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余夏来了兴致，侧过脸看向楚清秋肩头的贞德，好奇道：
“领主也就是个厉害点的怪物吧，打不过最多也就一死，怎么会变成噩梦？”
“因为它...不太一样。”
贞德回忆着，慢慢说道：
“圣十字主教座堂里的敌基督，一开始对玩家表现的并没有攻击性，它只是一团影子，有很厉害的隐匿和回复技能，玩家拿它毫无办法，最终也就任由它生存在教堂里，默认为它的地盘。”
“直到...教堂里莫名其妙多出第一位主教。”
贞德微微皱起眉头，湛蓝瞳孔中满是凝重。
“第一任是个年轻女人，她很漂亮，还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并不是特殊职业者，等级也不高，但很快就能和玩家们聊成一片。”
“更重要的是，敌基督并不攻击她和她带进去的玩家，她开始主动邀请玩家们进入教堂做礼拜...”
“她和玩家们熟络后，有些人也逐渐习惯了教堂中有敌基督隐匿在阴影里。”
“教堂里非常安全，也没有变异体接近，玩家们渐渐都乐于待在圣十字教堂附近。”
“这个自称是主教的女人给我的感觉不太正常，我一直对她保持着警惕...经常阻止玩家在这座教堂里祷告，有些团员很不理解我的做法。”
说到这里，贞德的语气稍微有些低落。
“我和同伴争执过，但是他们觉得我小题大做，因为【侦查】的结果...她就是个批普通玩家而已。”
“我本想一直警惕她，但是...快到第三周的时候...”
见贞德神色恍惚陷入回忆，余夏连声催促道：
“快说，第三周也是你离开圣光庇护所的时候吧？你跟那个女人打起来了？你输了？”
“没有...她死了、突然就死了。”
“死了？”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阴谋大戏的余夏柳眉上扬。
“不是你把她杀了？”
贞德闻言面露苦涩，她伸手拂去自己脸上还有楚清秋鬓发间的雪花，低声道：
“我的那些同伴，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不少人认为我...可能是个偏执狂，救援其他玩家也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癖好。”
“有些人更加频繁的出入那座教堂，从那时候开始，大量玩家开始在我眼里变得有些古怪。”
“再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就一个人离开了团队。”
“对我而言，只要是在笃行善事，无论去哪都一样。”
自己亲手组织的团体，最后却因为信任问题独自离开。
余夏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死心眼还是说她单纯，只好语气悻悻说：
“姐妹你人还是蛮好的。”
她刚夸完，贞德就连连摇头。
“不，我后来才明白，当时的我...只是在逃避。”
“离开团队后，我依旧活跃在奥尔良市区周围，我听说‘圣光庇护所’里面多了个‘福音教团’的组织，圣十字主教座堂里又出现了一位新的主教，是一位老者。”
“那时候我偶尔还和之前较为信任我的同伴保持联络，他们说，新的主教给人的感觉更为和善可信，还是个特殊职业者，拥有一种叫做【伊甸园】的技能，能让人看到心中所想的一切事物...”
“我那时候忙于救援被丧尸围困的玩家，没太在意，只以为他们有了新的领袖。”
“直到奥尔良市区里...开始出现一种叫【福音天使】的人型怪物，不断宣扬福音教团，我才察觉到不对劲。”
贞德咬紧牙关，语气里满是懊悔和无助。
“我曾经的那些同伴，都联系不上了。”
“只要是接触过【伊甸园】的玩家，全都被敌基督改造成了【福音天使】中的一员。”
“特殊职业者，则被单独处理成了更有价值的造物...”
“哪怕是我的净化技能，也无法逆转已经被改造的玩家。”
余夏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这么狠、奥尔良玩家应该不少吧？那敌基督的教团现在到底有多少怪物？”
“我也不知道，无论是玩家还是丧尸，那些【福音天使】都没有放过。”
贞德摇摇头，继续说道：
“我离开前，还找到过机会独自前往圣十字教堂。”
“当时的敌基督大概22级，依旧隐匿在十字架雕像的阴影里，可周围多了一位技能很复杂的精英怪智天使守护，我无法突破，因为治疗和净化技能，它们也留不下我。”
“福音天使虽然会飞，但在【无光纪元】的黑夜里视力不算好，它们还时不时被【幽冥蜉蝣】当做猎物追逐。
贞德.达尔柯终究是榜单前排的强力玩家，家境优渥、自幼研习十字军剑术，战斗天赋也很强。
“最终我逃离了奥尔良，游荡在郊区村庄周围。”
听完了贞德在奥尔良市区内的遭遇，楚清秋在心中默默把“敌基督”的威胁等级调高。
迄今为止，他遇到过的最难缠的领主就是终南山脉中的那个【旱魃】。
但对方并不是什么智计百出的角色，之所以难缠，大多是因为旱魃的准备实在太过充分。
相比之下，这个【敌基督】似乎更诡异一点，能影响人类玩家的心智，这一点颇为类似白河市的【五猖神】。
还能把人类玩家和丧尸之类的怪物进行融合改造，形成某些具备特殊优势的新怪物仆从。
甚至能把仆从的实力通过某些途径不断提升，塑造出新的领主...
如果说【旱魃】可以被定位成游戏中的法师，那【敌基督】就更像是召唤师。
楚清秋背后的贞德默默叹息，温热气息吹拂在他脖颈，有些痒痒的。
“再后来，我一直在周围郊区的村庄里帮助低级玩家清理丧尸和变异体，以获取内心深处的安宁。”
“但很快...奥尔良周边开始出现大量【福音天使】。”
“开始有郊区玩家被福音教团描述的美好生活吸引，前往奥尔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然后我在【交易所】里选择了求援...”
自那之后的事情楚清秋基本也都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寒武纪元】限制了所有人外出的探索时间。
如果不是末日游戏把奥尔良放在了蓝屿市周围，而他又恰好在【星域矩阵】中遇到了贞德。
估计等到楚清秋有空去奥尔良支援的时候，【敌基督】和福音教徒已经发育成了某种庞然大物。
这对于人类玩家而言并不是好消息，同样...也许小助手也并不想看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