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爷,你要不服气就自己跟她说去。”
“滚犊子,我哪敢跟她说。”
“把炉子里烧着的木头给我拿两块过来,我省着点了,”一把铁锹从墙头上伸过来,叶林道。
“把锅拿下来,刘磊拿着炉钩子和小煤铲给他勾出两块术头。
这年代还没有火钳,要是有就方便多了。
在他们这一片很少有用煤球的,毕竟离得不远就是煤矿山,煤也不贵,而且煤球炉子弄不好,真能熏死人的。
当然了,晚上工厂门口,大路边上卖烤毛蛋,烤鱼的,卖茶叶蛋的除外。
他如果没记错,老姑和老姑父现在,就在路边卖烤毛蛋,烤鱼。
不过他是一次没吃过,别闹了,那东西是卖钱的,别看他是老刘家的独苗,对于这些姑姑屁都不是一个,想吃门也没有。
就像他四姑卖冰激凌一样,每天放学他都路过,从来没有叫过他,说给你吃一个,都得等晚上卖不出去了,化成水了,要是遇到了,能给你半碗。
对于这样的亲戚,刘磊以前恨的要命,现在他已经看淡了,随他们去吧!他已经用三十年考验过这些亲情。
不光是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近亲也赶不上邻居,明知道他妈今天走了,邻居叫他吃饭,几个姑姑没一个来的。
刘磊一面做的菜,一面胡思乱想的,毕竟重生回来,自己的感触确实多了,不经意间就能触碰到?
把骨头放到大铝锅里炖着汤,刘磊这边炒着糖色,做着红烧肉。
“卧槽,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炒菜的?怎么做的这么香啊?”叶林在墙头上说道。
把刘磊吓得一哆嗦。
“大爷,你能别一惊一乍的吗?人吓人,要吓死人了,”刘磊翻着白眼说道。
叶林没有搭理刘磊。
“小雅,小雅…。”
“爸,你叫我干嘛?”叶思雅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书出来。
“叫你干嘛?爸爸叫你当然是好事了,你晚上别在家里吃了,去隔壁吃吧。”
“你的小男人炒菜老香了,我在这院都被他馋的流口水了,我们家就做一个大豆腐,姑爷做的是红烧肉的,你去他那吃吧!”叶林道。
叶思雅看了一眼隔壁又嗅了嗅鼻子,
“我不去。”
“你这傻丫头,还不主动点?今天老田家那丫头来了,等哪天你的小男人被抢走了,你就后悔了。”
他们一家人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就从小就喜欢小磊,虽然那小子学习不好,可是嘴巴甜,在这一片的小孩中不偷不摸的,他简直是个另类,再加上他们一家人也了解闺女的脾气,真要敢不同意,死给你看都有可能。
“你们爷俩在院里说啥呢?”张芳道。
“妈,我爸让我去小磊那里吃饭,”叶思雅拉着张芳的手道。
“老叶,你什么时候这么缺德了?李琴今天走了,厂里边都传遍了,你不说叫他过来吃饭,怎么还让闺女去他家吃?”
张芳皱着眉头对叶林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瞎吃吃。我什么时候缺德了。”
“你没闻着院里的香味了,那小子今天做的红烧肉,老香了。”
叶林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做了不少,肯定吃不完的,我这才让老姑娘过去说吃的。”
“再说了,我姑娘早晚是他媳妇吃他几顿怎么了?”
张芳看了一眼锅里说道:
“我闺女跟你一样吗,没皮没脸的,赶紧做你的豆腐得了,老闺女走跟妈进屋。”
“爸,做啥饭了?好没好?我都饿坏了,”
叶文强,叶思雅的哥哥回来了。
他只要一进院,刘磊立刻就觉得自己家的墙太矮了,这小子好像跨个步就能迈过来。
到不是墙矮,就是他的个子太高了,一米九三,这年代个子高真好,真不怕没工作,这小子的待遇不一般,机电厂的领导特招进厂里的。
因为这小子太抢手了,在这年代各个工厂,还有大一点的单位都有自己的篮球队,而且还会不定时的比赛,都想在领导面前露脸,所以遇到这样的好苗子都疯抢。
叶文强,叶思雅这兄妹俩都是个奇葩,名字都是后改了。
这货是看了上海滩,自己才把名字改为叶文强的。
至于他的长相跟许文强,连边都摸不着,给人提鞋人都嫌他难看。
这货明显是父母,创造他的时候偷懒了,这兄妹俩一个美若天仙,一个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似的,关键他还没个自知之明,非常的自恋。
“混蛋玩意,进院就跟老子要吃的,老子是喂猪的,”
叶林对着骂道。
“老爸,你吃枪药了,我哪惹到你了?”
叶文强?
“滚犊子,我他妈还吃枪子呢,还吃枪药,饭好了,自然就上桌了,问个屁,滚。”
刘磊把骨头汤和红烧肉下锅,又去仓房拿了两碗米,淘完米,放到电饭锅里,坐在皮革沙发上打开电视,六点半正好是田连芳的评书《隋唐演义》,
这位老艺术家最有特点的就是在戴了个假发,至于评书,刘磊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一共就三台,中央台,省台,还有市里的电视台,那就扯淡了,啥节目没有,都是领导视察。
每个领导都是背个手,看着前方一片一脸欣慰,意思明确,就是祖国一片繁荣昌盛,这个地方在他的治理下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
这年代的电视台新闻都是报喜不报忧,不好的事情,都是靠老百姓口口相传的,都是传说而来。
到了新闻联播,刘磊直接把电视关了,把红烧肉收了收汁,骨头汤他又添上了萝卜。
把红烧肉和骨头汤留出了,晚上和明天早晨一顿菜的量。
多出来的都装到铁盆和盘子里,放在墙头上,他自己也吃不完,现在是夏天,明天上学回来肯定晚,上了饭菜肯定都坏了。
叶林他家院里已经没人了,就一个大豆腐,早就烧好了。
“小雅,小雅!”
喊道。
没敢叫叶文强,刘磊在他面前,太有压迫感了,一米六左右的墙头,这货还能剩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