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铜色教堂伫立在荒芜破败的街道之上,前方的喷泉池塘中流淌着浑浊腐败充满恶臭积水,
教堂双塔建筑被火焰灼烧成焦黑枯朽的模样,
墨绿色藤蔓爬满了教堂中厅的山墙,使原本就污秽墙面在月光下更显狰狞。
教堂尖墙上罗列着的女神浮雕群像,早已是残破不堪,
布满整座教堂的的花窗上原本应该绘画着教会经典赞颂诗《神圣主宰的呼唤》中女神审视世人的宏伟巨画,如今只剩下一面面暴力破败的窗棂,下方散落着破碎的花纹镜片,在昏暗的篝火下,忽明忽暗,恍若隔世。
残破的尖锐门面上上断断续续的雕刻着石雕图案以及已经布满刀剑划痕模糊不清歌颂诗词,
殿中相继倒塌破碎的圣像雕塑,面貌依旧圣洁肃穆。
只是一抹早已年久凝固的血液残留在石像之上,给这庄重之中,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恐怖。
破碎的大厅屋顶之上残破的花窗,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
大厅中部在随风扬起的灰尘之中依稀可以看见几个人影,
以及在昏暗中唯一发出光亮和温热的篝火。
他们窃窃私语着,原本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嘈杂。
偶尔传来谩骂和强烈的争执。
留着花白胡须彷佛从未打理过的老人,穿着邋遢的长袍,言辞激烈,剧烈起伏的情绪,让他的身形在风中有些摇晃颤抖。
“艾弗尔你这个老东西!我们的教皇竟然能在你的眼皮底下,被那恶魔淹死在了护城河中!你对的起你神殿长老的身份吗?”
同样身着灰色长袍,但收拾的异常干净的人,怒视着一旁的老人,声音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海伦你可真是可笑啊!看到那个男人,你甚至连拔那把剑的勇气都没有!”
名叫艾弗尔的老人讥讽道,随着他说着说着便越发激动的直接站立了起来,手指恶狠狠的指着旁边的这个同样苍老女人,
“你这神教里最肮脏的蛀虫!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聒噪!”女人冷冷的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艾弗尔,将枯瘦的右手置于眼前,灰色的长袍另一角露出了一把,华丽的长剑。
长剑猝不及防的出鞘,平举身前,剑锋上清晰可见用古老的文字铭刻着“赐予的权柄,能践踏毒蛇和蝎子”的利剑,在阑珊的光亮下,气势凌然。
艾弗尔望着面前平举在自己身前的利剑,气急反笑,
面色狰狞,一团青色的雾气迅速凝聚在他的身前,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颗火球,
“吱吱”作响,
而周围的其他同样装束隐蔽在长袍下的黑影,都默不作声,似都同样期待着一场好戏。
就在这时,
“够了!”
端坐在首位的黑袍,突然怒目而视,一声怒吼,
长剑迅速归入剑鞘,
火球也逐渐熄灭,
刚刚还在争执几欲出手的海伦和艾弗尔立即匍匐趴倒在地,
此时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异常的安静。
为了表示对黑袍的尊敬,各自使劲的弯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教皇被杀,圣城被毁,圣西罗帝国算是彻底覆灭了,”
黑袍的声音听不出年龄大小,从中只能感受到神秘与诡异,此刻有些哽咽,
像是快要落泪,
“如今女神的爱民亚米尔人几乎被恶魔军队,屠杀殆尽,我们愧对于神教。”
周围的人群,头埋的更低了。
寂静的空间中随即从四周传来了一阵嘈杂诡异的言语,轻轻低语,似在批判众人的无能。
“教会神器丢失,更是我们的监护不力”
一滴漆黑的水滴从隐藏在黑袍下老人的眼中流出,声音已经越发的哽咽。
慢慢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藏在黑袍下的一只黑色的带有密密麻麻吸盘的诡异的触手伸出,抹去了老人脸上漆黑的泪痕。
“呼”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眼中诡异的红光肆虐照亮了昏暗神殿大厅。
突然艾弗尔趴在地上的身体开始猛烈的抽搐,“赫…..赫…..”声音在寂静的神殿大厅异常明显,
随后,艾弗尔停止了抽搐,缓缓的抬起身子向着黑袍面前艰难的爬去,直到足够接近篝火后,张嘴一吐,
一滩艳丽的鲜血中竟有一截舌头,
舌头根部被一团黑色的不知名的黑色物质不断的腐蚀着,
随即,艾弗尔匍匐着又极速的向后方原本的位置退去,
“艾弗尔,你身为神殿长老,无法守护信徒,甚至是教皇,你可知错。”
失去了舌头的他只能依靠趴着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表达自己的心意。
鲜血顺着艾弗尔的灰袍将附近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一根布满了吸盘的触手从黑袍下迅速伸出,将那一截舌头卷起,
递到了海伦面前,
“吃下吧海伦。”
“是。”海伦伸出干枯颤抖的双手,将艾弗尔的舌头,拿到了嘴边,吞食了起来。
诡异的环境,
海伦艰难咀嚼的声音,
声音停歇,
砰!
霎那间,
海伦如一朵烟花盛开在了神殿之中,
地上只留下了一滩粘稠的血液,
像是盛开着美丽花瓣的玫瑰,
死寂,
随后,黑袍缓慢的说道,
“神器上残留着神子的血液,同样还有那个背叛了女神的堕落天使的血液。
一定会被那些恶魔撒旦之类用来复活那个堕天使。
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将还未完全觉醒的堕天使转世杀掉!”
“是!”
“洛林-拉斐尔,以及那些流淌着肮脏血液的奥德兰人,一定要让他们尝到背叛信仰的痛苦!”
“是!”
“艾弗尔,去找到潘多拉魔盒。”
“啊.....”
“散吧。”
黑袍话音一落,
周围浓雾四起,灰尘阵阵盘旋在空中。
灰尘凝结在一起,忽然炸裂开来,
一阵红光过后,大厅之中,只剩下了一摊早已熄灭的篝火,一缕缕青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