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无事，秦剩也就闲了下来，跟着金老头来到摆摊的地方继续摆摊。
绝大部分事都是金老头负责，秦剩只是在旁边一边吃火腿肠一边看着，生活那是一个惬意。
马上就要过年了，估摸着只有四五天的时间。
再过两天，菜市就得关门，大家一起回家过大年去。
秦剩穿着过冬的厚衣服拿着个小马扎坐在栏杆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金老头的收入被秦剩降了又降，已经降到一次收入只有七八百了，要知道，以前金老头办一次事可以收好几千的，卖个平安符就有几百。
虽然金老头舍不得降，却不知为何还是听了秦剩的话，把价格降到了现在的一半。
秦剩往嘴里塞火腿肠，津津有味的吃着。
菜市口外面，一道低着头的身影慢慢走来，明明是冬天，却只穿着几件薄薄的衣服。
身影来到金老头的摊前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金老头桌上的蜡烛和香坛。
金老头看到来生意了，早就摆出了他最习惯的高傲作风，仰着头气派的说，“小子，老夫没猜错的话，你最近应该是遇到了怪事了吧，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可是威胁性命的事，你可得慎重点”
说着还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秦剩也看到了那个人。
没有阴气缠身，但，一眼就可以看出很奇怪。
就，很丧？
仿佛他对身边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连同冬天的冷风在他单薄的身体拂过他也不完全在乎，头发蓬松着，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梳过，眼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秦剩不知道他经历了啥，但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他那丧的气势，那股气隔着老远秦剩都能闻到。
来人没有回答金老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金老头的摊子良久才开口问，“你这里，可以跟死人见面吗”
金老头一听，哟，好像是大单子啊。
不过瞅了瞅男子的穿着，貌似没啥钱的样子。
但金老头不愧是金老头，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多年，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那是了如指掌。
“何止是跟死人见面，跟死人说话我都能办到”
“真的？”
“老夫在这摆摊二十年，要是有假早就做不下去了”
“……好”
“这么说你需要办事喽，这价钱可得先说清楚，你也知道，跟死去的人见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帮我跟她见面就行”
“小伙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价格可不便宜，你……”
说着金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实在怀疑他是否能给出那么多钱。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不过，只能先给你一点，等见了面后在给你剩下的”
“你这说的，是不是有点太模糊了，一点是多少，至少得给一半吧”
男人嘴角轻笑，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沓钱扔在桌上。
“这是两千，事成后再给你剩余的，够吗”
金老头看到钱的一瞬间双眼发光，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勉勉强强能行”
两千！事成后至少有四千！
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单子了，自从秦剩让他降价后他收的最多的也就五六百多点，虽然是因为最近没遇到大事的原因，但随随便便就掏出两千的人还是不多见啊。
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主动掏钱出来的人，这是别人主动的，不关他的事啊，秦剩可不能说他什么。
“那么，我接下来怎么做？”
男子看着金老头，浑身的丧气好像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眼睛清澈见底，多了许多光芒。
金老头把钱收起，又收拾起面前摊子，弄完才回过身来走到秦剩身边低声交谈。
“嘿嘿，那个，秦小哥，你看，这个事情有点麻烦，他想跟死人见面，这，要不，你来处理一下吧”
秦剩眨眨眼，看了眼那个男生又看了眼金老头。
“你都收他钱了，你不自己上？”
“咳，那个，我自己上风险有点大，还不太熟练，要不还是你上吧”
“但你都收钱了诶”
“这不能怪我啊，小哥，他自己给的，应该是个阔绰的人，他都不在意，咱就接了吧”
秦剩一口吃完嘴里的火腿肠，“行吧，那你自己先来，如果后面出事了我再帮你，不过说好啊，我出手的话收费二百，你得把多余的还给他，你自己可以留一两百”
“要得要得”
金老头回头领着男子往菜市场走。
把摊子摆在这里也有个好处，筹备什么东西时往里面走就是菜市场，很快就能筹齐自己要的东西。
秦剩也在后面跟着，路过一家卖火腿肠的店铺时秦剩看着火腿肠直流口水，但也只能无奈的走了。
没办法，虽然最近接了几个大单，但也不能随时随地都吃，还是得节约的。
话说，他以前在老家，别人是用檀木烧着后辅助走幽，县城里可没有柴火堆，这老头要咋弄？
金老头领着男子来到里面买了几捆檀木香，没错，是几捆。
然后又买了一只大公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纸钱啥的后就带着男子往另一边走，去的地方并不是秦剩他们的住处，而是另一个方向。
到了地方，是个只有一层的房屋，就在城市边缘附近，房子有很明显的破旧。
金老头凑过来跟秦剩解释说，这里是他以前买下来的，就是为了给像男子这样的人办事才买的。
放下东西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着秦剩和男子一起去附近的小店吃饭。
男子是大客户，金老头买东西和吃饭都直接请客，压根不在意那点小钱。
时间才到中午，走幽还是得晚上才灵验。
吃饭时金老头本以为男子会吃不习惯，可他竟然和秦剩一样吃个精光，一粒米也没剩下，搞得还剩一些辣椒在盘子里的金老头一阵无语。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显得我很浪费。
吃饭的时候几人顺嘴闲聊了几句，秦剩总算是知道了男子的名字和他要干的事。
男子名叫徐铭文，他说他想见的是他的女友，他女友九年前就死了，可他一直忘不掉她，就想着看一下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徐铭文在提起他女友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察觉到自己走神后才不好意思的对秦剩两人点头道歉。
秦剩不想打击他，但还是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告诉他这么久的时间他女友可能已经投胎去了，不一定能见上。