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睨了她一眼,道:“将你送李岚清出去的过程都说与我听听。”
路嬷嬷忙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太后,包括来前给高公公开方子的事也一并说了。
“哀家没看错,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年轻不知宫中险恶,贸然插手后宫争斗,怕是会引火烧身。
罢了,既然哀家与她有缘,便护上几分。”
太后沉吟道:“你去调两个人,盯着些婉美人,若她要拉李岚清下水,拦下来。”
路嬷嬷应了一声是。
太后又说起赵无忧,感慨道:“哀家念其祖母与哀家有旧,事事为她着想,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哼,哀家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耍心眼耍到哀家身上来了,你说我能忍她吗?”
越说越气,连自称都忘了。
“是啊,侧妃娘娘也算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只可惜长歪了。”
“你说她怎么就想不开,有哀家护着,这天下的好儿郎任她选,她为何要踏入这不见天日的后宫呢!”
“许是乱花迷人眼,这个人也有个人的缘法,娘娘不必介怀,没得气坏了身子。”
太后怒其不争,先是和太子暧昧不清,又乱说话害六皇子昏迷太子被废黜,后又要嫁给四皇子做侧妃。
成婚前太后曾几次派人暗示于她,有自己护着旁人怎敢说三道四,可她偏要一意孤行。
行吧,那就一拍两散,没道理你不听我的我还要护着你,我不要脸面的吗?
太后叹息一声,头不疼了,身子也松快,阖上眼便睡着了。
路嬷嬷小心翼翼的给太后盖上毛毯,自己也裹着个毯子就着塌边儿睡了过去,老了老了,这一身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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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潮汐回了医馆,许久未出声的团子又冒了出来。
“宿主啊,你怎么不直接把太后治好啊,治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还不是想要啥有啥?说不定还能求个恩典,把羡青要过来呢~”
团子在这边想入非非,潮汐无语了一瞬,问道:“你也来过这个世界,你觉得太后会把皇子随意交给一个民间女子?”
“额,好像是不会哦…”
团子沮丧道。
“太后的头疾不难治愈,可治好便是治好了,我唯有时常在寿康宫露脸,方可迅速进入各宫的视线。”
“可你为什么又将手法教给路嬷嬷啊?那不是减少了你进宫的机会嘛?”
潮汐摇摇头:“手法而已,只可缓解一二,不如卖路嬷嬷和太后一个好。”
抬手晃了晃腕上的黄绿镯,又迟疑道:“我觉得太后对我的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对一个普通医女…
对了,你不是曾与羡青来过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给我?”
随着来这个位面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不对劲。
她为何要按部就班的走?有剧情加持便可提前达成目的,在宫外安心修习医术岂不更好?
“额…那个…这个嘛…”
团子支支吾吾。
潮汐:“???”
“其实吧,我也不太清楚剧情…因为羡青基本都不需要我…我就一直在睡觉啦…”
团子越说越小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光这个位面,后面所有的位面你都不知情?”
潮汐面无表情的表情裂开了。
“应…应该是的…”
看着在识海中瑟瑟发抖的团子,潮汐深吸一口气,算了,本也没指望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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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潮汐时常应召入宫,她成了太后身边红人的消息,早已成了阖宫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能在寿康宫一待便是半日,甚至每次留了午膳才离开,这哪是一介普通医女的待遇?
后宫妃嫔,乃至前朝官员纷纷向潮汐抛来橄榄枝,一些富商子弟也涌入了济世堂,只盼能与她碰上一面,结个善缘。
要问一个年近七十的太后为何还有如此大的能量,那就要从前朝说起了,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言而总之便是太后是实权太后,据说手上还握有一股神秘力量。
当今皇帝是孝子,可以说没有太后他便坐不上这皇位,故而他虽然也眼馋这股势力,却始终未曾真的动心思。
他不动自然有别人动,比如舞阳公主府与驸马赵家。
潮汐这些日子在寿康宫与太后闲聊,渐渐也了解了这段皇室秘闻。
原来舞阳公主确实是个皇女,只是其母瑾嫔在宫中时与先皇闹别扭,竟当着番邦来朝时自请出宫礼佛,先皇一怒之下允了,结果出宫没多久便查出已有孕三月有余。
可天子金口玉言,岂可随意收回,后宫以皇后为首,皆下跪求先皇收回成命,先皇本已松动,奈何瑾嫔去意已决,当众说出一辈子不会回宫的话来。
先皇颜面扫地,彻底打消了接瑾嫔回宫的念头,并降下圣旨瑾嫔的孩子终身不可恢复皇姓。
太后与瑾嫔是自小便玩在一起的手帕交,感情颇深,对瑾嫔的执拗无可奈何,自己亦是深陷后宫倾轧中不得脱身,只得托父母给这对孤儿寡女送些金银。
太后扶持如今的皇帝登基后,请旨恢复了舞阳公主的身份,只是碍于先皇的圣旨,并未恢复皇姓,后来舞阳公主长女赵无忧得了太后青眼,时常召她入宫小住。
赵无忧幼时嘴甜,太后被哄的开心,恩准她日后可直接唤她祖母,舞阳公主府以及赵家因此水涨船高,巴结奉承的人比比皆是。
可谁知赵无忧长大后竟做出一件又一件荒唐事,这下好了,太后彻底恼了她,连寿康宫的门都不让进了。
朝堂之上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之辈,众人嘲笑舞阳公主与驸马教养了个‘好’女儿,二人现下是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