也不看就撕掉那份报告，嘴里同时恶狠狠地说着：“你拿张废纸就想糊弄我们，没门，大家说这种无良医生该不该受到惩罚！”
“该！”
奚染冷声嘲讽道：“军训完的学生都没你们喊得这么整齐划一。”
人群中有人继续起哄，“别跟她废话，这种庸医还留着过年吗？”
“对啊，别让她继续坑害病人，把她赶走。”
“赶紧滚出南城！”
话语间人群中突然有人扔出了一个球状物体朝着奚染袭来，她本能地举起随身包挡住脸。
精明的男人早就躲一边去。
“啪”声球状物体撞到奚染手上破了，一股冰凉的液体瞬间从她手上往下流，原来是一只鸡蛋。
门口两位保安一看不对劲，连忙扒开人群，打着伞护着奚染往医馆里走。
“无良医生！”
“害人精！”
“滚出南城！”
“清除祸害，为民除害！”
愤怒地喊着口号的人群中有人不断扔鸡蛋上来。
等到奚染进了医馆，才听到远处的警车声，还真快。
原本围在门口的人马上作鸟兽散。
虽然鸡蛋没扔到头上，但那些人还恶意往奚染身上扔，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蛋液。
保洁阿姨看到她一副狼狈的样子，连忙给她递来纸巾，还帮她擦身上的蛋液，“这群人是疯子吧，一早就过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奚染苦笑道：“他们都是受雇过来闹事的。”
两人正在洗手间一起清理身上的脏东西，苏语桐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奚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刷到直播，医馆门口有人闹事就赶过来了。看来还是没赶上啊，要是我在肯定帮你打回去。”
苏语桐看到奚染的狼狈状，连忙扯出纸巾帮她擦后背的蛋液。
“除了对我使烂招，他们奈何不了我。”
“你这样，下午就别去唐宅了，陈琳指不定还要怎么说呢。”
她话音落下，奚染包里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