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顾轩送奚染回到城中村自建房楼下。
他接过头盔对奚染说：“那个叶深你要是不想理他直接把他拉黑，一看就不怀好意。”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
“我不会主动招惹他，但也不想给爸添麻烦，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
目送着顾轩离开，巷口有一辆三轮车开进来，和顾轩擦身而过后停在了对面楼下。
奚染看了一眼，车上的男人下车，眼睛看向她，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她认出这是琪琪的爸爸，是个每天晚出晚归的男人，她偶尔碰到过几次，有点印象。
奚染礼貌地朝对面的男人点了下头，男人面无表情，有点呆滞的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后收回，继续锁三轮车。
上楼回到家，奚染照例去阳台上看了一眼，那套价值几千元的内衣依旧挂在那里。
自从买了这套内衣，她隔三差五就挂出阳台，但偷衣贼也不知道是对这种内衣不感兴趣，还是像女人来月经似的，一个月就偷一次，时间还没到？
奚染不得其解，拿出家居服很快冲完澡上床。
她又找出荣泽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写下今天看病的日记。
她有一个习惯，对于疑难杂症的病人都会建立一个档案，写下她治疗的过程。
做完这一切她才躺下睡觉。
不知道睡到几点，她仿佛听到外面某户人家传来摔东西怒骂的声音，但她今天实在太累，太困，睁不开眼，很快又入梦。
周日，奚染作为一名义工，参加了社区居委在西广场组织的免费给辖区居民看病的义诊活动。
有认识奚染的阿姨边让她看病边八卦最近村里发生的事。
“奚医生，你昨晚听到声音了吗？”
奚染睡得死，根本没听见，好奇问：“什么声音？”
“还不是你家对面楼的那户，听说那个男人又失业了，昨晚喝醉了又打他家小孩。”
奚染努力想了下，好像是有听到过声音，但她睡死了，不禁担忧起琪琪来。
“后来怎么了？琪琪没事吧？”
“听说有邻居报警了，警察来了才消停，谁当他家小孩真可怜。”
奚染听了心绞痛又犯了，她跟琪琪说过，如果他爸打她就喊她，可没想到她睡死过去了，不知道琪琪有没有喊她，心里不禁内疚起来。
阿姨还在自顾自地说：“欸，真羡慕你们年轻人，一睡就睡死了，天打雷劈都吵不醒，不像我们上了年纪，一点动静就睡不好觉。”
奚染笑道：“我开几副药给您调理下，平常注意作息时间，多锻炼身体，这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谢谢啊，奚医生。”
“不客气。”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4点，义诊结束，奚染收拾好东西就往家里赶，她要去看看琪琪。
楼下的三轮车不在，她直接上了对面楼的四楼，敲响了琪琪家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隔壁邻居开门，瞥了眼奚染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这家男人不在，你敲出洞来也没人给你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砰！”一声关门，奚染吓了一跳。
没人在家，她只好下楼回家。
回到家，奚染一眼就看到阳台上的那套昂贵内衣消失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偷内衣，胆子也太大了吧！
“憨憨，姐姐的内衣又被偷了，你怎么看家的？”她轻拍了一下憨憨的头，埋怨道。
“汪汪。”憨憨又朝着阳台外直吠。
“别叫了，姐姐会查。”
她连忙拿出手机调出监控录像，她上午一早就出门到下午这个点才回家，一段一段的录像快进看到眼睛都快废了。
终于在中午一点零八分的时候看到了对面楼的男人出现在阳台上，用一个衣叉把她的内衣连带衣架一起勾了过去。
是琪琪的爸爸！
奚染顿时懵了，虽然也曾猜想过，但看到监控录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瘫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很为难，甚至有点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奚染还在想着要是报警，琪琪怎么办？
正在纠结的时候，对面楼突然传来一声哭喊，“爸爸，不要！”
声音不大，像隔着很远的距离，猝不及防就钻进了奚染的耳朵里。
是琪琪！
“不要！不要！爸爸！”声音越来越惊恐，“姐姐，救命啊！”
遥远的声音再次传来，奚染再也坐不住了。
她连忙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往对面张望了一下，隐约看到客厅似有身影晃动。
没想太多，奚染马上打开家门就往外冲，憨憨紧跟着她。
很快她就跑到楼下，打开楼道门。
一个清瘦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直到快撞上，奚染惯性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对方被她冲得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赶时间。”
“奚医生。”
对面的楼道门刚好打开着，奚染无暇顾及被她撞到的人，飞快地冲进了对面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