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给平安做衣服,赵氏和苏文盛的妻子就起了话头,开始和席云说起孩子的事,只不过席云的话实在是太少,她们说了一会儿后见席云不怎没接话,慢慢也就不说了,而是看着几个孩子在那边玩。
茶水都添了几次了,苏陶才和苏文景一前一后从书房出来,苏文景面色如常,苏陶的脸色却很难看,看着像被门夹了一下似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苏文景先开口说道:“云哥儿,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赵氏赶紧站起来,笑道:“文景,我这就去准备晚饭,你和云哥儿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再走吧,两个村离着也不远,一会儿就到家了。”
席云在一旁道:“岳母,我们就不吃饭了,家里还有事呢。”
“岳母”两个字就像一把锥子,狠狠刺在苏陶和赵氏的心上,又像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两人脸上,让赵氏脸上的笑凝固在那里,也让苏陶的脸色更难看了。
可两人却根本就发作不起来,因为这所谓“岳父岳母”的称号,是在苏文景带着席云第一次回苏家的时候就定下的。
苏文景在一旁说道:“平安,和爷爷奶奶拜别,我们要回家了。哦,对了,文成你也跟我回去,家里的活还没做完呢。”
苏文成看看苏文景,又看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就说道:“大哥,我好几年没回家了,实在想家里想的紧,就不跟着你回去了。”
来苏家之前,他和大哥小哥商量好了,只在苏家吃一顿饭,等大哥小哥回去时候,他还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的。
不过现在他改了主意了,他到底还算是苏家的人,要是一直在席家住的话,会对大哥小哥的名声不好的的。
反正大哥已经跟父亲说好了,等去上京城的时候带他一起走,他也没什么害怕的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住吧。反正大哥看重他,父亲母亲也不敢对他做什么的。
“大哥,你带着小哥和平安回去吧,我就在家里住了。”
苏文景和席云同时看向他,确定苏文成说的是真心话后,便又同时点了点头。
“那好,文成你就在家里住下吧,等会儿我让人把你的衣裳给送过来。”席云说道。
苏文景也说道:“文成你愿意在家里住那就住下吧,反正两个村子离得也近,你随时能去找我们。”
两人话里话外都是为苏文成撑腰的意思,苏陶赵氏怎么能听不出来,可他们却什么都不能说,谁让苏文景看重苏文成呢。
赵氏就笑道:“文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文成是我的亲儿子,我当然得对他好。衣裳什么的你就不用派人送过来了,家里有料子,我给文成做两身新衣裳。”
苏文景直接就说道:“还是送来吧,都是文成穿惯了的。”
席云拉着儿子的手:“文成,那我们就先走了,等过几日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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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成点点头,和苏家人一起将苏文景和席云送出大门,一直等苏文景和席云都不见了,他们才回家来。
好几年没回来,苏文成和苏家人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阂了,他也没什么话可和父母兄姐说的,只管低着头站在一边。
苏陶对苏文成倒是十分和颜悦色,先问了几句苏文成,又吩咐赵氏打扫出一间正房来让文成住。
苏文兰站在一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家里一共就五间正房,父亲母亲住一间,二哥二嫂住一间,一间待客的堂屋,一间父亲的书房,剩下的唯一一间正房让文成住了,她和孩子住在哪里?
也不怪苏文兰不满,以前还没嫁人的时候,她在家里都是住正房的,现在回了娘家却只能带着孩子住偏房,苏文兰怎么可能受得了。
在家里的时候,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孩,苏陶和赵氏都会疼她一些,可嫁人以后婆家可不会因为她儿媳妇的身份就疼她,反而是有许多规矩要求她,苏文兰早就不是在家里的那个略微有些骄纵天真的少女了。
所以听到父亲让苏文成住正房,苏文兰也只是脸色微微一变,不敢多说什么的。
赵氏答应一声,正要亲自去给苏文成收拾房间,却被苏文成给拉住了:“母亲,我只有一个人,住在偏房就好,让姐姐住正房吧,她还带着个孩子呢。”
苏文兰赶紧说道:“文成,你住正房就好,我没事。”
苏文成却不肯住正房,要是苏文兰自己一个人还好,现在她带着个孩子,苏文成就不好意思住正房了。
最后还是苏文兰住了正房,赵氏将偏房好好收拾了收拾,换了新的铺盖,又搬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去偏房,末了拉着苏文成的手说道:“文成,你姐就在家里住一两晚,等你姐姐回婆家了,你就搬到正房去住。”
苏文成笑笑没说话,尽管对父母够失望了,可赵氏的做法还是让苏文成心里有些难过。
他在偏房里住了许多年,他娘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偏房住一两晚,他娘倒是觉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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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里,苏文景不是在家里请人吃酒,就是出去吃酒,席云也没闲着,他日日去山上,倒不是打猎什么的,而是去采草药。
这山上席云是来熟了的,只不过以前他都是来打猎来打柴,现在却是来采草药。
那些他以前看惯了的野花野草,现在却觉得可爱了起来,这个是清热解毒的,这个是可以止血敷外伤,这个可以治伤寒,这个可以治腹痛,就算是最普通的草,也有它自己的用处。
这会儿山上草木茂盛,来山上放牛的,割草的,摘野菜野果的也有不少,要是碰到认识的,席云就会点点头,相熟的也会说上几句话。
这日席云从山上下来,正好碰到春哥儿也来摘野菜,春哥儿期期艾艾和席云打招呼:“云哥儿,你也来山上了?”
席云以前和春哥儿最熟,这会儿见到春哥儿也不由得露出个笑容来:“嗯,我来采一些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