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落下,打架的女人手脚还是没停。
哪怕上半身被服务员抱住,腿脚也在互踹,薛杉杉的朋友嘴上还不停地骂着难听的话。
场面依旧混乱。
句句‘小三’刺激着奚染敏感的神经,她奋力挣脱开服务员的手,满脸怒气,上前又是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依旧不停骂着的女人脸上。
这一下终于安静了,没人再敢骂出声。
被甩开的服务员连忙上前死死抱着奚染往后拉她离开。
几分钟后,打架的女人才彻底被七八个服务员分开。
餐馆经理也来了,一脸苦笑,个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怎么办?
奚染的头发被扯掉发圈,一头深棕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左边侧脸有一道明显的指甲划痕渗出了淡淡的血迹,手臂上也有几道抓痕。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染,你没事吧?”姜岚先问了她的情况。
奚染说:“没事。”
姜岚细声地在她耳旁打趣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彪悍。”
奚染笑不出声,被骂得狠了自然会产生过激反应。
走廊两边包间的食客早就打开门探出头在看热闹。
刚刚说话的男人就是当中的一个,宋瑞安。
混战总算停了,只见他走到薛杉杉面前,好奇地问:“薛杉杉,你说她勾引三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三少身边看着吗?”
薛杉杉刚打完架,衣衫凌乱,发型也乱了,心情糟糕透了。
对于这个问题,她哪敢正面回答,眼神躲闪,“不是我说的,圈里人都这么说。”
“哦,都有谁这么说啊?男的还是女的?”
宋瑞安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莫名给人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刺穿。
薛杉杉看了眼自己的包间,唯独那扇门紧关着。
她硬着头皮迎上宋瑞安的视线,“我不记得了。”
“哦,你不记得从哪儿道听途说的事情就可以言之凿凿信口雌黄造三少的谣?”
这么大的罪名薛杉杉哪里担得起,吓得瞪大了眼,“我没有造谣!”
宋瑞安抬眸看了眼奚染的身后,笑了笑,“你没有造谣?那好,现在三少在,霍总也来了,你解释一下,奚医生是怎么勾引三少,又怎么勾引霍总的。”
薛杉杉也看到了霍元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奚染身后,冷漠地看着她。
不远处的包间门口,荣岘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半抱着手臂站在那,冷眼看着这边。
薛杉杉绝对没想到当事人居然会齐齐整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更加惶恐不安。
“安少,我真的没有造谣,我也是听说的。”
宋瑞安还是笑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听说了这个谣言,然后到处散播这个谣言?”
薛杉杉连忙摆手,“我没有散播谣言!”
宋瑞安突然收敛起笑容,咄咄逼人,“你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公开讨论这事,被当事人听到,这都不算散播谣言?你当这是你家后厨?还是当我们都是傻瓜?”
薛杉杉顿时脸色刷白,怎么洗都洗不掉了。
“瑞安,我相信杉杉不是故意要散播谣言,只能怪谣言传得太真,她信以为真替阿岘打抱不平而已。”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奚染抬眸,只见方静影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间里走出来,依旧是端庄美丽的模样。
“杉杉,你也太容易误信谣言了,快向奚医生道歉。”
方静影用眼神示意薛杉杉赶紧认错,不然她也无法救她。
薛杉杉觉得特别委屈,挨了两巴掌还要向施暴者道歉?
可眼下不道歉就要担下散播谣言的罪名,荣岘要是追究起来,她担不起,只好委屈地向奚染鞠躬道歉,“对不起。”
奚染面无表情,没给任何回应,这是她该受的,她不拒绝已经算是退让了。
原本以为道歉了就没事的薛杉杉刚直起腰,就听到荣岘语气冷冷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薛杉杉一听,顿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脸色难看地看着方静影。
其他人心情各异,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荣岘靠在包间门旁,吐了一口烟圈,不紧不慢道:“别以为一句不记得就能撇清关系,敢造谣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霍总如果觉得为难,这事可以交给我来查。”
霍元杰虽然还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猜了个大概。
他说:“荣先生放心,我也是当事人,小染还是我员工,这件事我会亲自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待,不会再让谣言继续传播。”
“好,今天在场各位,如果还有继续传谣的,别怪我荣某人没有先礼后兵。”荣岘说完,转身进了包间。
方静影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下,转头又对奚染微笑道:“奚医生,今天的事是杉杉的错,改天抽个空,我组一个局,请你们吃顿饭,以表歉意。”
奚染心里想拒绝,但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可她确实笑不出来,说:“我这人脾气比较暴躁,不好惹,但如果对方诚心认错我也会接受。”
方静影说:“能理解,谢谢你的宽容。”
说完她拉着薛杉杉进了包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热闹散了,各包间门重新关上。
餐馆经理也松了一口气,让服务员该干嘛干嘛去。
宋瑞安看了看奚染身后的两个男人,笑说:“看来奚医生不缺护花使者,我就不送你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联系阿岘,他会很乐意的。”
奚染连忙说:“谢谢宋先生,改天我再当面感谢三少。”
宋瑞安回了包间。
霍元杰的脸色沉了沉,四人走出餐馆后,他问奚染:“你不让司机来接你,不和我一起出门,也是因为这事避嫌?”
姜岚怕他责备奚染,连忙解释道:“这事不怪小染,我们也没想到谣言传得这么快。”
“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小轩,你送姜岚回去吧。”
上了车,霍元杰面无表情地问奚染:“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奚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师兄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她,就像现在。
她心虚地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师兄,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